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纯还是不纯?
隔天一早,楚秋容和方圆被涂念叫到了客岛院子里。
两人一见,都挺纳闷儿,楚秋容先问:“方大哥是来送我们的?”
方圆疑惑地挠头,“涂小妹只叫我来,也没说你们要走啊。”
“方兄别听他放屁。”
给楚秋容递去个白眼,涂念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叫你们来,是为了告诉你们,能解决引阵灵物的法子,我已经找到了。”
“真的?”
“此话当真?”
听闻此言,楚秋容和方圆都是惊喜出声,涂念也是一早猜到他们的反应,提前立掌,朝二人作虚扶状,“你俩先别急着高兴,听我把话说完。”
待那俩冷静下来,涂念继续道:“要完成这法子,最首要的,是去天北大若岩,寻一棵丑未时生,刚过百年的‘地藏木’出来。此行不说艰险吧,麻烦肯定是会有的,所以你二人,得跟我走一趟。”
“和你走一趟倒没问题,百年的地藏木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楚秋容甚是惆怅地搓了搓下巴,“可这丑未时生……你难道还要去问那地藏木,它是何时入的土不成?”
“虽谈不上是问,但也大差不差。”
这回都没用涂念解释,方圆就给他科普了,“师父浸淫灵植培育之道已久,也为之研究出过许多诀,其中有一道就是专用于分辨灵植生辰的,若非阵修,很难用得明白。涂小妹叫我来,多半也是为此。”
“方兄英明。”
涂念为方圆灵光的脑壳感到欣慰,同时也没忘对楚秋容调侃一番,“所以说百无一用是剑修啊,除了打架,干啥啥不行。”
楚秋容可不当这是挤兑,自豪得很,眼皮子一掀便凑了上去,半搂着人说:“还别说,这样就刚刚好。小师妹你冰雪聪明负责动脑,师兄我身体强健负责动手,你我智慧与实力并用,岂不无敌?”
意料之外地,涂念听完他骚包,别说急着把人推开了,就连拆台的话都没有,竟是小嘴儿一咧,捧起了场,“太对了师兄。”
这下倒给楚秋容弄懵了,往后缩了缩脖子,他眼露狐疑地打量她一番,“有诈。”
得出结论的他还想抽手,但这会儿涂念可不能让了,一把给他胳膊搂在怀里,她眉眼弯弯地朝他笑,“师兄如此孔勇,这法子中最关键的步骤,当然得留给你了。”
“他不成。”
话才说完,伯湫在她腰间出声,涂念被他打断,满心奇怪地传音去问:“你不就说要男人血吗?怎的,你看出来楚秋容给我骗了,其实他是个女人?”
伯湫甚是无语道:“我说的是纯阳之血。”
一句话里,“纯阳”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涂念听后一愣,“纯阳不就意思是男的?”
“……”
纯阳当然指男人,但只特指未行周公之礼的童男!
伯湫是没想到她这脑回路该活络的时候全被堵死了,却也实在不好同她把话讲那么明白,只得说:“你且问他二人是否为纯阳之体便是,他们会懂的。”
谜语人真该死啊!
涂念心中暗骂,原打算再问,但这边楚秋容已经叫过她好多回了,再不回应也不成,只能匆匆回归话题,应了楚秋容一声。
后者不轻不重地揉了把她脑袋,一脸的好笑,“你又想什么去了,怎么回回聊正事都走神,总这样的话,回宗我可得好好看着你修习冥想了……”
“师兄你是不是纯阳之体?”
无心其他,涂念左思右想纠结不出来那“纯阳”究竟意味为何,于是一句白话直接甩在了喋喋不休的楚秋容脸上,顺带也溅了在一旁老实站着的方圆一脸。
“?”
“?”
两脸懵逼。
问题过于犀利,楚秋容首当其冲,一时无措,脸都憋绿了才憋出来句:“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涂念很无辜,眨巴着大眼瞧他,“能什么意思,肯定是为了引阵灵物啊。”
楚秋容反复确认,“你当真不是在耍我!?”
“我有什么病啊,在这种事上耍你,我能等,大比武能等吗?”
涂念皱着眉头看他,丝毫没有玩笑的态度,反倒给楚秋容看得快要吐血。
还好有方圆懂他心酸,见他如鲠在喉,旋即轻咳了两声,上来解围,“那个……涂小妹啊。”
涂念侧头看他,“嗯?”
方圆说:“你这又是寻地藏木,又是问这纯阳之体的,如此复杂的功夫下去,究竟要用什么法门,好歹也先与我们通个气吧。”
“这样啊。”
捏着下巴,涂念想了想道:“那我就先与你们把这法子说道说道。”
“成!”
方圆应了声,暗暗与楚秋容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大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楚秋容抖落一身虚汗,感激涕零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怎么说呢,不论真相如何,男人在某特定的方面,说没有,显得没本事;说有呢,又显得太随便。
总归说什么错什么,能不说,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涂念不知道他们这些小心思,一边提剑在地上画着什么,一边跟二人解释,讲解得很是投入。
“太阴聚土阵性阴属土,需要以至阴、属土之物来引动。”
“而丑未时的地藏木,在八卦中属阴,为阴土,如果能达到万载的年限,是可以直接拿来用的。但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时间去找这样的一棵万载地藏木,所以要用特别的方法。”
说到这,地面上的图案已经画完,收起剑,涂念对二人道:“三两至阳之血,再加我这道逆转符,便可否极泰来,得到至阴之血,以激发地藏木中的至阴之气。”
“如此得到的树苗,再将其种回土里,作用虽不比那天生至阴的千载龙息葵,但却也能与万载黄金树相媲美,引动阵法自是不在话下。”
看到那个复杂得几乎看一眼就会头晕的符号,楚秋容和方圆都是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后者仔细揣摩着,由衷赞叹,“妙啊。这法子太妙了。”
而前者,则是吞了吞口水,一脸惊讶地说:“小师妹,你的灵识已经强大到可以绘制这么复杂的符箓了?”
提到这事,涂念悲痛扶额,“别提了。就那一张,我从昨儿个下午就开始画,一夜未睡,一直画到寅时三刻才完成。”
且几度因为灵识干涸而险些昏厥!
也是这艰难的一晚,令她意识到冥想的重要性——总不能往后打架,画着画着符给自己画昏过去吧?
摇了摇头,收回思绪,涂念咧着嘴看向二人,“所以了。看在我呕心沥血把这符肝出来的份上,你们两个,必得给我凑出这三两至阳之血来。”
事已至此,确是箭在弦上,听着涂念笃定的话语,在场两位男性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你来?
-不不不,还是你来。
虽没有人说话,但两人的脑中,却是感受到了彼此之间,那格外生动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