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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局

阡陌晚风,疏影斑斓。

天际的皎月指引前路,但迎着月光行走的林以安,却是满脸的忧愁,因为预估错误的原因,他在公交站足足等待了五十多分钟,而走回外婆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狗子,我错了,我就不应该等公交车的,还我浪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欲哭无泪。

随后,林以安低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的七点半。

但手机安静得让人害怕。

“咦?狗子怎么没有给我回消息?说好的到家以后,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却给我玩神秘失踪呀!”

抱怨归抱怨,但作为青梅竹马的发小,林以安对童沁柠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关系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友谊,又有不敢面对的隐约情愫。

于是,他叹了口气,终是打开通讯录,给童沁柠拨了个电话,只是简单地报个平安,绝无其他不该的念头。

但是电话始终处于未接通的状态。

“还真是奇怪了,她到底在忙什么事?急匆匆地回去,也不给我报个平安,也不说顺路带我一程,该不会路上出什么事故了吧?”

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林以安懒得继续纠结,给童沁柠发了条到家的消息,便将手机装入口袋里,然后学着电视剧里的社会人,双手插入裤兜里,一摇一摆地朝着外婆家走去。

三分钟,到达外婆家门前的水泥路。

林以安没有着急进屋,而是站在路边了望外婆的房子,这是一栋别致的两层楼房,楼房的样式设计和里外装饰,都是外公亲手操刀的,为此花费了不少冤枉钱。

而外婆是个极其节俭的人,对于外公胡乱花钱的行为,她严格按照家规进行思想教育。

但很可惜,在楼房建成的半年后,外公因癌症去世,只留下这栋精致的楼房,以及孤零零的外婆一人。

林以安看着楼房的墙面以蓝色和白色为底,不免想起外公说他建造这栋楼房时,是以哆啦A梦的颜色为基础,打造一个充满童话色彩的温馨家庭。

外婆却说他是个长不大的幼稚鬼,但这样的幼稚鬼,占据了林以安的整个童年。

“其实我也是个幼稚鬼,还是个胆怯鬼,不敢直面内心的一切……”

林以安深吸一口气,才逐渐调整好情绪,然后带着死不悔改的决心,朝着这栋两层的楼房走去。

这个时候外婆还没有回来,虽然她孤零零地守着偌大的房子,但她的老年生活一点也不匮乏,平时就爱和年龄相同的老人在广场上舞动青春,偶尔会约上三两个麻友打几圈麻将,甚至大半夜会到宵夜摊上喝两杯啤酒……

这是她近年来最大的乐趣。

“啪!”

整个客厅亮了起来,林以安转身合上防盗门,接着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然后又按下开关,将头顶的灯泡熄灭。

一楼只是大厅而已,陈列也很简陋,一张大理石的餐桌和四张椅子,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沙发……当然,墙边上也堆放着一些不常用的杂物。

林以安和外婆住在二楼,但平时烧火做饭的时候,会在一楼。

不过,林以安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所以外婆也不常在家做饭,她是村里有名的社交狂魔,根本不需要担心她没地方吃饭。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外婆会起得很早,到菜市场买一堆菜回来,顺带连早餐也带了回来,然后就是喊林以安起早床,接着是中午再喊一道起来吃午饭。

林以安也只有周末才在家里面。

迎着手电筒的灯光,林以安走到楼道,然后又顺着墙壁摸开关,将楼道的灯泡打开,“啪”的一声,全世界再次亮起了灯光。

等林以安来到二楼的客厅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卧室门是掩着的,从门缝间透来一束白色的光线,这让他顿时警觉起来。

“家里进贼了吗?我记得我中午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了的,而且我白天也从来没开过灯。”

趁着还没打开客厅的灯,林以安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口,透过细小的门缝仔细观察房间内的一切,但好在虚惊一场,卧室里面没有任何的人影。

“还真是奇怪了,我房间的门怎么说开的?我房间的灯又是谁打开的?如果不是小偷的话,难道是外婆来过?”

林以安推门而入,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发现房间内没有少任何物品,不免将进贼的选项排除。

“但也不可能是外婆,外婆是很节约的人,她平时出门都会里外检查,绝不可能开着灯出门!”

林以安总觉得家里遭了贼,但细数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根本没有发现有缺少的,这让他陷入自我怀疑中。

“那就只有可能是我出门的时候,忘记关门了,而且我顺手还把灯给打开了?”

林以安来到床边,看着被晚风吹拂的窗帘,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左手撑着上半身,右手便将透着缝隙的窗户关上。

做完这件小事后,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眼,但依旧没有收到童沁柠的消息。接着他将手机放在床上,起身走到电脑桌前,毫不犹豫地坐在那把刚刚买回来的新椅子上,很舒服。

“还是家里最舒服……”

林以安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说实话今天和童沁柠走了一下午,两条腿都隐隐约约有点酸痛,他已经很久没走这么长的路了。

然而,当他认真享受这安逸又静谧的独处时光时,忽然眼中的天花板开始出现扭曲的形状,吓得他赶忙直起身躯大口喘息。

“我糙,好险,差点就着了道,头疼又要发作了。”

林以安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他的隐疾,每当他注意力集中时,隐疾就会发作,痛不欲生的头疼会将他吞噬,虽然他习惯面对痛苦,但这种头疼让人生不如死。

“算了,我还是看看狗子在干嘛吧,这么久了还不回消息,很不礼貌呢!”

说着,林以安起身来到床边,拿起手机给童沁柠发了条消息,问她在干嘛,但等待约两分钟,依旧不见狗子回消息,他只好又回到电脑桌前。

但心里空荡荡的,略微有些失落。

“我还是打把游戏好了。”

林以安知道,他和童沁柠的距离很远,远到两个人只能做朋友,而他身上的隐疾是他最大的遗憾,说不准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看着显示屏中憔悴的自己,林以安默默地放下手机,弯腰将电脑开机,但回忆像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和徐乐鑫的点点滴滴。

为了不让女神觉得自己不礼貌,林以安一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回复女神的消息,那段时间他的排位基本上是连跪。

但表白失败以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再也没响过,偶尔会有消息震动,如同林以安震动的心脏,他会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查看,却都是微信运动和腾讯新闻的消息,这时又如他心如死灰的心情。

生活又回归到了一潭死水的状态。

“我糙,什么猪队友,不会玩上单就挂机去嘛,打野也是个蠢货,狗都比你们这群菜比会玩!”

结果一打游戏,心情更加糟糕。林以安将鼠标一扔,再次躺在椅背上,任空虚的情绪蔓延全身。

相比于女神徐乐鑫,林以安只觉得童沁柠是单纯的发小,是不敢辜负又不敢伤害的人,他内心更喜欢平易近人的徐乐鑫,只是女神最后拒绝了自己。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蠢货,笨蛋,你个屌丝,花了三四千块钱在她身上,每天费尽心思跟她聊天,最后得了张好人卡,你值得吗?不如将那些钱拿去挥霍!”

如同恶魔般的声音。

要问值不值得,林以安心中有答案,无论是花费多少钱或心思,平易近人的徐乐鑫,让他体验到期盼一个人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即便最后遍体鳞伤,也是值得的往事。

虽然梦碎了一地,却让人无尽的美好。

不过过眼云烟,过去的事留在回忆里就好,就好像此刻的天花板一样,竟然如同被阳光灼烧般泛起薄雾,烟雾缭绕,氤氲叆叇,似仙宫一般缥缈。

“糟糕……”

林以安顿时睁大瞳孔,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刚刚只是陷入回忆而已,多逗留了一会天花板,继而无意中让注意力集中,因此隐疾发作了。

这种经验他相当丰富。

“得赶紧停下才行……嘶~”

一口凉气,林以安只觉得疼痛从天而降,如同无数把铁锤敲打在脑袋上一样,无论是脑袋外面还是里面,几乎每一锤都让人接近窒息。

而脑袋里面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就好似无数的蚊虫在各个角落撕咬一样,仿佛要将脑袋里面的脑髓吸干才肯摆手。

“草!”

最终,林以安以言语发泄情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下疼痛。

然而,这种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头疼,每一次发作时都让他痛不欲生,有时候他会想这种痛苦为什么不降临在别人身上?

自己何德何能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磨难?

只是在一瞬间,林以安就被疼得两眼翻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如同灵魂撕裂的痛感自上而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林以安为了缓解疼痛,不得不站起身来,但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支撑身躯,才站起来就被电脑桌绊了一下,紧接着双腿无力直接摔倒在地。

随后,他疼得蜷缩起身躯,像受寒一样瑟瑟发抖。

“来了,来了。”

最猛烈的疼痛已然来临,就好像在他脑袋里强行塞入某种东西一样,比刚刚的疼痛还要强上数十倍,而他的身躯从瑟瑟发抖变为猛烈的抽搐,连脚边的椅子也被他踢倒。

同时,屋外的蛙鸣声越来越清晰,好似有无数的青蛙在耳边聒噪一样,林以安根本挡不住那些声音进入耳朵里面。

另外,房间内还有一只该死的蚊子在飞,这一只蚊子在显示器的上方环绕,每一次震动翅膀发出的声音,都会源源不断地传到林以安的耳中。

这是隐疾发作时带来的馈赠。

林以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每次隐疾发作时,他的感官和视觉都会被扩大无数倍,以至于清晰地感知到蚊子飞翔的轨迹,以及门口那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这也使得他的头疼愈发剧烈。

“呼~呼~呼……”

一刻以后,林以安才从头疼中缓解过来,他重重地喘着粗气,黑色的短袖早被汗水浸湿,但无力的身躯依旧蜷缩着,那股后劲还在冲刷着他的灵魂。

又过了十分钟,林以安才勉强恢复力气,然后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眸没了生机,无神地看了四周一眼,便瘫坐在椅子上。

林以安不敢继续凝视天花板,也敢再回忆任何的往事,唯恐隐疾再次来袭。

十点多钟。

黯淡的双眸才有了光泽,林以安不禁死死地咬住牙齿,苦笑一声:“看来我是彻底没救了,可能也要不了多久,这隐疾就会要了我的命吧?”

每一次发作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相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一想到这里,林以安的心情就悄然沉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隐秘。

“也只能强迫自己不陷入注意力集中的状态了,或许这样还能多活几天。”

林以安的情绪既沉重又萎靡,无力地将浸湿的黑色短袖脱下。

“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外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以安,睡没了?在打游戏?我进来了啊!”

“没、没打游戏。”

林以安急忙应答,他不想被外婆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于是强打着精神露出满面的笑容。

外婆推门而入,看着他手中湿漉漉的短袖,便问:“你在房间里干坏事?”

“什么啊?外婆,我能在房间里干什么坏事?”

见到身体健朗的外婆,林以安的情绪也逐渐好转,他挺喜欢这个年近七十岁,却依旧保持着乐观心态的外婆。

“谁知道呢,你一个光棍大男孩,在房间里脱了上衣,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你想干嘛?”

外婆道。

林以安很是无奈,随便想了个理由,回答道:“外婆,我刚刚在房间里锻炼,出了一身汗,正准备去洗澡的。”

“去洗澡的话,难道不能到卫生间脱衣服吗?”

外婆一向很幽默。

林以安道:“衣服汗湿了,穿着的话,很容易感冒的。”

外婆上下打量了一会林以安,知道也问不出个什么,便转身离开:“赶紧去洗澡,哪有徒手锻炼,会把衣服全部打湿的?”

这话让林以安顿时心虚,闪躲的眼神四处张望,但好在外婆已经转身,没看到他神色慌张的样子。

“对了,宝成给你寄了快递的,我出门的时候,顺手给你签收,但懒得进屋放着,就带出去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给你丢到鞋架上了,你自己去拿呀!”

“诶?他还真给我寄了快递?”

林以安大惊,这么近的距离,竟然寄个快递,莫非真是嫌钱多?同时,他也惊讶于童沁柠,为什么会知道宝成给自己寄了快递?

“怎么?还让他给你送过来不成?”站在门口的外婆,忽然又转身质问道,语气略微有些不友好。

林以安立马赔笑道:“不是啦,这么近的距离,有时间捎过来就行,没必要花钱寄快递的。”

外婆斜眼道:“他前两天就出差了,给你寄快递很正常,捎回来的话,他还得坐动车回来。”

“咦?我怎么不知道他出差了?他没跟我说啊!”

“不跟你说才正常,他跟小川一起出去的。”

外婆懒得多解释,背着手悠悠离开。

林以安反应过来以后,飞奔下来,在鞋架上找到了快递,就如童沁柠说的一样,只有手机盒的大小。

林以安又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是否为黑色的手表。

当快递盒子被一层层划开,一个印着四叶草的精致黑色木盒呈现在眼前,仿佛里面装着一个无比珍贵的东西;木盒的手感很光滑,表面像打了层蜡,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明亮的光泽有些晃眼睛。

但被一把金色的小锁锁住。

“没有钥匙吗?”

林以安翻遍了快递盒子,也没能找到开锁的钥匙。

而金锁只有半个拇指大小,但锁底没有插钥匙的孔,这就意味着不是用钥匙开锁的?

林以安尝试着徒手打开金锁,但哪知道手指刚刚碰到锁,金锁就像纸屑一样化成灰烬,这一幕让他惊恐万分。

“我糙,这是一把什么锁?一碰就碎?高科技材质?”

想了一会也想不通,林以安又赶紧打开木盒,结果就在木盒里面,发现一块黑色的手表,顿时恐惧的情绪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不会吧?狗子喜欢我表哥?但、但我表哥是家室了呀……难道他们在搞地下情?”

不然童沁柠也不会提前知道,宝成给我寄来一块黑色的手表。

但林以安一想到童沁柠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他要坚决抵制。

随即,林以安开始仔细研究手表,这块手表如同电子手表一般,酷似苹果牌的手表,但右侧边缘没有按键与滚动键,可能是手表没有电的缘故,屏幕一直处于黑屏状态,无论怎么点也没有反应。

“充电器线呢?”

林以安又翻了遍木盒,但没找到手表的充电器,他顿时就郁闷起来:“给我寄这玩意干嘛?又没有充电线,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连个消息也不跟我发一下……”

于是,林以安决定打电话问一下表哥,但电话拨出去以后,却提示关机中,接着他又在微信上留了言,依旧是了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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