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与印象
知晓了【凡·罗林卡】家族的“英勇事迹”后，金色卷发少女迫切希望执律廷将他们缉拿归案，让枫丹律法对他们降下审判。
但是尤里法斯却不着急，他只是平静地说：“七贵族同气连枝，枫丹高层有他们的人，如果直接对【凡·罗林卡】家族展开调查，必然会打草惊蛇，取证过程必定困难重重。到时候就算能审判【凡·罗林卡】家族，但也无法对枫丹的贵族造成多大的损伤。”
“贵族都是自私的，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抛弃【凡·罗林卡】选择明哲保身。”娜维娅说道。
“呵呵，这可不一定。贵族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壮大的起色，他们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因为贵族也无法确定他们还有没有机会，现在的枫丹民众可是不需要贵族了，但贵族需要枫丹民众。”尤里法斯笑着说。
“所以……您是想将贵族连根拔起？”娜维娅惊讶道。
“曾经的枫丹因为还不够强大，无法推翻贵族，但如今的枫丹可以做到了。枫丹不需要那群蛀虫，枫丹民众也该向他们讨回自己的血肉了。”
男人点头，深邃的金眸透露着狠厉。
娜维娅不敢接话了，眼前的男人完全没了刚刚的温柔和平淡，他金色的异形瞳孔里是对枫丹贵族的厌恶和愤怒。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尤里法斯的另一面，与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礼貌不同，男人的另一面情绪波动很大。
她本以为尤里法斯永远都只是那副如死水一样的沉寂，以及谁都无法摘下的假笑。
这样的尤里法斯让她有点害怕。
娜维娅还是更习惯那个枫丹民众口中的“对狗都温柔”的尤里法斯大人。
与年轻的娜维娅相反，迈勒斯和西尔弗倒是觉得尤里法斯生气很正常，他们不会把一个人想得过于理想化，因为自家水神像个小孩子一样，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论是人类还是神明都会有情绪，只是他们身为凡人无法理解，也不能妄自揣测神明的意图。
感受到了少女害怕的情绪，尤里法斯重新恢复了枫丹民众更喜欢的表情。
“抱歉，吓着娜维娅小姐了。”男人“面”带歉意。
“啊？哈哈……没，没事。”娜维娅抱以礼貌的微笑回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娜维娅小姐了。”尤里法斯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诶？这么早吗？要不再多待一会吧尤里法斯大人。”娜维娅挽留道，“您看我们光顾着说话，连像样的招待的不齐全。这样吧，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亲自为你烤马卡龙如何？”
“是啊！尤里法斯大人不妨再待一会，我们大小姐很喜欢烘焙，她最擅长的便是烤马卡龙了，您要不尝尝？”迈勒斯说道。
“蛋，糖，杏仁，我都带来！”西尔弗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挺直身体大声说道。
看着三人默契的模样，尤里法斯笑了笑，摇头道：“不必了，我出来已经够久了，今天还没向芙宁娜大人【汇报】工作，我得早点回去。”
见男人有要事要忙，娜维娅也识趣的不再挽留，她起身送客。
“再次感谢您尤里法斯大人。”娜维娅将男人送到之前进白淞镇的地方，“您慢走。”
“嗯。”尤里法斯点点头，带着来送物资的众人离开。
返程的船上，尤里法斯将先前那个接待小姐单独叫到甲板上。
“法蒂亚小姐，我记得你只是负责传递【援助委员会】的文件，今天为何越位到前台工作？”尤里法斯金色眸子盯着海面，他背对女人。
“今天负责前台接待的那位美露莘因为吃坏肚子来不了了，我只是临时接替。”法蒂亚语气平静地回道。
“所以你接替到了白淞镇？前台的工作又不管了？”
“我，【援助委员会】命我监督援助资金的变现。”法蒂亚顿了一下说。
“……”男人的问题短暂停止了，随后是一道叹息。
“法蒂亚·雪奈茨芙娜。不要说谎。”
轰！
男人平静的话如同一道巨锤敲在法蒂亚心上。
尤里法斯大人……他……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改姓了的！
她该怎么办？她不想被尤里法斯怀疑……她没有背叛枫丹！
法蒂亚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
【雪奈茨芙娜】，意为雪的女儿，是至冬的军队愚人众下属的福利院【壁炉之家】里面的女性的统一姓氏。与之相对的是雪的儿子【雪奈茨维奇】。
顶着这样一个姓氏的法蒂亚如何说服枫丹的三把手？
【雪奈茨芙娜】……于枫丹而言，她不就是至冬的间谍吗？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尤里法斯不耐烦地转身，发现法蒂亚已泪流满面。
“为何要哭？我只是想要答案，难道不能说吗？”
男人语气平静，没有发现至冬间谍该有的愤怒，也没有审问的意思，他只是提问。
“我……呜呜……大人，您不杀我？呜呜……”法蒂亚哽咽着问。
“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因为我是愚人众，还在……在枫丹官方工作，您不认为我是至冬的间谍吗？”
“无聊的事情。”男人无语。
“愚人众是人类势力，枫丹官方也是人类势力，只要不是冰神下场或者危害枫丹安全的事情，都与我无关。”尤里法斯说着，然后又在心里加了句【芙宁娜大人除外】。
“所以，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或者是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我奉【仆人】大人的命令，原本的任务潜伏在沫芒宫，但是后面【仆人】大人又让呃观察您的动向。”法蒂亚坦白地说。
“你就这样出卖自己的上司？”尤里法斯目光怪异。
“我，虽然我是被【壁炉之家】收养，但我是枫丹人。而且当年就算没有【壁炉之家】，枫丹的福利院也会收养我，加上我一直在枫丹生活，对于愚人众的归属并不强……还有，还有就是……尤里法斯大人您一直是我的偶像……”
说到后面，美丽的法蒂亚逐渐脸红，看向尤里法斯的眼神也狂热起来。
啊？他原来这么受欢迎吗？
尤里法斯无语。
叮铃铃……
腰间的铃铛突然响起。
‘哈哈哈哈……看来尤里法斯先生您魅力无限啊！哈哈哈哈……’
不用猜，厄歌莉娅那个屑女人一定笑得无比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