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离世
到了晚上，苏时卿按时来探望曹芹，陪着老人家说了好一会的话。
他起身告辞时，曹芹说：“小苏……送小漓回去休息……”
“我不回去，我留下来陪您。”
“回去。”
苏时卿见此，牵住沈南漓的手，“你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外婆这是心疼你。”
“回去……有护工在……”
“外婆放心，我带她回家。”
苏时卿牵着她的手出了病房，一到外头，苏时卿只觉得手心一空，软软的小手抽走了。
“那个……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说好了要送你回去，不然外婆问我，我没法交代。我的车在地下车库，走吧。”
沈南漓跟着上了宾利，她倒是没想到苏太子爷会亲自开车。
“你司机和孙特助呢？”
“他们下班了，放心我车技很好。”
宾利消失在地下停车场，安全出入口，孙佐和司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苏先生真清高，为了和沈小姐独处，他们被迫下班了。
……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等红灯时，苏时卿余光看向她，发现她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直到车停在柏景湾楼下。
“你吃晚餐了吗？”苏时卿突然问她。
“吃了，你不会没吃吧？”
苏时卿点点头，捂着腹部往座椅上一靠，一副快要饿死了的惨样，“今天的会议结束的比较晚，我怕去晚了外婆已经休息了，就没顾得上吃饭。”
“怎么能不吃晚饭呢，是不是胃不舒服了，我带你去吃吧。”
“不用，太晚了……”
见他眉头紧锁，沈南漓说：“不然你上楼坐坐，我给你找点吃的？”
“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娇娇早上回南城了，就我一个人。”
“那就打扰了。”
苏时卿跟着她上楼，一路上打量整个柏景湾，入住率很高，安保巡逻到位，安全系数有保障，空气质量和绿化都很不错。
推开房门，沈南漓取出一双全新的男士拖鞋给他：“备用的，没洗过将就穿穿？”
“谢谢。”目光快速掠过四周，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心里莫名的畅快了。
他比副人格先进入她的房子。
沈南漓去厨房晃悠了一圈，一脸为难的说：“家里只有泡面和鸡蛋，不然点个外卖？”
苏时卿说：“就泡面吧，我饿了。”
“行，给你加个蛋。”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端了上来，苏时卿拿起叉子，淡定的吃。
倒是沈南漓噗嗤笑了出来。
“嗯？”苏时卿抬头，嘴角叼着一面条，泡面的热气糊在他的金丝框眼镜上，看上去有点滑稽。
“苏家太子爷，你不会是第一次吃面条吧？”
苏时卿吃掉面条，扯过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说：“第一次吃加蛋的泡面，还不错。”
“下次请你吃大餐。”
“是吗？”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应该的，可以叫上二少，他似乎对吃的特别有研究。”
“不用，他最近减肥。”
“……”
泡面吃完了，苏时卿起身告辞了。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沈南漓有种错觉，她欠苏时卿的要还不清了，眼前的人分明不是那个和她缠绵的男人，她脑子乱的很。
“一起去，外婆见了会开心。”
……
沈南漓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后半夜才累到不行睡过去。
睡梦中，一道雷声把她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窗外，分明是白天却没有一丝光亮，雨水混着雷声响彻整片天空，压抑得她有种呼吸困难的声音。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越敲越响。
沈南漓穿着睡衣去开门，只见苏时卿出现在门口，他一身黑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扣子也没扣，向来精致的他连头发都没有梳，东倒西歪的。
“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去医院吗？”
苏时卿说：“听话，去换一身衣服，跟我走。”
沈南漓心里咯噔了一下，顾不上细问，回房换身衣服就跑了出去。
“冒犯了。”苏时卿拉过她冰冷的手，给她传递温度。
宾利在暴雨中急速前进，孙佐更是代替了司机的位置，几乎将油门踩到底。
后座上，苏时卿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
“是不是外婆……”
苏时卿搂着她的肩，说：“早上的天气还好好的，护工就带着外婆下楼去走走，没想到遇到了沈清荷。”
“她又做了什么？”
苏时卿摇头，“护工当时走的远没有听清楚，只看到母女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她跑上前去的时候，沈清荷吓跑了，外婆晕厥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啊！”沈南漓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她怎么能这样，外婆就是我的命。”
“南漓……”
苏时卿抱紧了她，大手落在她背上，轻拍着。
“冷静一下，外婆还在抢救。”
“她怎么能这样，呜呜呜……”
……
康和医院，所有科室都集中到了抢救室。
就连陌子言也被苏遇安从被窝里拎出来，扔进医生堆里。
千金难求的特效药，成批被送入抢救室。
沈南漓只能站在急救室门口干着急。
一道道病危通知书下来，她抖着手签下字。
苏时卿将人护在怀里，冷漠的眼神扫过所有的医生。分明一言不发，却在无形之中震慑住了所有人。
五个小时后，主治医生和陌子言同时出来。
陌子言朝苏家两兄弟点点头后，对沈南漓说：“现在进去还能见最后一面。”
医者仁心，他没有办法了。
沈南漓一个踉跄，整个人跌落在苏时卿怀里。
他的大手紧紧搂着她，说：“进去吧，我陪你好不好？”
两人消毒过后，进入急救室。
“外婆……”
听到她的声音，曹芹勉强睁开了眼，宛如枯骨般的手指动了下。
苏时卿将沈南漓的手，轻轻放到老人的手上。
“外婆，不怕啊……”
曹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沈南漓还在那解释，
“不要相信她的话，我很好，我们都很好。”
苏时卿在一边铿锵有力的说：“外婆，我爱南漓，会一辈子爱护她呵护她，您放心。”
大概是听到了想听的承诺，迟暮的老人最后一口气缓缓散去，心跳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