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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终于来了

“没错啊,怎么就打不开呢?”

“难道是这机关坏了?”

老刘和孟奎松都有些傻眼。

两人打着手电凑到石门上仔细查看,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至今三百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很多事物发生改变。

这山洞里常年潮湿无比,洞壁上不时有水滴流下,早已经形成厚厚一层石浆,将石门缝隙包裹得严严实实,浑然一体。

如果是有机括,也很有可能被锈蚀得早已经废弃。

老刘扭头看向孟奎松:“怎么办?”

孟奎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头扫视着跟在身后的众人:“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撬开,实在不行,就炸开!”

作为偷尸贼,一帮子人手头上带着的工具不少,对于那种难以开启的墓室,也往往采用暴力手段破开。

这年头,炸药很容易搞到,那些采石场、矿场,只要给管事的塞点好处,就能利用职务之便将东西弄出来。他们每次盗墓,总会带上一些。

听到孟奎松发话,一帮子人立马上前,撬棍撬,錾子凿,叮叮当当地摆弄着,眼看需要不少时间,天也已经快黑了,除了留下一拨人在这里开凿着,剩下的人被安排到外面点燃篝火,准备晚饭。

这一忙活就是大半个小时,石门还是没有丝毫被破开的迹象。

被叫做老刘那人,实在等不得了,催促直接用炸药。

孟奎松眼看一帮子人各种法子用尽了,还是没什么起色,让手底下擅长爆破的人上去操作,剩余的人,纷纷从石洞中退出来,在外面等待。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候,安置好炸药、雷管的人从洞里出来。

孟奎松小声询问:“可别把山洞给炸塌了!”

那人肯定道:“放心,这种事儿,我有分寸!”

“那……点吧!”

孟奎松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他看看这巨大的石崖,也觉得坍塌的可能性很小,下令让人点火。

那人点点头,再次钻进山洞,用打火机点燃导火索。

导火索末端喷着火花和浓烟,一路向洞里蔓延,点火之人快速顺着浮桥跑了出来。

众人等了没多长时间,只听洞内发出轰然一声闷响,气浪喷涌,就连洞口的水潭都被掀起层层浪花。

又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了,孟奎松和老刘相视一眼,各自冲着手底下的人示意,当即有四人踏上浮桥,钻进洞里。

洞内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还有让人窒息的烟雾,手电光柱如同射入浓雾之中,看不出多远。

等四人走到石门位置,发现那厚重的石门只是被炸开一个缺口,清理掉破碎的石块,仅够一人钻进去。

其中一个偷尸贼在洞口稍稍犹豫后,当先钻了进去,见石门后有类似门闩的设置,设置的机关应该是打开门闩就能进来,只是确实已经报废了,那块本该横在石门背后的石条掉了下来,成了类似顶门石的存在,具体怎么设置的却看不明白。

而真正让那偷尸贼惊恐的是,里面一股子让人恶心的腐败气息弥漫,竟是手电随便一扫,到处都是累累尸骨,看着那些地上散落的工具、箭矢,他立马就知道这些是被射杀在里边的工匠,那数量惊人,腐败的尸骨,在这潮湿的山洞底部,形成了一大滩烂泥。

他赶忙憋了口气,不敢乱动,也不敢贸然踏入烂泥之中,只是用手电扫视着山洞深处,然后又看到一堵石墙,像是不懂砌墙的人堆砌起来的大量同缝石墙。

以他的经验,立马知道这是积石,只要抽动一块,那石墙上的石头都有可能会滚落下来,也是墓室中常用的手段。

另外三人也纷纷钻了进来,一吸到里面的空气,纷纷捂住鼻子,大着胆子朝里面张望。

跟进来的两個小龟子倒是迫不及待,往烂泥里扔了几块石头试探,发现烂泥不深,当即走了进去,到前面的石墙上查看。

两个跟着孟奎松的偷尸贼见状也不说话,见其中一人用撬棍在石墙上拨弄,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两人相视一眼,当即朝着洞口位置退过去。

下一秒,那积石墙忽然坍塌,有石头滚落。

两人见机得快,从石洞钻了出去,而那两个小龟子却是避无可避,顿时被滚落的石头打翻在地,跟着被掩埋,就连惨叫声也是戛然而止。

出到石门外,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脸上的笑意。

作为孟奎松的心腹,两人早得到暗示了。

随后,两人佯装成慌张的样子,跑下台阶,顺着浮桥钻出石洞。

见到只有孟奎松手底下的两人出来,老刘看了看洞口,又看看这两个偷尸贼:“还有两个人呢?”

“他们……他们在里边死了!”其中一人支吾道。

另一人则是忙着解释:“石门后有很多尸体,看样子是些工匠,被射杀在里面的,再往里面走,是一大堵积石,我们已经提醒了,让他们别动,他们不听,结果,一大堆石头倒下来,把他们给埋了!”

“积石?什么积石?”

老刘铁青着脸,冷声问道。

孟奎松赶忙解释道:“这属于机关中的一种,多用于墓室防盗。比较常见的有水银、积石、积沙、封堵木门、防盗器具、疑冢等。

水银比较好了解,它散发出的蒸汽有毒。

积石在墓室中主要是在棺椁外布置,使盗墓人不容易进行挖掘;积沙主要使用的是细沙,当盗墓人挖出盗洞时,沙子就会流下来把盗洞掩盖,若是积石、积沙同时使用,当盗墓者进行挖掘时,沙子一旦洒落,石头就会跟着往下砸,让人防不胜防。

真没想到,这藏宝地会如此凶险,既用了封堵的石门,还有积沙、积石,比一些大墓还要凶险,防范如此严密,里边的东西定然不少。”

老刘狠狠地瞪了孟奎松一眼,冲着周边的人大声吼道:“赶紧去救人啊!”

跟着孟奎松来的人像是没听到一样,老刘带来的人却是纷纷起身,打着手电就准备进洞,却被老刘给拦了下来,他转头看着孟奎松:“让你的人领头……找你合作并一直扶持你,等的就是这一天,你这么缩着,不合适吧!”

孟奎松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冲着手底下一帮子人吩咐,让他们去救援。

除了外面留下的十来个人,其余的都打着手电钻进山洞。

孟奎松和老刘也跟了进去,等两人钻过石门,看着那将洞口堵塞的巨量石头,他们甚至都没法看到那被积石掩埋的两人。

“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啊!”

孟奎松看着众人踏过恶臭的烂泥塘,将一块块石头搬运到山洞两侧,他压着心里的笑意叹了口气:“这些石头清理起来,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怎么,你不想救?”老刘冷声问道。

孟奎松摇摇头:“我只是想说,如果这么一路清理进去,石头太多,花费的时间太多,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打从石头堆上清理出一条通道深入内部,找寻宝藏才是最要紧的,别忘了,这里边已经有人先发现了,还在里面设置了炸子,说不定还会有人来……

我们的时间,并不充溢,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出问题。

对于我们来说,下墓出了人命的事儿很常见……”

听了这番话,老刘看看那些石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冲着众人吩咐,清理进入深处的洞道,然后先一步从山洞中退了出来,他有些受不了里边的气味。

而孟奎松则是蹲下看了看那些黑乎乎的烂泥,冲着自己手底下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也跟着退了出来。

两人到了水潭边上,默不作声地坐在火堆边烤着火。

而在同一时刻,鼓城山山脚的小村子里,那砍柴汉子家里,一帮子人围在火塘边摆龙门阵,说着村里的闲事儿,说着村里村外的见闻。

火塘中木柴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火烟在屋子里弥漫。

身为山里人,大多习惯这种火烟的气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反倒是烤火的时候,不时挪动了一下位置,即使是在屋子里烤火,也往往是面朝火的一面烤暖和了,背面还一阵阵冰凉。

火塘上,几块腊月上新宰杀的年猪猪肉,在交给食品站一半后剩下的另一半,腌制后都挂在火塘上烟熏着。

火塘里,还烤了不少红苕,此时外面已经烤得焦了,砍柴的汉子招呼众人吃红烧。

一个个也不客气,从滚烫的草木灰中将红苕扒拉出来,捧在手里或吹或拍打着上面的灰,然后用黑乎乎的指甲刮着烧焦的红苕皮,焦的那一层被刮掉,立刻露出里面黄红的苕肉,掰成两块后,吸吼吸吼地吃着,太烫了。

“今天我到东鼓山上去祭拜,在山上碰到了几个人,说是来撵山的,也不晓得这些人是啷个想的,大过年的跑这山里边来。”

其中一个男子,正是孟奎松他们在鼓山上遇到的那个将狗唤住的男人:“这两年,山里哪还有什么野物?我们自己都见不到,也就是前两年,那三个开着车来山里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山里找到水晶的那三个,很是打了一些。在他们之后,进山里来的人,能从山里带出猎物来的,就越来越少了。”

“说起水晶这个事,你看看前段时间,闹得我们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都是那三个招来的灾祸……”另一个村民说道。

“话不能那么说,只能说我们没得人家那么好的运气,那山洞晓得的人不少,但是敢进去的就一个都没有,该人家发的财,再说了,要怪也怪那两个贪心,为了块水晶就能大打出手,还敢放炸药炸洞,下手太黑了!”

倒也有明事理的村民说道:“要怪就怪一个个太过于见钱眼开了!”

砍柴汉子注意力却在最先那人说的话上,他开口询问:“伱说的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哦?按理说,到鼓城山,一般都会经过我们这村子才是,啷个没看到?”

“我也奇怪,等他们走了以后,我还到悬崖边边上看过,林子里还有二十多些人在下边等起,后面全都往北边的山里边去咯,都不晓得是干啥子嘞。

我听那口音,像是陕西那边的人,跟我们这边不同,搞不好就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

之前那村民说道:“那么多人,是准备围山蛮?”

砍柴汉子摇摇头,笑道:“管他那么多,只要不是祸害我们村子的人就行,也不要去招惹人家。”

“招惹个啥子哦,好多人手里边都带着枪,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我可不想大过年的触这种霉头!”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是一阵喜悦。

这些人的出现,让他立马想起了陈安说的那番话,也惦记着陈安承诺的两百块钱。

当天晚上,等一众人散去,他早早地上了床,跟自家婆娘交代了几句,隔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打着手电筒赶往镇上,然后焦急地在邮电所的门口,来回踱步,不停地搓着冻得有些僵的手。

这已经是大年初三,馆子、商店已经零散有开门的了,邮电所更是常年无休。

好不容易等到八点,邮电所大门打开,他第一时间进入邮电所,不识字的他请工作人员发出了一封电报,只有三个字:“来一趟!”

等到电报发出去,他付了费用,就又匆匆返回自己的村子。

在两个多小时后,那封电报被人送到了陈安家里。

这时候的陈安,正闲着没事,在家里边给陈澈修理弹弓杈子。

杈子是从冷饭子树上割下来的,这是种灌木,一蓬地生长,结的如同米粒的果子,到了秋季成熟,酸酸甜甜的,也经常被用来喂鸡,茎秆上一台台的细枝分叉,往往是对称的,山里的孩子喜欢用细绳将枝杈拢起来进行定型,用来做弹弓杈子。

等形状固定后就砍回来放干,到时候稍加修理,绑上从诊所里弄来的压脉带和从翻毛皮鞋上割下来的弹兜,就能做成孩童手里很好的玩具。

有弹弓在手,往往都是孩子们羡慕不已的事情。

陈安正在绑压脉带的时候,听到了院里的狗叫声。

冯丽荣打开门看了一眼,见来的是邮递员,赶忙迎了出去。

那邮递员到了门口,将电报递给冯丽荣,冯丽荣笑道:“那么冷的天还麻烦你往家里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到屋头喝水,烤火!”

邮递员摆摆手:“算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还得赶回去,越是这种时候,越忙啊,好多往来问候的家书都得忙着送出去,有好多人,就等着这些信件才能解心里惦念,安稳过年!”

他说完,转身匆匆走了。

冯丽荣看着他走了一段,也将院门关上,转身回了屋子,将电报交给陈安。

陈安接过电报看了一眼内容,再看看落款,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道:终于来了!

他立马将弹弓杈子交给陈子谦,冲着陈澈说道:“让你阿公给你做,爸爸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

随后,他又冲着冯丽荣说道:“宝儿,弄些水烧着,再拢堆火烤车……我去找蛋子哥和甄叔!”

陈子谦看着陈安:“是你之前说的事。”

陈安微微点了点头,快步出了屋子。

他隐约听到耿玉莲问:“你们说的啥子事儿?”

陈子谦说道:“你个女人家家嘞,莫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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