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确定是否有你
箫朔月打量着云无恙嘴角的弧度,看了好久后才平淡出声:“云小姐,注解可背完了?”
云无恙:“……”
乞丐都要挑天去要饭,她却要风雨无阻去背书。
云无恙尴尬的挠了挠头:“啊,差不多了……话说箫先生是真的看出星象异动了吗?真有那么神奇?”
听到她转移话题,箫朔月也不揭穿,他孤身而立,语气平淡冷漠:“是。”
我靠,真神棍!
别说沈明珠了,云无恙也想找箫朔月算命。
她眼睛亮亮的,全然没有苦难之后的灰蒙与沮丧:“好神奇,真的能看出有人故意纵火?”
箫朔月的视线直勾勾的,闻言,他淡漠的否认:“不是,我只是看着云府会出人命。”
云无恙懵了一下:“啊?那先生……”
来云府干嘛啊?出什么人命都不关他的事吧?
箫朔月只穿着便服,然而气质优雅高贵,英俊沉静的侧面仿佛被镀着柔和的金边。
从他微侧的脸颊看去,自眼睫至尾梢形成了长长的,漂亮的流线,有点生冷不好靠近的感觉。
他平静的道:“因为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你。”
云无恙:“……”
啊?
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先生没教过怎么剖析他的话。
箫朔月只撂下这句就飞了,不是,走了。
只留下云无恙在原地挠头,往那一站像给世界竖的一根中指。
这安逸只持续了一秒,云无恙还没来得及回头脑袋就猛然被人一捶,接着便是云相冲天的咆哮:
“云无恙你个兔崽子——!!!”
云无恙:“……”
遭了,刚才好像太乱来了。
她急中生智,做出一惯的耍赖姿态扶住头,一副弱柳扶风样:“哎呀,头疼疼疼疼……”
这下,云追忆没有再下手。
他沉着脸,唤了霜卿:“你,小姐头疼,扶小姐下去。”
霜卿一愣,接着便喜极而泣般明白了什么,受宠若惊的跑过来扶住了云无恙:“奴婢来伺候大小姐!”
“等等,”云无恙比了一个停的手势:“爹,纵火的事怎么办?”
云追忆深呼吸一口气:“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不关你的事,皇上会查的。”
为什么是皇上查啊?
云无恙还没问出口就听见一个大太监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圣旨到——”
云无恙:“???”
不是,哥们你不才走吗?
云家众人跪下接旨,接着就听见大太监一字一句道:
“传陛下口谕——云府恶意纵火之事由陛下派人追查,直至找到真凶为止,望云府众人莫惊慌,安心调理。”
云追忆沉稳出声:“云府接旨。”
大太监点了点头,昂首挺胸扬长而去。
还真是皇上查。
云追忆扶起女儿后立刻揪起了云无恙的耳朵:“你啊你,风吹多了要病,闲事管多了要命知道吗?”
云追忆只是没有明说,几十几百个下人的命加在一起都抵不过他女儿的一条命重要。
是残忍,但在古代这是事实,有些人的命根本不值钱。
云无恙讪讪一笑,转移话题道:“那什么,我想去将军府拜访下,听说柳消闲醒了。”
云追忆斜着瞥了她一眼:“还没成亲呢,心就系在人家身上了?”
云无恙立刻咳嗽了一声:“哪的事啊,我不过是爹有恩必报的好女儿罢了。”
“哼,油嘴滑舌。”
云追忆哼了一声后却是没有阻止,他对着身边的霜卿嘱咐道:“去库房里,把皇上赏我的血饮刀拿来,再把我上回寻得的黄釉青花五彩鱼藻纹荷叶盖罐一起带上,随着小姐去将军府。”
霜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云无恙一阵肉疼,摸着脸道:“爹,下血本了啊?”
云追忆一副鼻孔里出粗气的样:“这次算柳家有心,我云府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我云追忆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
云无恙默默的比了一个大拇指。
牛逼。
等到她出门坐上马车启程,才听到霜卿悄悄的感激的声音:
“奴婢不会说什么体面话,小姐救命之恩霜卿没齿难忘,此后愿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心。”
云无恙撩开帘子,对着霜卿笑了笑:“说什么生分话,你从小便跟着我,我怎么不知道你的为人,再说这事本不怪你,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霜卿抿了抿唇,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这辈子能服侍小姐,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云无恙哈哈一笑:“你啊,这辈子还长着呢。”
到了将军府,云无恙一进去就遇到了一个端着盆的小厮,见她进来直接扔飞了盆:“啊???”
云无恙学着他:“啊???”
霜卿头上划过三条黑线,嘴角抽了抽:“小姐,仪态,仪态啊。”
云无恙:“哦。”
她其实也想保持一种神秘,可她就是闭不上她这个破嘴。
那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忙认错:“奴才失礼,原来是云大小姐!”
云无恙客气道:“请起,我是来感谢你们家公子的,他醒着吗?愿不愿意见我啊?”
那小厮见云无恙表明来意才松了口气,心想还以为这女魔头撒野来了呢。
“公子早就醒了,正在房间里歇着,想来是不避人的,不过老爷今天不在,被皇上召了去后径直去了练武场。”
云无恙点点头:“那下次我再感谢柳大将军,这次就先感谢下柳公子好了。”
那小厮点点头:“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霜卿亦还了个礼,便跟着那小厮走了。
云无恙第一次进将军府,左看右看好不新奇。
这将军府比她想的其实简陋的多,连下人都看不见几个,远不及宰相府一般豪华。
不过府邸的占地面积特别大,想来也不可能是穷酸,只能是柳大将军节俭清明。
云无恙不知为何有种做贼的刺激感,她按着指路偷偷摸摸来到了柳消闲的房间,然后猫猫祟祟的推开门的一道缝隙。
柳消闲正坐在床上,脊背挺得笔直,他的床临窗,所以正在透过窗赏花园里开满花的树。
那人乌发如缎,由于年少没有正规地束好,被风轻轻的吹起;他双手安然的搭着被子,一双桃花眼格外吸引人的目光,明明一脸淡然,那双眼睛却漂亮极了。
听到声响,柳消闲安静的遥遥望过来,从此天地一片澄明清寂。
这一季,吹的似乎是温暖的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