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阿酒,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她像是死了,瘦弱的身材不断的坠落。
直到眼前一张纯真的笑脸闪过,她突然睁开眼,大力的向上。
傅沉夜抬眼的时候,便看到那一幕。
随即一颗心悬在半空,人却是立即站了起来。
“您不能过去,要等她投降。”
“滚。”
莫文强迅速上前,直接将人放倒在地。
那是场子里的老板,不过谁管?
很快后面的台阶上,傅沉夜的大长腿跨上去。
众目睽睽,突然鸦雀无声。
然后所有人便都震惊的直了后背。
水里成了两个人,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什么也看不见的人在感受到有男人的力道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只是拼命的挣扎,一时之间里面水花四溅。
直到他在她耳边轻轻一声,“是我。”
她忘了挣扎,被他抱着浮出水面。
她努力的大口呼吸,像是终于又活了过来,却什么都不讲。
周围围满了人,却是没人敢靠近一份。
只莫文强上前护着。
沈执也立即给幸运打了电话:“找到了。”
“找到了?”
幸运后面还有话,但是沈执没有听到了,因为鱼缸里被抱着的女人又突然疯狂挣扎起来。
“阿酒,阿酒……”
她只是不停的挣扎,咿咿呀呀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湿着身的傅沉夜将她缩在怀里,望着她憔悴的脸蛋,喉结处发紧,随即转眼朝着外面那些人看去。
后来她昏死在他的怀里,被包裹着莫文强的西装外套,被傅沉夜抱出。
傅沉心早已经得到消息,从车上下来站在旁边。
她像是死了一样在他怀里任由他给出的糊涂。
她比以前更瘦弱,更憔悴,甚至……
傅沉心看着她越来越近,眼泪便不住地掉下来。
谁都无法想象这些天这个人经历了什么。
傅沉夜上车后还将她抱着,对站在外面的人吩咐:“把这里处理干净,这个场子,夷为平地。”
“是。”
莫文强点头答应着。
车子迅速离开了,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医院。
傅沉心按照吩咐立即找人给她送衣服什么的到医院,戚酒被抱过去后,傅沉夜先把她带到房间去换了衣服,给她吹干头发……
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她的头发又长了一点,可是……
她还昏死着,是他亲自将她砍晕的。
如今看着她随时都像是要离开他的模样,想起莫文强说那些女孩说的话,终究,就算是个男人,眼泪也还是奔涌而出。
只是这场眼泪,会结束。
他抱起她,将换上干净衣服的她抱到检查床上。
傅沉心还站在外面,看他出来后问:“哥,小酒一开始就晕了吗?”
傅沉夜站在窗口,看着里面的人被推进仪器里,脑海里却是浮现出她被扔入那个巨大的鱼缸里的时候。
开始分明是没有半分挣扎的,就像是……
那个老外说的,有些人会昏死过去然后再被弄醒,再被丢进去,一段时间内几次,有些女孩一直不肯,放弃挣扎……
不过,那里面总能瓦解人的心智。
而她……
她是在等着缺氧昏厥吗?
她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傅家少夫人?
她会说话的。
莫文强明明说那些女孩听到她叫草莓。
她会说话的。
傅沉夜的手紧攥着,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不愿意说,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遭受了什么?
那些人……
那些畜生,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奋力挣扎?
为什么,她像是听……
不,她听得见的。
否则那几秒她为什么那么安静?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变成这样。
缺乏人性的东西,不怕死是吗?
傅沉夜的眼里充满了血丝,他知道,他不能再心慈手软。
尤其是后来,医生确诊她……失明以后。
傅沉心陪着她回了病房,她老老实实的坐在病床上。
傅沉心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大概是因为感觉到傅沉心的手很软,是女孩子的手,她牵着没松开。
“小酒?小酒?”
傅沉心望着她,轻声叫她。
但是她没发出声音来,嘴角微微动了下,但是没笑出来。
傅沉心突然心疼到极致。
她不知道戚酒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失明,肯定会疯的。
可是如今,戚酒竟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过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那样平静。
她只能跟戚酒牵着手,也静静地坐在床边。
傅沉夜再进去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出去。”
傅沉心站起来,“哥,小酒真的看不见了吗?”
“嗯,你先回去安抚长辈们。”
傅沉夜自始至终都是看着戚酒的,话说的还算稳重。
“好。”
傅沉心看得出他是想跟戚酒单独。
可是傅沉心才要松手,手上却被牵着紧了紧,她低头看去,随即又看向戚酒。
傅沉夜自然也看到了,戚酒牵着她不松开。
傅沉心用眼神询问傅沉夜,傅沉夜迈开长腿,坚定的走上前去。
他还是将傅沉心的手跟她的分开,亲自,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分开。
她着急,她仰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略显不安,不肯松手的。
“走吧。”
傅沉夜无力的一声。
傅沉心咬着下嘴唇,眼泪早已经不听使唤的留下来。
“她好像很没用安全感,哥,要不……”
“我是她丈夫。”
傅沉夜只说了这一句。
傅沉心知道,他们之间分开太久了,她知道她哥也难受,便只得低着头狠心走掉。
戚酒的呼吸用力了两下,听到门响的时候她回过神,立即要抽出手,却被他紧紧地握着,甚至胳膊都没办法动。
他坐在了她身边,用力牵着她的手。
这一次,没人再能将他们分开,她本人,也不行。
他凤眸缓缓地看向她,看她屈辱的红着眼眶的模样,想着医生的话,她再复明的几率……
为零。
她脑部受到重创,连听力也变差。
她的身高,怎么也不该跟瘦瘦弱弱四个字沾边的,可是现在……
他还是忍不住落泪,却是无声的,然后……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将她的肩膀搂住缓缓地摁在怀里,不容她有半分挣扎的,对她喃呐:“阿酒,没事了,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