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波三折

在大家的努力下，几大盒盒饭消灭完毕，小江做好了后勤工作后，继续投入工作，老丁也一并去接待前来提供线索的人。

不一会儿，大个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一人，来人穿着工作服，看样式跟死者是一个工厂的，大个跟大家解释，这人就是死者同宿舍的工友，听说提供线索有奖金拿，所以想补充点线索。

等那人说完，大个又把人送了出去，大个听了直摇头。魏一墨见状，问：“大个怎么了？”

“这人也真是怪了，上午我跟胡子去问，有消息不说，非得现在跑过来登记那奖金，难道跟他一起住了这么久的工友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不值得他提供线索找出真凶？”大个有些气愤。

苏子嫣开口安慰，“兴许他真的是刚刚想起来，又听说提供线索能给奖金，才眼巴巴的跑过来呢？大个，你也别气了，如果是重要线索，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他说什么了？”魏一墨比较关心实质的进展，于是开口问大个。

大个揉揉自己的寸头，说：“他说那天是工厂发工资的日子，所以，死者才特地调成了那天休息，就是为了能去邮局把钱寄回去。”

魏一墨听完，“大个，你去邮局查一查，死者是不是把钱寄出去了，如果没有，那这个案子就可以往劫财方向找线索了。”

大个领了任务，出去了。因为现在的线索只有这个，苏子嫣就去胡子那里，一起看他之前收集回来的，被大家笑话是垃圾的证据。

“这个是在哪里找到的？”苏子嫣拿起一个证据袋问胡子。

胡子看了一眼，回答：“你等等我看看，这个我应该是登记了情况。”于是去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哦，这个是在死者遇害地点周围的树丛中找到的，我见周围散落着几根，都收拾起来了。”

魏一墨见两人在讨论，于是跟过去看了看，然后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探长，就是几根寻常的烟屁股。”胡子没觉得是重要线索，于是很随意的回答魏一墨。

“我看了一眼，这个是卷烟，但凡在那附近上班的，多数都不会抽这么贵的烟才对，而且死者本人不抽烟，更不可能是死者的。”苏子嫣说出自己的想法。

魏一墨此时也想到了，如果在犯罪现场发现的，又不可能是死者的，那极大可能就是，凶手留在现场的重要证据。

老丁这时候过来，看了眼，说：“这烟可有点来头，应该不是寻常小贩卖的，看样式，可能是当兵的抽的。”

“你确定？”魏一墨此刻脑子里想到了一件事，六天前，林润哲入主华亭，他手上的兵就安置在旧厂房附近，如果烟是当兵的抽的，那是不是跟林润哲的兵就脱不了干系。

看来，他和林润哲的第一场会面不会太愉快，但是自己这个警察局探长，终于要见到华亭实际的掌权人了。

苏子嫣看他变了脸色，心中猜出他已经有了方向，所以问他：“你想到什么了？”

魏一墨语气平淡，对苏子嫣说，“看来，我得去趟司令部了。你跟我一道去吧？”

苏子嫣听到魏一墨的话，感觉有些奇怪，不过想了想，林润哲确实说过，他手上的兵要准备安置，如果他的兵就在附近，嫌疑确实不小，可是他的兵少说也有万八千，范围这么大，也不好找。

司令部，林正看到苏子嫣来，热情的接待了她，当听到警察局探长来找司令时，摸不出来意，于是直接问：“魏探长，不知找司令是什么事？我也好去通报。”

“公事，我手上有个案子，涉及到司令手下的兵，所以请司令帮忙提供点线索。”魏一墨没有必要隐瞒，既然要面对这个华亭掌权人，那不妨先给点诚意，看看对方的态度。

林正把两人带到会客室，就先去了林润哲的办公室，“司令，警察局魏探长来了，说手上有个案子需要找你了解情况，应该是有什么证据显示，是我们的人干的。”

林润哲听林正说完，大概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案子了，八成是旧厂房的凶案，因为他手边正放着一份青年报，自从知道，苏子嫣是青年报的记者之后，他就让林正天天买这份报纸。

而此时报纸上正登着，旧厂房凶案的线索有奖征集活动，林润哲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兵虽说在附近安置，但限制自行外出，有特殊情况都是登记好的，于是，林润哲吩咐林正打电话去核实，这几天的情况，自己先去了会客室见人。

“林司令，打扰了，我姓魏，是警局的探长，这次冒昧前来，实在是手上有个案子，牵扯到了您的手下，你看看是不是能行个方便，帮忙核实一下，前几天从军队离开过的人。”魏一墨开门见山，也不啰嗦，说出了想请林润哲帮忙办的事。

林润哲看到苏子嫣跟着一起来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是认识一两天的，心下有些不舒服，但是，现在也不是问明的时候，所以，他还是做好面上的功夫，请魏一墨盒苏子嫣先坐下。

“魏探长，虽然我刚接管华亭，手上的兵可能还不适应，但我相信，他们都是清白的，不会是你这个案子的凶手。”林润哲一开口，魏一墨听出来了，林润哲是不相信。魏一墨也知道，战场上的感情难得，但如果真的是林润哲的手下犯了案子，他也不会手软。

魏一墨笑道：“林司令，现在还只是初期排查情况，我们这也是刚刚发现的线索，所以才来问个清楚，如果您的兵是清白的，我绝对不会冤枉他。”

林润哲看魏一墨也有些脾气，但是苏子嫣在场，两人不可能真的爆发什么冲突，“魏探长，你放心，我们该配合配合，我让人去核实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会如实相告。”

苏子嫣现在真怕两人打起来，一个从小混军队，年纪轻轻就上了战场，另一个在黑道上耳濡目染，多少也经历了打打杀杀的场面。一个脾气虽然看着圆滑，但却实打实的实用主义，另一个就当着熟人开开玩笑，对着外人该强硬的时候绝不会怂，这两人她还真说不好。

好在林正回来的及时，虽然气氛有点紧张，但总归没出大问题。

“司令，魏探长，我打电话核实过了，这几天每天出去的人都有数，已经让人打好招呼了，现在就可以去军营那里进行问话。”林正备好了车，只要林润哲点头，随时可以出发。

“魏探长，走吧，我陪你走一趟。”林润哲对于手上的兵有信心，但是又怕真的有什么误会，于是主动开口。

“那麻烦林司令了，劳烦带个路，如果有什么做不周到的，等破了案，我再摆酒给你赔罪。”魏一墨不是不讲理的，林润哲愿意给他这个面子，那他也就有话好说。

四人俩车从司令部出发，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到了旧厂房。魏一墨开着车跟着林正七弯八拐，过了一会儿，苏子嫣一行到达了目的地。

看样子，是军营的负责人出来迎接林润哲，两人说了几句话，林润哲示意苏子嫣和魏一墨跟上来。

旧厂房的条件虽然不好，但是比起之前风餐露宿的日子，已经是过得不错了，而且每天三顿饭也管饱，这群兵也没什么怨气。

林润哲口里的老莫拿出了登记本，对林润哲解释：“我们刚来几天，没有放大假，所以总共出去的就三个人。

一个是因为拉肚子，出去看病的，另一个有亲戚在华亭做小生意，去看看，还有一个是军营的采办，负责日常的采买。”老莫口条清楚的解释，这些人出去的理由。

“魏探长，需不需要把人叫过来问话？”林润哲既然听出了老莫口中说的，基本上就排除了自己人犯案的可能性，他更安心了些。

林润哲刚跟华亭商会的会长谈好，要用自己的人去当卫队，如果传出去凶案是手下的人做的，再大的面子也不管用，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自己跟过来的原因。

“如果方便的话，请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我想分开询问三人一些情况。然后还请准备纸笔，我来的匆忙，没有带齐。”魏一墨虽然直觉不是这是这三个人，但来都来了，如果不审问，白浪费了林润哲给的机会。

很快，房间跟纸笔都按魏一墨的要求准备好了，为了避嫌，林润哲只在外面等，苏子嫣倒是跟了进去听审问情况。

林正此时正在外面嘀咕，“司令，你说这苏小姐跟姓魏的探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感觉两人关系不一般。”

“瞧你这话说的，按我经验，两人肯定只是旧相识，但肯定也没有男女之情。”老莫用眼角看了一下林润哲，从他们四人进来的时候，老莫就发现了，林润哲时不时，就拿眼睛扫一下这个苏小姐，敢说魏探长跟她有关系，林正这臭小子是不是脑子坏了。

林润哲听完这话，心里是舒服了些。但是林正像是个不怕事的愣头青，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接受到老莫的提醒，接着说：“老莫，这两人男才女貌的，怎么就不可能是男女之情了？你教教我，怎么看的？”

“你这臭小子，我看过的多少人，你看过多少人，我说不是就不是。”说完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毕竟都是看着长大的，所以林正对老莫，也跟自家叔伯一样，被打了就只能认了。

本来林正还想再说，就见老莫用下巴指了指司令，眼神警告了他，于是他突然灵光一开，想到了什么，又看着老莫，一脸不可能的表情，但是，心里又觉得，这也许就是真相。

临时的审讯室内，第一个进来的采办，因为大小算是个官，所以能写会算，人长的也整齐，说话也清楚，魏一墨问了一下这几天他的行程，知道了去向，就让他把地点写下来，说是之后会找人去核对。

第二个是个半大的小子，他就是那个拉肚子的，说是贪凉快，晚上洗了冷水澡，一大早又起来喝了一大碗凉水，当下就拉了三趟，后来吃了一些药，效果不明显，就自己跑去找药店看病了。他说完，魏一墨照样让他写出药店的名字，虽然不少很流畅，但好歹是写出来字的样子了。

第三个是去找亲戚的年轻人，长的属于放人堆里也很难认出来的样子，有点口齿不清，但看出来是个老实人，不会写字，魏一墨就让他把自己亲戚的住处画出来，小伙子虽然也不会画，但凭着记忆也勉强画了出来。

三人都问完了，苏子嫣本子上记好了他们说的要点，魏一墨看了一眼，把桌上的纸折好，放进自己的警服口袋。

“都记好了？”魏一墨还是问了一句，见苏子嫣点头，就说“走吧。”自己率先出去了审讯室。

两人出来后，林润哲开口：“魏探长，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魏一墨回答说：“暂时没有了，不过可能随时会回来要补充资料，希望老莫能通融。”

林润哲于是跟老莫说，“凡是魏探长要资料，只要不涉及机密的，都全力配合。”

老莫应下来，魏一墨和苏子嫣与林润哲三人道别，先回了警察局。

林润哲看两人走了，开始问老莫这几天兄弟们的情况，老莫说：“兄弟们都还行，比起之前帮人打仗，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很好了，就是军饷拖不得了，看看是不是这两天，就把钱给弟兄们发下去。”

林正看了一眼林润哲，虽然他知道林润哲找了商会会长，但还没开始干活，就开口要钱，八成不好要，而且，如果警局的消息传出去，那事情估计是要泡汤。

林润哲说：“你让弟兄们安心，我会尽快把军饷给大家发下去，让大家再安心等两天，你也知道，我们刚到华亭，有很多事情都要着手处理。弟兄们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肯定放心上。”

老莫点了点头，有点惭愧地说：“我知道让你难办了，自从老林病了之后，军饷的事情，还有很多杂事都得你操心，但是我们这些人，除了会拿命去打仗，这些事也办不好，不能给你分担。”

林润哲看着老莫愧疚的神情，心下有些复杂，这都是跟着他父亲一起过来的老人，但是这几年不是战死就是病逝，能好好站在他跟前，陪他过好日子的，竟然没有几人。

于是，林润哲赶紧劝慰：“老莫，你可别说了，老叔现在在老家养病，林正前两天说老宅快收拾好了，到时候我把人接过来，也给你留个房间，有空就来住，老宅房子多。”

老莫听说老林能过来，心下也很开心，“华亭的医疗比起老家肯定好很多，到时候指不定就能治好了。房间就不用给我留了，我如果去了老宅，就跟老林打地铺，我们哥俩好好聊聊天。”

“瞧你说的，老莫，你可得帮我把这军营管好了，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林润哲说着就笑了，好不容易来了趟军营，老莫安排了简单的酒席招待两人，虽然没有大饭店做的精致出彩，但胜在用料实在。

酒足饭饱，返程的路上，林润哲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林正问：“司令，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军饷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有点发愁。”林润哲坐下来，把自己领口的扣子松了松。

自从进了华亭后，他就穿回了军装。这时候，他莫名就想到了，那次在旅馆里跟苏子嫣相见的场景。

然后想到，今天苏子嫣跟魏一墨两人举止间的默契，顿时一阵烦闷，但是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我看你前几次有什么事情，见过苏小姐后，就好像解决了，你这次要不再找她问问？”林正虽然没有林润哲想的多，但是从经验总结来看，这是个还不错的主意。

“上次找商会的主意，就是她给我出的，救急不救穷，人家不能一直给我帮忙。”又不是什么关系，林润哲这句没说出口。

林正觉得苏小姐人挺好的，也不像是见死不救的人，况且相处这几次，不说多大的交情，但是也能说算个朋友了吧，于是自己决定，司令既然不方便，那就自己出马。

“那丫头最近还听话吗？在学校没惹事吧？”林润哲还有个妹妹在华亭上学，为了她的安全，并没有对外公开二人的关系，不过也没有刻意回避，现在华亭已经在自己掌控之内，就更没有保密的必要。

“二小姐挺好的，每天都正常在学校上课，等老宅收拾好，二小姐就可以住家里了，你回去也能热闹些。”林正边开车边说着话。

林润哲提到这个妹妹也犯难，小时候自己到处打仗，她就留在亲戚家，也没法管教，长大了多少有点野，算了，以后留给这丫头的丈夫头疼吧。

这边两人刚到司令部，那边苏子嫣和魏一墨，从军营回来就反复推演案件。

魏一墨刚回警察局，大个已经回来，迎上去说：“探长，我查过了，这几天的邮局汇款单，都没有死者的名字，我也找邮局找了之前的汇款单回来，以防万一。”

老丁和小江的工作也结束了，都觉得，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两人暂时可以抽身出来，分到其他的工作上。

胡子把烟丝送到了法医那里，做进一步的化验，但是老丁的推断，基本不会错。

苏子嫣把线索整理好，开始说今天审问的情况，等她说完，大家都觉得头大，如果按照苏子嫣这个说法，唯一有指向性的线索又断了。

魏一墨听完倒没有绝望，至少，从大个这里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凶手杀人是劫财，那调查一下有哪些人知道死者的习惯，很有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了。

“既然都没有方向，我明天去一趟现场，老丁，你带我一起去，当天接到报案，你是第一个到的警探，我需要你帮忙说明情况。

大个，你们接着围绕死者周围，问问除了工友，还有哪些人跟死者走的比较近，可能知道他每个月要去存钱的习惯。

胡子，你去查一下，这几个兵的行踪是不是跟他们说的符合。

小江，你在警局待命，法医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你做好记录，大家有新进展也通过小江转达。”

魏一墨的总结发言，预示着今天的工作结束，和明天的计划。

大家都回答说明白，苏子嫣见魏一墨也没有其他安排，就跟他去办公室，继续聊今天在军营里见到的三个人。

“我觉得这三个人都不像是凶手。”苏子嫣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魏一墨点头表示认同：“我知道，我让他们写字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三个都用的右手，不符合左手的习惯。

而且从身高上来看，三人中除了最后一个去找亲戚的能符合，其他两人都与死者基本想当，这两点都排除了嫌疑。”魏一墨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苏子嫣认同，她的推断依据跟魏一墨基本是一致的，他翻看自己的笔记，想找出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我记得聂法医说，他死了五到七天了对吧？”魏一墨问到。

“嗯，聂法医是这么说的。”苏子嫣回答。

第二天等两人到了现场，才明白为什么人死了三四天才被人发现，因为现场在旧厂房的边缘地带，不是人员集中活动的地方，死者当时大概是为了节约点时间，才走的这条小路。

苏子嫣跟魏一墨跟着老丁描述当时的情景，死者背部向上，血染红了后背的衣服，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有苍蝇在上面飞了，双手呈抓握状。

“说了这么久，我好像没有看到凶器？”苏子嫣整理线索，想起来至始至终只要受了刀伤，但是没见到凶器到底是什么样的。

老丁摇头，“我到现场的时候，已经不见凶器了，应该是凶手带走了。”

“凶手如果是为了钱，那拿了钱就行，把凶器带走是为什么？难道凶器上面有什么能指认的信息不成？”魏一墨也觉得奇怪，一般人杀了人都会害怕被人看到，如果带着一把刀，不会更容易暴露吗？

老丁表示自己确实不知道，“办案这些年，各种凶手都有，也可能是这把刀他还有其他用处，也不好说。”

“魏一墨，你记不记得，聂法医说他脚底有红泥？我们从他的厂房过来，没见到有红色的泥，那他是去了哪里？”苏子嫣把疑问提出。

“会不会是他之前走过哪里，他不是去存钱吗？那肯定不止走过这些地方。”老丁回答。

“不会，大个说邮局没有找到他这次的汇票，那就是说他应该是去邮局的路上就出了事，如果是从邮局回来，按他的习惯，肯定已经把钱汇过去了，这里是矛盾的。”魏一墨反驳。

苏子嫣提议大家在从这里到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地方是死者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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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顺着一条小路一直走，发现又回到了旧厂房，而这个入口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一堆烧砖用的红泥，三人都有些兴奋，老丁用证物袋装了一些。

三人继续在这里走着，发现这也是个工厂，工厂门口有个保安正在站岗，三人没有上前，只是默默观察，发现这保安不管干什么，都用的是左手，这下老丁眼中发出了亮光，决定先将人带回警局问话。

审讯室内，“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来吗？”老丁开始了审问，魏一墨坐在旁边，苏子嫣则在门口旁听。

“不知道啊，我好好上着班，就被两位长官带回来了，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对面的嫌疑人张口就是冤枉，老丁对这种人是见多了，所以也不急。

“说吧，你前几天是不是到小路去了，干了什么不用我说了吧。”老丁决定还是先问问去向。

“长官，我们这群人，有时候贪图方便，都往小路上走，但是我不知道走小路也犯事啊？”嫌疑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顿时有点想笑不敢笑了。

“你不要狡辩，这两天的报纸登的新闻你看了吗？那条小路发生了命案，你还敢往里面走，胆子看来不小，那杀人也不怕了？”老丁指着嫌疑人开始发难。

一时审讯室里口沫横飞，你来我往，双方都没让对方占到便宜。

司令部，林正进到林润哲的办公室，开口就是：“司令，出事了。”林润哲听完林正说的，马上坐车走了。

审讯室，小江在门口，通过通风口向魏一墨示意，让他先出来，魏一墨见状，走出了审讯室。

“怎么了，这么急让我出来？”魏一墨关好审讯室的门，往外走了几步。

小江一脸急切的说：“探长，林司令来警局了，说要见你。”

魏一墨不知道林润哲为什么找自己，但是他都来了，总得去见见。

魏一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林润哲和林正都在，还有老莫，这就奇怪了，于是还是客气地问：“怎么了林司令，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莫开口解答了魏一墨的疑惑，“听说警局抓了一个保安。”用的是肯定句。

“是有这么回事，他是我们的嫌疑人，所以我们带回来先审问，不知道你们的消息从哪里来？”魏一墨心下觉得奇怪，一个保安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调查的情况，那保安是之前军营的兄弟，刚托关系，找到了现在这个保安的工作，你们突然抓了人来，我的关系就报个我知道了。”老莫知道老刘应该还没说出自己的底细，所以魏一墨这里还隔着窗户纸。

这层纸现在一捅破，魏一墨就明白了，“是这样，人我们刚带回来，审问也还没出结果，因为他的嫌疑还没洗清，所以我们暂时只能先把人扣留在警局，你放心，一查清楚，我们就会放人。”

“大概要多久？”林润哲知道老莫是关心则乱，警察局带嫌疑人回来问话，确实没有违反规定，但是老刘是老莫一手带起来的兵，也是因为受了伤不能再当兵，才给他托关系找了个保安的工作。

魏一墨有些为难，“他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嫌疑人，各方面条件也对的上，所以一时半会，我也不好说。”

老莫急了，“魏探长，老刘不会是凶手的，他是我带的兵，没人比我知道他的品行，要不我也不能豁出脸面给他找了现在的工作。”

“我上次去军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个人安排出去当保安了？”魏一墨质问。

老莫顿时有点语塞，“我是没想到，你当时问有谁出门，老刘是出去了就没回来，我就没往上面想。”

“林正，你把老莫带出去，我跟魏探长聊聊。”林润哲见老莫的情绪有些失落，知道留他在也没有什么用，所以让他先出去了。

“说说吧，你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既然嫌疑在我的人身上，那我势必要帮他洗清嫌疑，我想一起参与调查。”林润哲见人出去，只剩两人，于是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魏一墨倒是没想到，一个老兵也能让林润哲参与调查，本来他身份特殊，又跟嫌疑人有牵扯，他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不过，出于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他相信，如果真的是他的人犯了事，他也绝不会包庇一个杀人凶手，而且那人给他的感觉，确实不像是凶手。

魏一墨看到这个男人的做法，决定交这个朋友，于是正身说：“按道理讲，我是不能透露这个案子的，不过你是华亭司令，我相信你，不会为了帮一个凶手洗脱嫌疑，故意影响办案。”

“谢谢你，相信我。如果真的是我的人犯了事，我肯定会亲自给你交代，但是，现在我的情况你大概也知道一些，这件事情可能会直接影响我后面的安排，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林润哲听到魏一墨的话，瞬间觉得，也许，自己在华亭也能找到朋友。

苏子嫣担心林润哲和魏一墨的情况，于是就过来，跟林正聊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人是林润哲之前的手下，不过，现在已经离开军营就是了。

苏子嫣看到老莫这样，给他倒了一杯水，劝道：“老莫，你别太担心了，林润哲既然来找魏一墨，那肯定会给你个结果的，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不是凶手，肯定也能很快调查清楚，现在只是正常的调查流程，还没定罪。”

老莫点点头，道理他都懂，但是身边的老伙计一个又一个的走了，老刘也因为终于坚持不了，才提出了要离开，他跟着林家军，走南闯北，好不容易在华亭安身了，却没法继续，所以他才为了老刘的面子，才给他找个工作，留了下来，心想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你如果现在有空，不妨跟我说说话，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华亭，到了之后，老刘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军营，平时老刘有没有跟谁走的比较近，有没有能证明他的行踪，这都是帮他洗脱嫌疑的重要证据。”苏子嫣趁着魏一墨跟林润哲在谈话，她就在外面做一些工作。

老莫开始说他们进华亭后的一些事情，其实苏子嫣也能想到，老莫肯定是出了事情，才不能留在军营，听完之后也不免唏嘘。

苏子嫣等老莫说完，基本已经排除了，老刘作案的可能性，有三点原因：

第一是犯案时间，老刘虽然五到七天前这段时间，确实已经到了华亭，但是当时他还在军营，出入并不自由，那条路必须是在周边长期生活的，才能找到。

第二，老刘跟死者的生活圈没有交集，就算二人真的见过，也不可能知道死者领工资的时间，去邮局的时间。

第三，老刘是因为右手的肩上，才不得不使用左手，也就是说，他的左手不可能像右手一样，拥有那么大的力气。

苏子嫣听完就跟老莫说，别担心，最多一个晚上，明天老莫就能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有些疑点需要他帮忙解答。

老莫听完，见她不像是单纯的安慰，于是就追问：“真的吗？”苏子嫣肯定的点头，老莫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苏子嫣的点头，就是肯定答案，不会有变数。

这边魏一墨跟林润哲也谈好了条件。一、林润哲参与调查，但是信息只限于在警察局内部交流，林正和老莫等其他人都不能告诉。二、林润哲有任何行动，不能私自让司令部或者军营的人处理，必须让魏一墨知道，最终用谁的人，也得征求魏一墨意见。

虽然算是不平等条约，但是当知道魏一墨这个探长，基本上是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帮他之后，林润哲也对他很感激。

苏子嫣见两人脸色神情正常，而且还有点心心相惜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算了，没事就好，她打算把自己的看法告诉魏一墨，而林润哲这边先带着老莫和林正先走了。

“看样子，你们聊的还不错？”苏子嫣进到魏一墨的办公室，关上门就说。

魏一墨笑了，没有否认，“是不错，林润哲明天开始到警局报道，说是督办这个案子，实际是帮忙调查，我等于多个人手，你说是不是不错。”

“什么情况？”苏子嫣顿时一头雾水，“老刘的嫌疑我已经排除了，他来是打算把真凶找出来才算数？”

魏一墨点点头，接着跟他说林润哲的一些安排，如果这个事情处理不当，后面很多事情都得受阻，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

“对了，你说嫌疑排除了，跟我具体说说，如果真的没有疑点，今晚也别留饭了，浪费警局的经费。”魏一墨听苏子嫣分析完，也很认同，但是这代表，又要开始查了。

那边老丁也没磨洋工，虽然没有苏子嫣分析的这么有条理，但是他刚刚试了一下，对方的左手确实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而右手不能用大力，所以也觉得不可能是老刘。

苏子嫣跟着魏一墨去了一趟审讯室，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后，老丁给老刘签好字，就放人回去了，事情仿佛又回到了起点。苏子嫣给林正打了个电话，让他转告林润哲和老莫，人已经放回去了，请不用担心。

林正听了，当下就去通报了消息，然后又给苏子嫣回了个电话，说了几句闲话，林正刚刚得知司令要去警局办差，所以请苏子嫣有空多照顾司令，苏子嫣倒是没想到林正会特地说这样，林正说还有其他事，苏子嫣听完了解，然后说没问题，她来想办法，林正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

等林正接了老刘过来，四人去找了个地方去去晦气，但凡一般人去警察局，总觉得不是件吉利的事情，虽然他们当兵的不讲究这个，但是，老莫觉得，老刘现在是正经工人，不是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军人了，必须得讲究点。

老刘的工作是老莫自己的人情找的，林润哲开始其实不知道，所以问了一下工作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的，当兵当习惯了，去天天站岗的保安岗位，前期肯定是不适应的，不过老刘也不怕这个，心想着存点钱，到时候租个像样的院子，把自己的老婆儿子接过来就行。

林润哲听完有点不是滋味，当兵的人追求马革裹尸，一部分原因大概也是解甲归田后，突然变成了普通民众的落差感，让人适应不了。

林正倒是很好的调味剂，捡了些笑话说着，其他三人像是捧场一样，都笑了起来，后面笑着笑着，倒也像是真的开心一样。

老莫觉得自己这事办的有些不得劲，明明是好心，却给老刘带来这无妄之灾，但老刘反倒看的开，人生嘛，不就是这样吗，起起落落，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最后，老莫喝了个大醉，林润哲有点酒意，老刘不敢喝多，想着明天还要上班，今天给替班添了麻烦，准备再送两包烟给对方，算作补偿。

林正是司机，这种时候都不敢多喝，他把人都安全送到了地方，回到了司令部。林润哲躺在床上，林正心里想，真得找个媳妇了才行，不然这一趟折腾下来，受罪的只有自己。今天自己找苏子嫣，司令知道了应该不会怪自己多事才对，还有老宅也得找人收拾好了，不然哪有媳妇愿意跟着他天天住在司令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