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期将至
秋日的暖阳照在琉璃瓦上,五光十色,炫彩夺目……
宫遥徵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好几日了,用她的话说就是,等回了宫门就没了,她得每时每刻都待在里面!
而这段时间,宫尚角和宫远徵两人忙的不可开交…
在锦都城中发了通告,李执在宫门的严刑拷打之下虽然没有说出无锋的具体计划,但对他的无锋身份供认不讳,无锋刺客潜入宫门的布庄下毒一事在锦都城中传开。
而那些穿了有毒布匹导致皮肤溃烂的人,宫门也派出了医师去诊治,并且给了抚恤金,安抚情绪。
至于那些收了钱捣乱的,也不惯着,打一顿直接送医馆!
而宫门在锦都的所有据点岗哨以及店铺,都重新进行了一次人员大筛查,筛查程度下到子孙后代,上到祖宗八代,堪比抄家!
身份有异的人, 也不会滥杀无辜,直接让人收拾铺盖走人!
毕竟,身份有异也不代表人家就是无锋,江湖之中的流民那么多,所以一视同仁,赶出锦都!
而据点的守卫又多了一倍,制定了更加严密的规矩,特别是药铺,没有手信之人,一律不可以购买宫门之中的珍贵药材。
一点阳光透进房间中…
宫尚角和宫远徵面对面坐着,茶香袅袅,而宫远徵则有些心不在焉。
“远徵,可是有什么心事?”宫尚角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哥,我在想怎么告诉姐姐,我们要回宫门,她现在…”宫远徵欲言又止,她现在对那间屋子爱不释手,恨不得把自己关在里面,这辈子都不出来。
“你告诉她,等她明年生辰,我在宫门给她建一个比这个还豪华的。”宫尚角淡淡的道,一脸的淡定。
宫远徵拿茶杯的手一顿,眼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哥,长老院能同意吗?”
“花自己的钱财,关长老院什么事?远徵弟弟你多想了!对了,这几日喊上阿遥逛一逛锦都吧,我这次可能不能和你们一同回宫门了,姑苏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宫尚角喝了一口茶,嘴角微扬的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姑苏,难不成又是无锋?”
“姑苏那边多世家,关系复杂,这次是两家与宫门合作的世家生了嫌隙,我去交涉一番,我尽量在上元节前赶回宫门。”宫尚角解释道。
“好,此去要小心,百草萃千万不要忘记服,这是碧落的解药,还有这些,都是百草萃防不住的毒的解药,哥你带着防身!”
宫远徵说着,随即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摆满了整个茶桌。
宫尚角的眸光闪烁,他的弟弟啊!
宫远徵空闲之余,都在研制这些毒药的解药,经此一遭,他觉得百草萃也不是万能的,还需要改良。
有些失传的毒药,百草萃防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哥出门在外,危险重重,稍不小心就会中了他人的圈套。
他在宫门,也要为哥做好最坚固的保障,至少在毒这方面,不能再让哥中招!
宫尚角让金复将那些瓶瓶罐罐都收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我明日就要动身,你可以和阿遥在锦都多待两日,我已经给执刃去了密信,保证你们在霜降前可以回宫门。”
“哥,你明日就要走,今晚是织锦节,不如一起出去走走,我去喊姐姐!”宫远徵说着,没等宫尚角同意便跑了出去,满头的铃铛作响,让宫尚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他也没阻止……
宫遥徵此刻躺在暖玉床上,窝在狐绒的被子里,看着刚让金复搜罗过来的画本子,吃着友嘉酒楼的特色煎饼果子,不亦乐乎。
没想到在古代还有画本子看,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果然是宫门太封闭了!
画本子正看到精彩处,话本中的公子和小姐刚准备亲亲的时候,门忽的被打开。
宫遥徵有些不悦,是谁?
但是目光触及到宫远徵那张笑脸的时候,顿时变得柔和,下意识的将画本子往被子里藏了藏,笑着道:“远徵弟弟来找我做什么?锦都的事情解决了?要回宫门了?”
宫远徵走近,目光触及宫遥徵遮遮掩掩的书本:“姐姐这些时日在看书?”
“嗯,多读书,涨姿势,涨知识!”宫遥徵顺坡下驴。
“不是我们要回宫门,而是哥明日便要去姑苏,不和我一同回宫门了。”宫远徵顺势在暖玉床边坐下,暖玉触手生温,难怪姐姐不愿意起床。
“他不回不回就是,还让你特意来告诉我一声?”宫遥徵吃下最后一口煎饼果子,一脸无所谓的说。
“不是哥让我来的,是我想今晚和哥哥姐姐一起出去走走。”
“今日好像是这锦都的特有节日,蚕神节,也叫织锦节,好像是为了祭祀蚕神,晚上还有盛大的篝火晚会,你确定不去看看吗?”宫远徵说的认真,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那露出一角的书本。
没发现宫遥徵的眼睛都亮了,织锦节?自己看的这个画本子,男女主就是在织锦节相遇的,她还以为是作者杜撰是节日,原来真的有!
“姐姐若是不愿意…”我便去和哥哥知会一声。
宫远徵迟迟没有等到宫遥徵的回应,以为她是不想去,语气有些失望。
“愿意,怎么不愿意,特色节日,那肯定是要去的,远徵弟弟你去安排吧。我要梳妆打扮一下,晚上见!”宫遥徵说着便下了床,往梳妆台而去。
殊不知,宫远徵看着那被子下面的书,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一目十行,瞳孔微震,然后连忙将书放回被子下面,脸烧的通红。
他连忙跑了出去,秋日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吹去那脸上的燥热,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她,她怎么能看那种书?
宫远徵有些走神,漫无目的的走着,迎面撞上了金复,金复正抱着文书准备向各处传达,被撞一下,差点倒了。
宫远徵连忙帮着扶住。
金复:“多谢徵公子。”
“没事!”说着便往外走,他的心里很乱,姐姐是不是想嫁人了?
金复见宫远徵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疑惑:“徵公子今天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
但是手中的重量提醒他,再不走他就要撑不住了,他连忙快步往传信的地方而去。
宫门的每个据点都会有马厩和等候着传信的传信者,以及…养了一堆信鸽。
这个据点的传信者只负责将信传到下一个据点,快马加鞭,然后交给下一个据点的传信者。
如此便不怕消息泄露以及累死马的存在了。
因为传信者也不知道这信是从哪里传来,最终要送到哪里去。
房间中
宫遥徵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妆,让婢女给编了个头发,对着水晶镜子照了又照,满意的转了一圈。
不过,这衣服嘛!
宫遥徵在随行的衣物里,找到了今年春日里远徵弟弟给做的袄裙,当时做好时已经入夏,便没有穿。
如今秋日里,穿着刚刚好!
靛蓝的袄裙,边边上是毛茸茸的白狐绒,因为是量身定做的,很是贴合宫遥徵的腰身,纤细的腰身被束腰束着,袖子边缘都是白色的毛毛,袄裙上用银线勾勒出祥云的花纹,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宫遥徵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腰间,从梳妆台上拿出一块玉佩挂了上去,还有一个荷包,里面装满了银子和银票。
出门在外,总不能让弟弟花钱吧!
在宫遥徵兴高采烈准备出去玩时,宫远徵却是有些魂不守舍。
宫尚角从身后拍了一下宫远徵:“远徵,怎么了?”
宫远徵一怔,回过神来:“哥!”
宫远徵的声音有些委屈,让宫尚角不由正色道:“怎么回事?你姐不愿意?”
宫尚角想不到除了宫遥徵,还有谁能让宫远徵委屈成这样。
整个据点,谁敢给徵公子脸色看?
“没有,姐姐她答应了,只不过…”宫远徵欲言又止,眼眶微红。
只不过,他舍不得姐姐!
他今天去问了账房的老张,原来女子大了都会嫁人,嫁人之后,便要以夫为天,冠以夫姓,便不能随意的回娘家了。
他……舍不得姐姐!不想要姐姐嫁人!但是,姐姐看样子是很想嫁人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天天躲在房间里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画本子,这就是老张所说的,少女怀春!
老张说,就算再精明的女子在面对情爱的时候,总是不理智的,他怕姐姐哪日就被哪匹狼给叼走了,不要他了!
宫尚角见宫远徵支支吾吾的,也有些担忧:“难道是阿遥出了什么事?”
“没有,是我,我舍不得姐姐!”宫远徵说了一句莫名的话,让宫尚角也不由得想歪了。
“你姐姐要去哪?”
“哥,你说姐姐以后嫁人了,会不会就不能回宫门了?到时候,我能不能和姐姐一起嫁过去?”宫远徵说起这个,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带着清澈的…
宫尚角闻言微愣,屈指敲在了宫远徵的额头上:“胡说什么,谁跟你说你姐要嫁出宫门了?宫门女子不外嫁,你卷宗都背到后脑勺里去了吗?”
宫远徵被这一脑瓜崩崩醒了,对啊,宫门女子不外嫁,这是宫门的规矩,她姐姐又怎么可能嫁出宫门呢?
他今天是被老张的话洗脑了,脑子里进浆糊了!
但是宫尚角却是察觉出来不对劲:“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是阿遥跟你说什么了吗?她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宫门外的?”
宫尚角的连环四连问,把宫远徵给问懵了,他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该不该把姐姐偷偷看情爱画本子的事情告诉哥哥。
宫尚角神色有些说不出的紧张,难不成这丫头在锦都被哪个登徒子给骗了?
不行,他得把把关!阿遥还小,万一被人骗了感情,真的要嫁出宫门,别说远徵了,他都不同意!
实在不行,如果那人身份清白,入赘进宫门也不是不行!
因为看了个画本子而被当做被登徒子欺骗感情的遥某人,正兴高采烈的往外走,正好看见了小路上的兄弟俩。
她停下脚步,总觉得这两人怎么气氛怪怪的?嗯,一定是离别伤感!
刚要打招呼,就见宫远徵一脸为难的开口:“今日我去找姐姐,在姐姐的被子里发现了……”
“远徵弟弟!”宫遥徵连忙打断宫远徵的话,冲了上来。
“什么都往外说,你姐我不要面子的吗?”宫遥徵连忙把宫远徵拉到一边。
宫远徵看了一眼宫尚角,小声的对宫遥徵说:“可是哥也不是外人。”
宫尚角看着鬼鬼祟祟的姐弟俩,神色莫名,他一定要把那个臭小子抓出来,都跑到阿遥被子里了,这还得了!
宫遥徵一把抓住宫远徵的耳朵,踮起脚尖轻轻一提:“这事关女子闺誉,你也不想你姐以后嫁不出去吧!”
宫遥徵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想让宫远徵不要把这事说给宫二听,她看画本子这件事,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是听到宫远徵耳朵里就不一样了,看来姐姐是真的恨嫁了!
老张有一点说的还是没错的,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少女怀春,他姐一定是到了这个阶段了。
看来他得在宫门中给姐姐留意一下了!
“姐,你嫁不出去还有我养着,你怕什么?”宫远徵将耳朵从宫遥徵的手中解救出来,低声说。
“反正我看画本子的事情不能告诉宫二,知道了吗?”宫遥徵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宫远徵看着自家姐姐的眼神,妥协了:“我保证不说!”
宫遥徵这才摸了摸宫远徵的头,欣慰道:“真乖!”
一旁的宫尚角:“……”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咳,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宫尚角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冰渣子,似乎在因为姐弟俩背着他说话感到不满意。
宫遥徵打着哈哈:“远徵弟弟是想说,他今日发现我被子里落了很多头发,想着给我调配点药补补,那我能让他补吗?补不了一点儿!刚刚我正在打消他的念头,没有故意背着二哥的意思。”
宫尚角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宫遥徵伸手拉过宫尚角:“走啦,一会篝火晚会就开始了,两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宫尚角微微一怔,便也顺着宫遥徵的力道被拉走了!
宫遥徵就这样,左手宫尚角,右手宫远徵拉着两人出了据点的大门。
灯影重重,烈火流光……
今夜的锦都亮如白昼,最中间的十字路口上,如今摆着巨大的篝火堆,火光冲天,周围是用石块隔开,避免火燎到周遭的易燃物。
宫遥徵想着画本子中的描述,织锦节当夜,人们都会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戴上最华贵的首饰,来参加织锦节。
据说在织锦节当天遇到相爱之人的女子,会得到蚕神的祝福,一辈子锦衣华服,荣宠一生。
在火光的映照下,宫远徵这才发现姐姐今日穿的,是他做的衣服,他满眼的欢喜,姐姐今日真好看!
宫尚角也发现宫遥徵今日换了新衣服,是她从未穿过的靛蓝色。
他就说,像她这般大的丫头穿点粉的蓝的好看,可她偏偏不听,如今穿着,不是挺好看的吗?
不过,这件衣服的款式,他怎么没见过?
宫遥徵走在最前面,一左一右跟着宫二宫三,活似两个保镖,凶神恶煞的,挡桃花的很。
宫遥徵长的好看,那一身衣服又十分显腰身,篝火照在银线勾勒出的花纹上流光溢彩,让来参加织锦节的公子们纷纷想上前搭讪。
但是,这姑娘旁边跟着的两个公子一看就不是善茬,让他们望而却步。
织锦节的热闹不亚于旧尘山谷中的上元节,买东西和杂耍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宫遥徵被一个卖虫蛹的摊位吸引了。
摊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他的摊子很有意思,上面写着,有缘者可化蝶!
宫遥徵停在摊位前:“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姑娘,我这里的虫蛹没有固定的品种,有的养大了是蛾子,有的养大了是蝴蝶,故而写下了这段话。”
“可是,这买了蛾子蛹的人岂不是会很伤心?”宫遥徵拿起一个虫蛹,那白色的蛹里,究竟是蝴蝶,还是蛾子,她分辨不出。
“不会,无论是蝴蝶还是蛾子,其实破茧而出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可我就是想要蝴蝶怎么办?”宫遥徵抬眸,对上那公子的眼睛,只见那公子眼神闪躲。
“这,那这姑娘便是与小摊无缘,去别处买去吧!”那公子明显有些慌乱。
宫远徵此刻挤开人群,就见姐姐在一个公子的摊前“有说有笑”的。
买虫蛹的公子:你哪只眼睛看我笑了?
他微微皱眉,他就知道姐姐今日穿的花枝招展的准没好事。
“姐姐,你在做什么?”
“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些虫蛹,有没有蝴蝶蛹。”宫遥徵见是宫远徵来了,便也不盯着那公子了。
宫远徵不明所以的看向那摊位的虫蛹,嗤笑道:“哪里有什么蝴蝶?全是些蛾蛹,姐姐莫要被骗了!”
宫遥徵平日里最讨厌卖假货的人了,特别是用美色勾引人来达到卖假货效果的人。什么有缘者可化蝶,这种概率性的问题,一看就是个幌子,不过就是欺骗些小姑娘花了买蝴蝶的钱去买蛾蛹。
要知道,一只蝴蝶的蛹,可是蛾蛹价格的二十倍不止。
“原来都是蛾蛹啊!”宫遥徵的语气变得危险:“你这蛾蛹卖多少钱一个?”
“一,一文钱!”那公子有些怵的慌,这么好看一个姑娘,这眼神怎么吓人?
“一文钱?”宫遥徵看了看宫远徵,她不太知道这个世界的物价。
宫远徵摊了摊手,他也不知道!
这时,宫尚角拿着两根糖葫芦过来了,给了宫遥徵和宫远徵一人一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哥,这虫蛹一文钱一个,贵吗?”宫远徵接过糖葫芦,问道。
这把宫尚角也问到了,他接触的最少的钱财也就是一两银子,这文?是多少?
就在这时,隔壁摊位吆喝起来:“卖蝶蛹了,二十五文一个!”
宫遥徵顿时看向那位公子,不解道:“一文钱一个,你怎么赚钱呢?”
那公子微微一笑:“我卖这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看姑娘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姑娘一定不知道这二十五文钱可以够寻常人家一家三口三日的口粮了。”
“但是这织锦节的姑娘们,都期待着拥有一个自己蝶蛹,但又买不起,只有失望离去。在我这里,一文钱,买的不是虫蛹,而是一份期许,就算最后破茧而出的不是蝴蝶,但是她期待过,便足够了。”
宫遥徵微微点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公子说的好,刚刚是我失礼了,误会公子了,公子莫怪!”
“姑娘真性情,是个妙人,我又怎会责怪?”
宫遥徵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公子才是有大爱之人,小女子望尘莫及!”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业互夸,让宫远徵手上的糖葫芦都快化了。
他一脸不善的看向那个公子,然后眼疾手快的在宫遥徵准备继续回一句的时候将糖葫芦塞进了宫遥徵的嘴里:“姐姐,再不吃,糖葫芦就只剩葫芦了!”
宫遥徵接过糖葫芦,将自己那串递给了宫远徵,腮帮子鼓的圆圆的:“你把你的给我做什么,我吃不了两串,这串给你,我还没吃呢!”
宫远徵从善如流的接过,拉过宫遥徵就远离了那个摊子:“姐姐,你不要随便见到什么阿猫阿狗就上去搭话好不好,就算找姐夫,咱们眼光放高一点好不好!”
宫遥徵被拉的一趔趄,甩开了宫远徵的手,一脸不可置信:“宫远徵你胡说什么呢?谁要给你找姐夫?”
宫尚角紧随其后,就见一个没留神,这姐弟俩就吵架了?
宫远徵被甩开了手,又被指名道姓的喊了宫远徵,还被姐姐凶了,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么多年了,姐姐都没舍得凶过他。
如今就因为姐夫这个话题,姐姐竟然凶他,姐姐果然是不爱他了!
老张说的果然没错,姐姐以后是别人的,只会向着别人,到时候他这个弟弟就是多余的了。
老张:我要是知道你说的女子是二小姐,我绝对不会这么说!二小姐对徵公子的好,他远在锦都都有所耳闻,就算以后成了亲,也是将弟弟放在第一位的。
宫远徵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让宫遥徵的气一下子消了,语气柔了下来:“远徵弟弟,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是你说的话太离谱了,告诉姐姐,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误会的?”
宫远徵看了看宫尚角,又看了看宫遥徵:这是能说的吗?
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锦都的一处高楼的房顶上,三个人在数着星星……
宫遥徵低垂着脑袋,宫尚角一脸寒意,宫远徵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最终咬了一口。
“我会让金复列个书单,你到时候把书全部上交,一本不能少!”宫尚角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
“别啊二哥,我就靠这些书续命呢!没有它们我会死的!”宫遥徵一把拉住宫尚角的胳膊,晃阿晃~
“你!”宫尚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些画本子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该看的吗?他到现在都没看过!
“别撒娇,没用!等你以后成亲了,我才不管你。但现在,你既然叫我一声二哥,你得听我的。”宫尚角将胳膊从宫遥徵的手中抽了出来。
宫遥徵幽怨的看了一眼宫远徵,她就知道,若是让宫尚角知道她看画本子,那她的画本子铁定没了!
她让远徵弟弟说是因为什么误会的,也没让他说画本子啊!还把画本子里描绘的场景说出来了!
她当时恨不得钻地缝里!
宫尚角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像一个看到女儿跟人私奔了的老父亲!那张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再配上那眼神,当时差点没把她给冻死!
宫尚角叹了一口气:“阿遥,徵宫老宫主走的早,当时你和远徵都还小,有些事情没人教你们,也是我疏忽了。”
“远徵就罢了,但是阿遥,你莫要被这些画本子迷了心智,这些画本子上面都是假的,专门骗你们这些小丫头的。”宫尚角语重心长的说道。
宫遥徵:“……”这些我懂,但是这不影响我看啊!
“二哥,阿遥的心性你还不知道吗?我发誓,就算你哪天坠入爱河了,我都不会!”宫遥徵伸出三根手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宫尚角连忙打断她:“胡闹!”
“所以,能不能不收画本子了?”宫遥徵一脸期待的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
“可以,但是,需得把那些描绘淫秽露骨的词句给删减了,这事我交给金复,等他划完了,再把画本子还给你!”
宫遥徵:“……”
她还没看到亲亲呢!所以后面到底有什么淫词艳曲?她突然有些好奇了怎么办?
当时远徵弟弟也只是红着脸形容道:“男欢女爱,辞藻露骨,不堪入目!”
如果上天在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把那本书看完再梳妆打扮,此等旷世奇书,她没看到重点,真是遗憾!
就冲这形容词,里面的内容应该是要炸裂到……在现代,作者是要进去踩缝纫机的地步了吧!
宫遥徵叹了一口气,看着宫远徵手中的糖葫芦走了神。
宫远徵不明所以,将糖葫芦递了过去:“姐姐?”
宫遥徵:“……”默默推开…
“远徵弟弟!”
“嗯?”
“我感觉自己怅然若失…”
宫尚角:“……”
宫远徵:“……”
“那边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热闹?”正怅然若失着,码头那边的一处地方亮起了灯,莺歌燕语,隐约间美轮美奂,如同海市蜃楼,一下子吸引了宫遥徵的注意。
宫尚角看了一眼:“别问,你不能去!”
宫远徵轻咳了一声:“姐姐,爱是克制!”
宫遥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