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声线却出卖了玄冥的不满。
“刚才说了，我们这个空间没有宇宙本源的储存，但却有一颗宇宙之心。相当于地球衍化出来平衡空间的管理者，它可以感知空间之外的宇宙位面。二十年前，也就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得知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面临十分强大的空间来袭，而以现有的战斗力是不足以抵挡的。现在的关键点就在你和她的身上。”
说到这里玄冥伸手往水晶球下的一处点去，地微动，光幕之下缓缓升起一颗蔚蓝晶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晶石出现之后，光幕上的地球暗了一下又亮了一下，似从自身分离了一些东西，又似对这个东西的出现充满欣喜。
墨璇知道，说了这么多，肯定有些事情要自己去做的，但是没有想到是让自己当救世主，本以为从那件事之后漫长的生命只剩下闲云野鹤，却不想还有这样的事情等着自己。
那这个她又是谁？定睛看去，晶石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蜷缩着。
黑蓝色的发丝飘扬，女孩站起来应是长及脚踝。还未长开的脸上已有几分绝色，远山般的眉，微薄的唇，如扇般的睫毛，而墨璇知道那之下会是一双妖冶的红瞳，那时还蓄满了天真。
这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又似太过遥远，尘封的记忆破土而出，唤起了最原始的悲伤。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知道已有多久，墨璇的情绪没有过这么大的波动，就连声音都带上了抑制不住的颤抖。
“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她。老头子只是告诉我，要等的人来了才能打得开，之前我也试过，丝毫没有反应。”
玄冥也正细细打量着晶石里的人儿。那张脸是真的好看，要是完全长开了，也许自己都比不上。看来老天眷恋的人还真不少啊！
“你说的那个老头子在哪里？”之前没怎么细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太多的疑惑需要问清楚。
玄冥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时常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出现我也不知道。”
墨璇眉头微蹙，他是不想面对自己吗？不过现在要是找不到人也没什么办法，不过迟早会弄清楚的。
“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平淡的声音之中，仿佛之前的颤抖就是幻觉一般。
玄冥察觉到眼前人的对劲，刚才的悲伤与激动可不是装出来的，这么快就什么都看不出了，怎么看都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这情绪说没就没，真可怕。
“你没事吧！你认识她？”玄冥小心地瞥向了晶石里的人儿。
墨璇红眸微凝，看向玄冥的目光之中带了几分审视。
这对人情绪的波动是真的敏感。也许是他从来不压抑自己情绪的原因吧！
可这眼睛也是白长了，再怎么女大十八变也会有一点影子存在，他却一点都没看出来。
玄冥被墨璇看得微悚，却发现了她愈加透明的身体。
“老头子说，需要你放弃自己的身体，只留下精神力和她融合。”
玄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墨璇的变化，却发现她陷入了深思。
毕竟没有谁会在非正常情况下放弃自己的肉身，可是现在的她也不是正常情况啊！
此时，却见墨璇微微一笑，都说笑容是有意义的，可这一个笑容里面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又似涵盖千千万万。
“我还有选择吗？不和她融合，等待我的不就只能是消失吗？”
玄冥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是想多了。眼前的人哪里是寻常人，将一切看得如此透彻。
“要是想好了，你过去把手贴在晶石上就可以了！”玄冥徐徐说到。
墨璇抬脚，一步一顿，心里百转千回，划过千年岁月。
抬起的手，伸出又收回，红眸之中千丝百绪。
也许这是注定的因由，自己延续了千年的寿命就为了等待今天的来临；也许这是上天对自己千年孤寂的补偿。也无论有多少个也许，命运的齿轮从不曾落下任何一人。
似下定了决心，纤细而白皙的手落得毅然决然。星光回溯，漫天星辰似被吸入般落向墨璇手与晶石的相交处。
片刻寂静之后，蓝光一闪，哪儿还有墨璇那透明的身影。与此同时，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亦不复存在。天地之间只余蓝色晶石静立天空之下，山峰之巅。
从半空之中向下看去，绿林成荫，巨柱耸立如云，恢宏大气的法阵显得古老而神秘。蓝光一闪而过之后，处于半空中的玄冥却无心欣赏如此美景。
如果当你灵魂与身体剥离，并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消失于天地，你也会无心欣赏的。
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自己身体消散，玄冥是真的慌了，即使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自己身体消散，玄冥是真的慌了，这是哪门子的奖励啊！自己等了二十年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欲哭无泪的无奈、怒发冲冠的气愤，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宇宙老头，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我身体，你、你别太过分了啊！”
玄冥从刚开始的怒火四溢，最后都变成恐慌之后求和。
一种古老而神秘亦带着沧桑的声音响起。
“小玄子，先别生气。老头子我这是在救你，知道不？之后的大战谁也逃不掉，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强。即使没有那场大战，你自己也清楚生命的天劫你也过不去，你虽三十岁便至建界境，甚至炼出了九品丹药。”
“但是你自己也深知，你在丹药上的成就是用自身的修炼换取的，用丹药直接堆积灵力的结果就是根基不稳，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冲击更高的层次，也是你炼制不出神级丹药的主要原因。”
“不要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你又怎么能明白炼丹时的美妙，又怎么可以体会到自己想要探索更深、更美的世界时，却因为自己灵力不足而带来的苦恼。如果是一般人没有条件也就罢了，可是我可以走捷径为什么不？你又知道什么，我已经很克制了，如是我完全不顾及的话，不用三十岁，二十五岁我便可以做到这些，你知道在等待的过程中有多难熬吗？”
一段话玄冥说得歇斯又底里，里面多少执着、多少心酸与付出，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品、亦无人可评。
虚空之中一个白髯长眉、杵着拐杖的老头缓缓而现，凌空而行。这是玄冥第一次看见他，以往都是不露面的和自己谈话，弄得神秘兮兮的。
岁月沉淀而下，老人眼中平和的神情不复，心头掠过一丝心疼。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却无人能拗。一切都是机缘。
向前而去，摸了摸玄冥的头，一个动作却引起了玄冥无数情绪蔓延，直至泪水蓄满了眼眶。
“小玄子，毁灭亦是新生，这世间你重走一遭吧！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光芒汇聚，一个六七岁小男孩的身体渐渐凝聚。黑色短发干净利落，带着轻微婴儿肥也掩不去瓜子脸的轮廓。
阳光清秀的长相在玄冥眼里只能说是过得去，玄冥心里就是一阵不平衡。
都这样了，就不能给我一个好看点的长相吗？再不爽也没有可以逆转的办法。
咬了咬牙向以后的自己落去。
和新的肉体融合之后，玄冥发现现在的自己处于七脉齐开状态，先天七脉，原来的自己也不过是先天六脉。
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天赋更高，重来就重来吧！
在大陆之上发现先天天赋最高的也就是七脉了。
其实当玄冥发现因为自己的急于求成再也无法寸进时，心里也是有后悔的。
要不自己也不会独自离开家族去寻求解决的方法，可是还没走多远就被这可恶的老头给掳到这里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样？小玄子，老头子我还不算亏待你吧！”
“就是长相丑了点。”
“以后，你会发现惊喜的，先别急着嫌弃。”说完，老人手一挥两个光球凭空出现。
又道：“能拿到就是你的了！”
“神级心法？”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玄冥都忍不住心里的垂涎。
心法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高、中、低三级，而在此之上还有神阶心法，又分黑、红、紫、黄四色。
因玄冥自己的丹药成就，不少人用这些东西和他换取丹药，也有一部分家族原因，天阶心法倒是见了一些，可这神级心法倒是真的连黄级都未曾见过，莫说眼前这部黑级的。
天地万物都讲究一个缘字，玄冥带着崇敬向黑色的光球伸手而去。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心也不由地加快了跳动，自己原来修炼的就已经是天阶高级心法，如是能得到这神阶心法，加上这天生七脉，自己就不用丹药的堆积也可以修炼得很快。
事却往往与愿相违，在玄冥手接触到黑色的光球时，一阵黑色与金色的电流相交而出，直接让他连反抗的心理都没有，便收回了手。
那种强度的攻击不是考验，而是真的拒绝，玄冥在想要不是这个老头子在，可能等待自己的不是轻伤，而是丧命。
看着自己已经带有轻伤的手，心里五味陈杂。看来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这重来的一生，已经有了太多的眷顾，哪里还会让自己无限开挂。
这东西想必是老头给那丫头准备的。也罢，要是没有这重来的一生，自己许是要留下终身的遗憾了。
“小玄子别灰心，来看看这个，想必你会更想要这个。”
老人一脸和蔼的把和黑色光球一起出现的另一个纯白的光球向玄冥送了过去。
果然那些越是看上去无害的人，往往坑死人不偿命。
玄冥揉了揉手，从身体里调取一丝丝木元素对自己受伤的手治疗着，一点也不想理睬眼前这偏心的人。
木元素本身就带一定的治愈力，通过一定的功法将其放大，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而这时的玄冥虽未曾修习过那些功法，但是凭着自己对自身木元素的理解与控制，用来疗一点轻伤还是不成问题的。
“老头儿，要是这是你给那丫头准备的就没必要试探我了，不是我的我不会去要，虽有点羡慕，但也不至于眼红。”
“确定不争取一下了！”
还是那一脸和蔼的笑容，哪里来的这么个腹黑的老头啊？玄冥心里越想越气。
“不要，明明知道是同样的结果，干嘛去找虐啊？二十年前说好的奖励呢？你打算说话不算数？”
“奖励不是给你了吗？”
老人笑着，看着变成小孩子的玄冥。
“这个就算是吧，可是接下来不是还有事情要拜托我吗？这可不能算了！”
老人含笑着道：“就你鬼机灵。”
手一挥，一颗绿色的光球出现，里面一撮绿色的火焰四处跳跃，定眼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绿发姑娘，头发上泛出点点绿光。
“灵火？”世间人体之火为红色，兽火各异，唯有灵火生灵智幻化人形。
玄冥咽了咽口水，记得自己之前修炼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有打过灵火的主意。
奈何天地灵火稀少，一切都是一个缘字，苦寻多年无果，不想此时却在这里见到了！
这个奖励是真的不错啊，老头子还是可以的。
就在玄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老人冷不防地给了一盆冷水。
“小玄子，这个还不错吧！这生灵之火我就给你了，但是能不能收服她就看你自己的了！”
玄冥一下子抱住生灵之火的光圈，感受到她的不乐意，也不在意，迟早她会认同自己的。
“这真是给我的？不可以反悔啊！”那一脸鸡贼的样子，让老人也忍不住笑了。
“是给你的，这两个你就帮我带给她吧！”
突然玄冥脸色一黑。
“老头儿，我的空间戒呢？你还给我。”
“那东西等级太低了，我给你一个高级一点的，灵戒哦！要不生灵之火你也带不走。”
空间戒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材料，自成空间。
不过一般的只能存储没有灵智的物品，而像生灵之火这一类诞生灵智的，就需要更为高级一点的称之为灵戒。
玄冥哭丧着脸，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自己多年的积蓄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他也知道，在老人面前他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肉疼了一会，也就认命了！
不过还好，拿到灵戒的时候，老头子把他最重要的三样东西放在了里面。
把所有东西收好，向墨璇落去，却还不忘记朝天大喊一声，不为其他，就是想吼一声。
嘭！一声巨响，水晶破碎，七岁的身体瞬间成长开来，本就冰冷的轮廓加上一头变白的冰丝，周身的寒气四溢，白色的睫毛上都带上了寒霜。
“啊！”一声疼苦的叫声自墨璇嘴里传出。
刚落地的玄冥都被其散开的能量波及，后退数米。
红瞳之中似有嗜血流转，黑蔷薇光芒一闪，墨璇渐渐平静下来，白色的发丝重新回到了黑蓝色，身体也再次回到了七岁。
玄冥来到她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小小的身体，心仍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