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落差
走在回郑家的路上，郑天明却涌出些许不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明明只待了几个小时而已。
“明天早上我和漫漫她们约好了去逛街，宴清你跟着我们一块去，不然我们都拎不动了，对了天明你明天也休息，一块去。”
郑天明点点头，郑家他最拒绝不了的就是这个小姑，他在郑家最大的温暖就是小姑带给他的，他没办法拒绝她任何事情，而且他也不怎么抗拒。
“咱们明天还可以去吃烤鸭，好久没吃了。”
“对了天明，那笔钱其他几个弟弟妹妹都是买了房子，你要是实在不缺钱的话，也买成房子好了。”沈平生说完，郑秀也劝道。
“对啊！天明你也买个房子好了，正好回头你们几个年轻人都挨着，多好。”郑秀也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小姑姑，姑父，那笔钱我真的不能要。”郑天明拒绝道，自从小姑姑和小姑父来到京都后，就和他提了许多次那笔钱，但他知道那笔钱不属于他。
那笔钱他在爷爷那里也有所耳闻，是他爸的几个兄弟在深市执行任务时存的一笔钱，如今大概是取出来了。
他不知道叔伯们是怎么赚的，但他父亲在去叔伯们去深市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去世了，这笔钱可以说和他父亲和他都毫无关系。
尽管郑家的许多人都惦记着这笔钱，但他依旧清醒的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郑家的人都没有理由去拿这笔钱。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和你爸都是兄弟，而且你要是不在，这群人就不齐全。”沈平生叹了口气道。
“天明，上次宴清他们去湘市你就说你工作走不开，那也就算了，现在还拒绝我和你姑父、叔伯们。”
“小姑姑，可是这笔钱不是我爸……”
沈平生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不是你爸，你姑父给的行不行，你其他叔伯跟你爸没差，那都是把你当亲儿子的。”
“天明，你就听你小姑父的吧！”郑秀对这个侄子的倔脾气也是无奈的很，和她二哥一个劲。
“我……”郑天明不知道怎么拒绝，但他接受了又感觉自己受之有愧。
“不让你白要，以后金叔、葛叔的养老你得出一部分。”
沈宴清的话音刚落，郑天明就道:“我知道，以后金叔和葛叔我有责任照顾的。”
“那不就得了，你有责任照顾，就有资格收这笔钱。”
“不一样的，这笔钱……”
“一样的，都是一家人的责任，你照顾他们是你的责任，他们给你钱是他们给你的爱与责任。”
郑秀听着沈宴清的话差点没落泪:“平生，咱们儿子现在真有感情，说话都不一样了，以前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郑秀的话一出来，沈宴清瞬间僵住，郑天明也忘了说话。
郑家的大门也恰好打开，郑大嫂看着门外的四个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秀儿回来了，快进来。”
郑秀知道郑大嫂的态度从何而来，宋云仲一到京都就升了职，是这大院里最年轻的司令，再加上谭密，让他们夫妻俩也成了香饽饽。
“谢谢大嫂。”尽管明白这些道理，但是郑秀也懒得搭理，左右他们也不会一直住在这。
郑天明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宴清的话。
思虑许久郑天明坐起身，打开灯，从床头桌子下的抽屉，拿出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小孩的照片。
“爸，我究竟该怎么走啊？”郑天明抚着照片上的人喃喃道。
郑爷爷处理完事情，难得的看见自己孙子屋内的灯是亮的，敲了敲门。
郑天明将照片放进抽屉，将门打开:“爷爷。”
“能进去吗？”
“当然，您请进。”
“今天晚上怎么没回来吃饭？”
“我……去了宋叔那里吃。”
“宋云仲那，是个好去处。”郑爷爷听到宋叔两个字，立马就知道了郑天明说的是谁，小声言语道。
“爷爷您有什么事吗？”郑天明没有听见郑爷爷的话，只询问着。
“天明，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郑家的气候尽了。”
郑天明本想说些什么，郑爷爷摆了摆手:“这是事实，老头子我没糊涂，看得出来。”
“天明，这个家能相信的人没几个，但是爷爷能像你保证，你小姑和姑父是个可靠的。”
“爷爷，家里……”
“家里一群不成器的，天明少和郑家其他人牵扯了，多和你姑父学学。”郑爷爷说完不待郑天明再说些什么便离开了。
郑天明目送着他的背影，这个老人已经步履蹒跚，不在似年轻时的张扬肆意，也露出了些许脆弱。
郑爷爷回到屋子，郑奶奶将药递给他:“你这老头子半点不服老，多大年纪了还熬到这么晚。”
“天明还撑不起来，我还得再帮他铺铺路。”郑爷爷将药丸咽下，语气略带一丝无奈。
“要是继东还在就好了，这孩子一向优秀，郑家也不至于走到……”
郑奶奶的话还未说完，郑爷爷就朝她摆摆手:“郑家走到今天不意外，人心不齐早晚要完。”
“老头子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家产什么的平分，其他的随命吧！”
“老大他们咱们就真的不管了啊？”郑奶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怎么管，烂泥扶不上墙，保住天明就不错了。”郑爷爷叹了口气，京都的局势随时在变化，郑家也不过是风雨飘零的叶子中的其中一片罢了。
“秀儿她那……”
“老婆子咱们得拎清。”
“唉，我知道了。”
郑奶奶闭了闭眼，她再不忍心也得舍得，不然搁进去的就不是几个人了，而是整个郑家。
郑爷爷走后，郑天明就听见隔壁大房表哥房间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这房子的隔音效果着实不怎么好。
往日总能早早睡着的他，今日却难得的失眠了，郑天明不禁想起宋家的热闹，他一直觉得自己享受孤独，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是向往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