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斩七情,断六欲

有情记情为本我，有情弃情为自我，有情忘情为超我，缘来皆是一个我。~佑白虎

佑白虎挥刀急疾，脚步快密稳健欺，忽而动作似蜗爬，忽而乍动如鹰击。

煞气凝聚覆长刀，青光萦绕体力耗，但有一丝血气引，青光暴涨似焰着。

感觉体力渐不支，缓缓收刀缓收势，长刀还鞘气喘吁，心意通达念不起。

晨曦映照身躯暖，浮汗蒸干粘胡衣，入海冲洗还需擦，脱去胡服擦身躯。

半日精气神充盈，午饭吃罢小憩中，未时五刻正午过，地面震颤大潮退。

佑白虎持刀起身，海水似沸四面排，殿顶上浮出水面，阵法晶莹反日光。

一球八廊连八亭，随着上浮法阵稀，三条步道海中起，接壤三岛弯弯曲。

踏上步道走时数，十三道弯有深意，亭开八面微风进，吹动廊下铃和鸣。

似歌似曲似诗词，无言无语却有意，驻足亭外细细听，良久也未会其意。

仰头看向面前亭，无文无字似无意，迈步入亭穿廊过，尽头门扉早开启。

廊尽殿门宽且高，圆形内壁花纹挤，脉络形似人大脑，纹理沟壑皆清晰。

正中法坛圆且高，十三阶梯坛边绕，坛上高空翠玉悬，玲珑宝光耀非凡。

八门入风迷雾起，白气升腾湿气凝，着玉化露缓垂落，下方碧碗待落滴。

佑白虎环视一周，试探向前踏一步，周围迷雾滚翻腾，右脚落地见土城。

“小白，兄弟们的家书到了，你快给咱个念念。”

当兵整三载，家书抵百金，大字不识半，抓耳挠腮盼。

有人搬来了矮墩，将三筐家书抬来，军中士卒需值守，抽到哪封唤哪人。

平日换班皆不愿，今日先后次序分，听完家书揣思念，主动替换上岗轮。

白日到黑夜，黎明到晌午，佑白虎念了两天，总算念完所有信。

众士卒心满意足，佑白虎起身活动，军中将士无以乐，训练听信便知足。

“小白，这筐里怎地还有封信没念？！”

佑白虎伸个懒腰，俯身将信拿出来。

“有甚么大惊小怪，那是小白自家信。”

有士卒出言提醒，众人闻言皆恍悟。

手持信件缓慢拆，取出信纸看清楚。

东方未明敬收:本人乃镇中文书，今日代笔与你写信，是为告知家中情。

上月镇中下两雨，一场半月连不停，房倒屋塌庄稼没，万幸你家中无人。

秋收无望租难还，你家五人皆为奴，镇西大户杨百万，欲纳你妹为妾侍。

大婚当日着大火，焚屋烧院人无事，皆言你妹是祸星，捆绑祭天投河中。

你母伤心气怒绝，当场死在河滩上，你父衙门撞柱告，被投大狱锁牢中。

你兄怒闯杨家庄，乱棍打残难爬行，你姐被抢山贼寨，为保名节自了断。

万幸天子诞龙子，天下大赦放你父，寻你兄长于粪坑，转天二人皆惨死。

杨家人怕你回返，花钱疏通边军官，边官早惮佑将军，遂遣你部急出关。

后勤稀缺粮草短，消息走漏敌军围，鞣冉不日便来犯，只盼此信早三日。

写信人，你不愿透露姓名的堂哥，东方踟蹰。

佑白虎看完信件，将其叠好收入怀，恍若未见此封信，缓慢踱步回屋中。

一睡一日被推醒，起身便听轮值巡，提刀出屋到院心，西边响箭天上鸣。

转身回屋穿配甲，提刀背弓上城头，一切犹如当年事，避箭攒射敌骑兵。

百步穿杨无虚发，箭不射人先射马，马倒阵乱骑兵绕，攻势一断压力减。

城头守军起身射，互有伤亡互有噩，射空箭矢转身抓，长矛在手城外掷。

势大力沉破空鸣，长枪洞穿人飞腾，刺入战马人挂侧，人马皆倒士气落。

敌军先锋忙退避，重新整军待中军，两翼步卒左右护，推械攻城投石滚。

火石飞腾落城中，靠墙房屋相继洞，大火燃烧水难灭，火油四溅黑烟生。

发动城中精装汉，取土盖火灭恶烟，知道敌来心思动，城中商户粮价抬。

百姓家中无余粮，五日半城锅覆尘，敌军投毒城外水，井水难饮渴死人。

老天成全下急雨，暂解城中一时困，鞣冉明谋抛铜钱，喊话开城赠万金。

有钱难买金贵米，无良奸商挨个缚，街心斩首为告诫，百姓围抢商铺米。

善者拿米转身走，恶者盯上商人妻，乱时人命如草芥，乱民杀得难抬臂。

白日城头退敌军，晚上防备城内敌，鞣冉明计再施展，药包抛投落城里。

有人下药在水中，轻者上吐下又泻，重者倒地昏不起，惨者尸沉粪池心。

内忧外患斩不易，筋疲力竭后无济，求援不到辎重没，杀马食肉泪如雨。

血泪不敢轻落土，接在一起需时饮，马血燥热人难耐，多有患病卒难立。

卧躺看垛守城头，敌军冲上抱跃去，沿梯下滑砸敌军，落地未死乱刀分。

泪雨落尽唯泣血，欲要攘外先安内，三日屠尽不义牲，抹盐晒肉备后勤。

城中无水榨粪汁，不敢煮沸不够分，军中患病者甚众，少医缺药难治救。

孰病谁自为敢死，夜间出城袭敌营，夺槊斩旗点明火，守火宁与粮共焚。

鞣冉缺粮攻更急，一日三攻不停歇，三日十攻尸横沉，三登城墙点尸体，火烧袍泽阻敌军。

城门攻破躲巷战，腊肉下毒喂敌军，毒死鞣冉数千犬，毒倒鞣冉狼万斤。

夺尸饥餐鞣狼肉，饱饮复将屠刀提，杀一剁二砍三四，戳五抹六宰八旗。

鞣冉搜剖城中库，有钱无粮家难回。

尸骸遍地恶臭兴，蛆虫倒将人做巢，火烧土城鞣冉退，大火半日暴雨倾。

冲墙刷地血污没，徒留残墙三堵立，地窖门开伤兵出，一十八人互搀扶。

徒步返懵三百里，望见关门仅二人。

关门开启将士出，检查盘问扣押审，八百将士皆忠烈，反被诬陷妄动军。

即无抚恤也无名，死后还需担罪名，狱中黑手欲灭口，寻机反杀竟逃身。

夜闯城府刺城守，挟持搜寻往来信，贪污证据手中握，硬逼城守重下令。

昭告城关军平反，失察之罪下属背，发银遣散二人走，从此兵部不复用。

再次经历前尘事，佑白虎心如止水。

三年之中难安睡，数次梦回抽刀起，如今再现以看淡，只做孤独旁观人。

有情无情皆是我，过去未来皆是我，我即是我自提刀，斩却过去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