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夜乱,大营焚

望舒遥望凡间民，盛世为仆乱尸沉，借问吴刚源何意，只道君王贪念嗔。~蒋故事

“你去找巷将军，不知道他怎么说？”

鹿邑妥凑到近处，询问蒋故事经过。

“巷将军言我无胆，让我今夜守大营。”

“哈哈哈，那你只能看我们立功，说不得明天回来当你上司。”

彭越哈哈一笑，揭锅盛饭开餐。

几人闲谈杂叙，谈的是各自见闻，蒋故事偶尔敷衍。

定兴城，日落西，暗光浮，开东门。

车队缓出，人人缟素，开路引幡，黄土垫道，棺椁正中。

门小人多行进缓，半个时辰关城门，扶灵队伍长数里，周围斥候探纷纷。

赵军早收斥候报，等到天黑方出兵，兵分三路绕定兴，其中一部暗中围。

马蹄裹布行声小，速度不快缓追寻，赵军斥候环绕探，摸清兵力回报纷。

“回禀将军，运送燕王棺椁队伍六万有余，只怕余者还在定兴城中。”

“慕容胖虎和姬无双可在军中！”

巷淹中询问重点，斥候有些许犹豫。

“确实看到二人盔甲，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孔。”

“你且下去再探，务必看清是否二人！”

斥候转身上马去，巷淹中回望定兴。

“如此看来局势无非两种，只盼二人在车队，勿叫大王定兴遇。”

“将军，是否需要末将带队出手一探？”

身旁部将开口提，巷淹中缓而摇头。

“大王万事爱争先，今夜进攻亦如此，先攻必引城中乱，只怕于大王不利。”

“倘若如此，大王不会治将军消极贻误之罪？”

“彼之罪名，王之英名，孰重孰轻。”

巷淹中带队缓行，他自然有他的深意。

倘敌军精锐俱在城外，他可随时调动围攻亦或阻敌。

待大王拿下定兴，便会带另一部大军来援，合力将燕军吞下。

倘若城外只是疑兵，精锐俱在城内，一旦大王战事不利，他可及时带兵掉头增援。

胜，则大王功不可没；败，亦不会输的太亏。

只要时机拿捏准，胜败扭转似乾坤。

相比巷淹中，赵王想法便简单的多。

定兴边陲小县，墙高不过九尺，宽不过七尺，若无城外军援助，大军一攻可轻破。

是以得斥候来报，燕国大军已行远，大手一挥令攻城。

围三阙一，独留西门，正对赵营，逃军难走。

令箭升空，尖啸连连，投车抛石，力压城头。

土墙崩坏，守军瑟瑟，架盾抵挡，木碎人飞。

骑兵绕城，步卒欺近，弓箭压制，搭梯登城。

三丈木梯搭墙头，九尺矮墙瑟瑟抖，角度不过二十多，步卒如踏矮山坡。

城头守军一击溃，赵军占墙环四周，以箭压制步军入，城内空空闻火油。

士卒惊恐转欲呼，火矢射出点草垛，火油随沟连县城，起火引燃全城屋。

就在此时呼声起，城外远去人声沸，身边火光难照远，赵王指挥士卒退。

定兴引燃远望明，知道中计急下令，令兵未去燕军转，阵营变化围赵军。

巷淹中下令列阵，骑兵脱离择机战，步卒架盾枪矛林，弓兵引箭待敌进，岂料敌军箭先临。

箭矢落地起黑烟，赵军拨土见木炭，硫磺硝粉混一起，焰火喷发泥土翻。

黑烟滚滚迷人眼，巷淹中有心骂娘，算上梁城二吃亏，忽然心思陡一转。

“不好，快派人通知穆将军，大营之中有细作！”

定兴城外，赵军被围，燕国精锐尽在此，两面杀出奔赵王。

慕容胖虎想毕全功于一役，一马当先冲杀猛。

姬无双亦不敢留手，倘若让慕容胖虎杀了赵王，只怕军中将士转投他姓。

二人率部冲杀急，只进不退心专一，杀声震天大营闻，守营将士皆探寻。

赵穆无奈深叹息，赵军中计在预料，只盼临场应变急，能以人数破乱局。

巷淹中处，烟熏火燎，回避火焰，阵营微散。

燕军趁烟远射，火矢多有命中，赵军死伤加重。

两侧骑兵绕后，意图偷袭燕军，根根绊马索起，裹素长矛林立。

两军陷入焦灼，两刻方才觉不对，敌军人数虽众多，人散箭矢射不准。

下令突袭冲敌阵，仅是两合破前军，入阵斩将人头滚，燕军督战大刀抡。

斥候检查众尸体，老茧不对脸色黑，年老体衰皆民夫，只是套上士卒盔。

知是中计带队转，紧急驰援救大王。

定兴城内地窖开，燕军开城竟夹攻。

三面乱战各自缠，众将护卫赵王退，慕容胖虎追杀忙，就在此时援军至。

赵穆带兵急来援，手下三千精锐猛，杀穿赵军护王驾，赵王羞赧脸通红。

赵穆并无多言语，只是带队护王退，返营途中见火起，随后但见大军来。

大军皆是老弱卒，日常守营看粮草，赵穆见状大惊问，卒道营中见虎符。

赵王瞠目看赵穆，赵穆望火心若灰，无奈护王返赵境，过河百里灵寿县。

县中军士闻马蹄，深更惊起守城急，得传知是大王来，开门出迎数里距。

赵军溃退燕军还，骑兵骚扰侧面拦，巷淹中不胜其烦，无奈此时军心散。

定兴未夺大营丢，粮草尽失前功弃，大败之势无可挽，回去亦是大祸临。

心思电转念头清，排兵布阵迎燕军，两军绞杀伤亡众，尸体遍铺两国境。

见河难渡背水战，天色大亮燕军疲，无奈放得赵军退，打扫战场尸山堆。

此战伤亡多且惨，赵国兵折五万余，精锐死伤九成二，粮草辎重化灰去，逃兵无数难找齐。

燕国折损六万余，士卒百姓对半劈，定兴县焦墙作土，百姓九成埋灰里，家家户户缟素披。

带队艰难回灵寿，入县即被压县厅，赵王带伤坐主位，身旁公子不见迹。

巷淹中入厅上前，双膝跪地头点地。

“大王，末将一时失察，没识破燕军奸计，致使大王遇险，请斩巷某人头以服众。”

头颅起伏连连磕，皮开肉绽鲜血迸，赵王怒气慢慢消，转而看向赵穆处。

“末将有罪，丢失大营，害众将士无处可退，该当死罪。”

赵穆跪伏，赵王气闷，刚获大败，再斩大将，于军不利。

“赵穆有罪，合该问斩！”

就在赵王纠结时，公子赵冉急疾入。

痛失一目眼缠布，鲜血沁出流面部。

“当啷!”

赵冉随手丢一物，落在赵穆跪伏处，众将侧头凝眸看，但见调兵之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