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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陈道郁知晓自己不能人道

钦差大臣抵达晋城的时候,下了一场雨。

雨雾朦胧,陆寅礼挑开马车帘子,整张脸瞬间沾上了湿润的水汽。

他极目远眺,草色连成一片,近看却稀疏零落。

高大的城墙上,“晋城”二字模糊在飘摇雨丝里,几乎快看不见。

刚到城门口,立刻有人迎上来。

陆寅礼摆了摆手,拒绝周桧安排的富贵大宅院, 让车夫把马车驶进了一条朴素的小巷。

附近正好有一家符合他心意的客栈。

客栈外的高大槐树,被雨水冲洗得碧绿,他看着心情舒畅,对车夫道:“就停这里吧。”

然后和他的幕僚孙书参,一起下了马车。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惊喜道:“徐行之?”

徐行之抬头,也是一脸惊讶:“朝廷的钦差是你?”

陆寅礼点头。

二人性情相符,曾拜过同一个老师,也算有同窗之谊。

陆寅礼望见徐行之身旁的高大男人,尊敬道:“这便是前定国公世子顾危吧,在下陆寅礼,幸识。”

顾危微笑回应。

寒暄一番,陆寅礼进了客栈。

顾危望着陆寅礼背影,目光深邃,淡声道:“你看人眼光不错,陆寅礼此人,值得我们将青龙山送给他。”

徐行之点头,“我觉得他来晋城不止为神女,肯定还有其他图谋。晋城这滩水,怕是要浑了。”

顾危想到梧桐巷子里的青年,语带深意。

“因果报应罢了。”

———

知府府邸。

周桧听着下人传来的消息,皱紧了眉:“这陆寅礼装什么清高?本知府好心给他安排住处,给我一个这么大的下马威?”

周鹏回答:“大人,陆寅礼此人十分清廉,脾气又臭又硬,谁都说他是块臭石头,不必因他生气。”

周桧冷哼一声,一不小心扯到胸口被陈道郁打到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周鹏走后。

周桧使出身旁的人,冷声道:“跟着他。”

———

梧桐巷子。

顾危和于意筹相对而坐。

于意筹将厚厚的一沓纸放到顾危手边。

“陆寅礼已经到了,是时候收网了。”

顾危翻了一下,夸赞:“很充分,确实可以治周桧罪。但要挖出他后面那个人就难了。”

于意筹目光坚定:“我一定会找出。”

顾危瞧着桌面,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长得有点像?”

于意筹点头,“发现了,而且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很像。”

顾危挑眉,莫非于意筹还是他哪个远房亲戚?

这也太巧了吧。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开门声。

“于意筹,在家吗?”

女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于意筹和顾危二人齐齐瞪大眼。

谢菱?!

顾危用轻功一下就飞上了桂花树。

于意筹正想提醒,却发现谢菱已经走了进来。

“树上危险”这四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于意筹有些心虚的望着谢菱,“你怎么来了,今天没发药吗?”

谢菱摇头,“发的,我来问你若是钦差大臣找我,我应该说什么话对你有利?”

顾危此刻站在两根树叉间,眼睛旁边就是一块锋利的刀片,胯下那块刀片更是只离他一个手指的距离。

幸亏他反应快,不然差点断子绝孙!

于意筹这人,在树上挂那么多刀片干嘛?

尽管如此,顾危还是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悄悄偷看谢菱。

心想自家娘子,就是一个头顶,都是如此与众不同。

树下。

于意筹啊了一声,“这样啊?你就直接去就行,到时我会教你。还有事吗?”

谢菱点头,“好。”

说完,谢菱目光有些疑惑,“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好像迫不及待赶她走一样!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金屋藏娇了?”

顾危额角飞落黑线….

金屋藏娇,亏她会想。

于意筹赶紧否认,“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屋子里绝对没藏人,绝对!”

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谢菱了然的扬眉,拍了拍于意筹肩膀:“没事,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也老大不小了,报完仇是可以考虑下终身大事了。等喜酒那天递个信到岭南,我送你一份大礼。”

谢菱心里此刻已经浮现出不少酿酿酱酱的画面。

目光掠过于意筹的衣领。

看,衣服都这么乱!

自己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十分善解人意。

于意筹表情尴尬。

顾危黑着脸从树上跳下。

后来,等谢菱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就给顾危取了个绰号。

娇娇,身高八尺的小娇娇。

特别是在床上,最喜欢喊他娇娇。

———

香胰子事情发生后,陈大家的回去就一直在想,自家娃儿怎么会无聊到去玩香胰子呢?

今日正好娃儿吃了好吃的高兴,陈大媳妇小心翼翼问:“霖哥儿,上次你为什么会跑去玩香胰子啊?”

霖哥儿嘴上全是油,命令道:“擦。”

陈大媳妇忙给他擦干净。

“霖哥儿,娘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会去玩香胰子呢?”

霖哥儿撇撇嘴,“鸡毛小妾说香胰子里有龙,她骗人,下次帮我打她!”

陈大媳妇皱眉,“鸡毛小妾?刘柔菡那贱蹄子让你去的?”

霖哥儿点点头,“对!就是那贱蹄子!”

陈大媳妇只感觉一把火从脚底烧到心口,将整个人都烧得沸腾不已。

她和她家娃儿原是被人当猴耍了!

竟敢利用她?

陈大媳妇抱着霖哥儿,就闹到了陈老太太面前。

“祖母,婆婆,你们可得为我做主!”

陈老太太听完事情经过,立刻将刘柔菡喊了过来。

刘柔菡一脸惊讶,“我怎么会撺掇小孩子干这种事?我只记得那日霖哥儿将水泼到我了身上,冷到了我肚中的小嫡孙,我便训斥了他两句。莫不是因为这件事怪罪我,就将脏水泼我身上?”

陈大媳妇气得满脸涨红,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那张伪善的脸!

这件事已经过去,陈老太太说教了两句也就让刘柔菡回去了。

晚上,陈道郁从陈大媳妇那里知道了此事,来到刘柔菡房间,将她狠狠骂了一顿。

陈道郁自身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同样厌恶这种狡诈阴险的女子!

刘柔菡气急败坏,说出了陈道郁不能人道的事情。

“陈道郁,我肚里可是你唯一的血脉!劝你对我好一点!”

陈道郁眯起眼。

“你给老子在说一遍。”

“就是上次知府撞坏的,不信你找大夫看!”

陈道郁立刻冲出了客栈,想找医馆看。

可接连看了七八个都是如此!

他说怪不得他最近早晨都不会那啥了,还以为是因为事务繁多,没有那方面的念头。

原来竟然是因为!

因为这个!

陈道郁气得灵魂出窍,径直跑到了周桧的府上。

好你个周桧,他娘的!

老子要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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