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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养鸟千日,用鸟一时

“剑兄,你不是同我开玩笑吧。”

涂念一脸难以置信地跟他比划,“那鸟,就,这么小一只。毛还没长齐呢,能有什么用?”

倒不是她瞧不起金乌,在原着里,这金乌作为苏佑之的坐骑,到后期可吞日御火,的确是战力很强的灵兽。

然而那时的金乌已然涅盘过三次,是正儿八经的六阶灵兽,有着相当于元婴修为的实力。

可现在的金乌呢?

说阶品都是抬举,顶多算个观赏性宠物。

涂念神情夸张,几乎是把心思写在了脸上,伯湫瞧着,要不是怕又给她惹着了,绝对一句“见识短浅”伺候上。

叹了口气,他的口吻十分隐忍,“金乌寻火是本能,就算你把它那一身毛全拔了,它照样也是能寻到火源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

虽然他没提,但涂念能听出他深深地鄙视自己的无知,于是干脆不再去出那个丑,小声嘟囔了句,听劝地把金乌兽从芥子里抱了出来。

金乌兽今儿一早是吃饱了进芥子的,在里头没事,就抱着灵植灵果睡大觉,这乍一被抱出来,整只鸟都是懵懵的。

“呜?”怎么了这是?

读懂它的疑问,涂念逗了逗它的下巴,说:“我这养了你也有段时日了,每日灵果灵植也没少你的,所以现在有件事儿,你得帮我一把。”

经过这一阵的相处,涂念已经习惯了这样奇异的跨物种交流,毕竟伯湫作为一柄剑,都已经是人模人样的了,现在不过是再多一只人精的鸟,她觉得完全情有可原。

再说了,玄幻题材嘛,就算这鸟有一天真的口吐人言,她大概也不会太惊讶。

“呜!”没问题!

金乌兽听了,应得那叫一个痛快。

虽然这一声已经非常明显地表达了它的意思,但它还是十分努力地尝试用眼睛表露出类似于坚定的神情。

涂念看得不禁一乐。

将金乌放到地上,她又从芥子中取出两颗能暂时提升感知力的丹药喂给了它,“去吧,带我到此处火属最盛的地方。”

养鸟千日,用鸟一时!

“呜、呜!”囫囵吞下两颗丹药,金乌兽欢快地叫了两声,一对小翅膀扑腾着,架起它那圆滚滚的身子,腾空飞了出去。

看它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涂念心下生喜,旋即将伯湫往腰间一收,很快也跟了上去。

涂念看过原着,虽也知道玉清地牢的构造十分复杂,但真到了自己走的时候,才发觉其中厉害。

这地牢宛如迷宫,又像是安在土堆之下的蚁穴,道路错综交汇,四下的环境又十分相似,一个不注意就会变成在原地打转。

一间间地找下去?

回想到自己最开始的豪言壮语,涂念忍不住汗颜:还好她这人听劝。

鸟在前面飞,人在后面追。

寻人的过程冗长,涂念看着金乌有模有样地在诸多路口处分辨走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同样是倚靠灵力修炼,为何禁灵石能限制修士的能力,却对灵兽没有影响?”

在她的眼里,所谓禁灵石,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禁用灵力的石头,那总不能说能禁人的,却不能禁兽的,这未免也太智能了。

不过很快她便懂得了,事实上,她的理解没错。

伯湫道:“我说了,那是一种本能。”

涂念反问:“修士的就不是本能?”

“你这个问题……”

伯湫看她是真不懂,为她贫瘠的知识储备小小无奈了一把的同时,耐心教导她道:“灵兽与修士有本质上的不同。”

涂念提起精神,认真侧耳。

“灵兽是诞于元素之兽,修士则是感知元素能力强的人。”

伯湫不愧是伯湫,简简单单两句话,涂念听完只觉得茅塞顿开。

将他的话换个说法,大概就是,两者之间是元素本身和借用元素的区别。

金乌作为炎阳之兽,自天地间的太阳真火而生,它就是火本身,它所有的能力都源自它自己,所以不会被外界条件影响。

而修士呢?

其所有能力的作用,都要凭借于外力,包括但不限于灵力、阵法、符箓,因此倘若这个外力不存在了,自然是无所依凭,能力无法施展。

相较之下,灵兽之于修士对元素的亲和,那绝对是得天独厚。

涂念弄懂了其中的道理,顺其自然就想到了这处,但回味片刻,又是疑惑了起来,“也不对啊,按这么说,灵兽对元素如此亲和,岂不是比人更容易得道飞升?”

伯湫当时一剑戳死她的心都有了。

后来干脆连完整的话也不回应了,直接拍给她俩词:天赋、悟性。

涂念也不笨,当下又懂了。

灵兽在能力方面确实得天独厚,但比起人的悟性,那可就差得远了,所以即便高阶的灵兽层出不穷,但能飞升的,千万年也难出一个。

“原来如此!”

经过这一番小补,涂念眼睛里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伯湫呢,将她这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前景难测。

其实这事儿真不怪他没耐心。

这些事情都是修道过程中最最基础的知识,不论放到哪个修士那里,人家绝对都是很清楚的。

偏她个涂念,剑走偏锋。

说她聪明吧,这些基础的东西她是一会不会,说她笨吧,那实操的功夫,可是进步飞快。

就相当于一个学生,手拿教材却是一问三不知,书里写的她一知半解,没写的干脆就是一懂不懂,但是试卷却总能做个满分。

这事儿放哪个老师那儿能过得去?

伯湫内心是郁闷的。

别人做老师的,奔着成绩去,那基础的不学,也就罢了,他不行。

为啥呢?

因为这学生是个关系户啊!她是涂山氏唯一的血脉啊!

就这身份拍在那,他能咋办?总不能让涂山就这么绝后了吧。

每每想到这处,伯湫都忍不住地叹气。

所以,每当他的意识在一剑戳死她和谆谆教诲之间徘徊时,他都选择告诉自己:这不能怪她,她是个孤儿、是个孤儿……

一切的愚蠢,就让她那天上的父母背负吧!他忍了!

忍者无敌,大抵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就这样,在涂念的暗喜和伯湫的惆怅中,金乌兽终于从空中落下,停在了一间牢房的门前。

有先前那一眼的经验,涂念生怕会错了意,垂头向它确定道:“是这里吗?”

“呜!”

随着其一声用意明确的鸣叫,涂念连忙取出萤火草,忧心忡忡地掌灯往牢房内看去。

房内很空,唯有一根泛着寒光的金属柱子,徐子翘就是被锁链固定在那上面。

他裸露出的肌肤上,全都泛着一层不健康的白,那袭麹尘色麻布长衫也早已被水打湿,成了更深的颜色。

看着印象里一向最嚣张、活络的人,此时却无力地将头垂在胸前,没有一点动静、生死不知,涂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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