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小石头
听声音，艾文知道是石头。
石头，小兰，还有另外几个孩子，都是从小就生活在这几条街，小时候都是小艾文的玩伴。
那时候艾文还没有上学，艾秀薇的压力还没那么大，每到晚上的空闲时间，艾秀薇会教这些孩子识字算数，这一教就是几年。
随着渐渐长大，半大孩子也要分担家里的压力，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干脆都不来了。
小艾文后来一直在上学，和他们在一起玩的少了，也慢慢生疏了。
在这些和小艾文一起长大的孩子中，石头最重情义，当初艾秀薇的师恩，他一直记得，不时的会去探望，因此和小艾文的关系最好。
石头像他爹傻大个，从小长的人高马大，十四岁的时候就加入了帮派，凭着强壮的体格，再加上敢打敢拼，没两年他就混出了名堂。
石头现年十九岁，在兄弟会已经混了五年，有了些资历，年初的时候被兄弟会大当家派去分管一个赌场，也算独挡一面了。
附近的几条街，除了原先老城关村的原住民外，现在混的最好的就是石头。
听到石头的大嗓门，老六媳妇连忙扔下艾文，满脸堆笑的走了出去。
“哎呦！石头兄弟来了，你可是好长时间没过来了，六嫂还怪想你嘞！”
“我也想六嫂啊！老长时间不闻六嫂的骚味，饭都吃不香，这不一有时间就过来了嘛！来六嫂，骚一个！”
“你个没大没小的，六嫂踢死你！”
“哎呦！哎呦！你们看六嫂尥蹶子的样儿骚不骚？”
“哈哈哈哈！”
不管是食客还是石头身后的小弟，一群人哄堂大笑。
“石头兄弟快坐，今个儿想吃什么？”
“来两盘凉菜，炸个花生米，把你家的猪头肉全给我切了，再去老孙头那端两碗煎猪血。”
“好咧，等着，马上好！当家的，去老孙那给我兄弟端两碗猪血！”
“六嫂，给我拿不掺水的酒啊，要是掺了水，我可不付账！”
“瞎说什么呢，六嫂家的酒从来不掺水，你想欺负六嫂就直说，六嫂现在就去后面躺着，就怕你不敢来！”
说完后，老六媳妇扭着腰进了储物间，给石头这伙人准备起了菜。
“哈哈哈哈，石头哥，六嫂说你不敢去，你可不能怂啊，让她尝尝你的厉害，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咱可不能怂，哥，上！”
“去去去！你们不懂，老六媳妇太骚，我可顶不住，要上你们上，我给你们加油。”
石头这伙也就是打打闹闹，不会动真格，毕竟都是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在这混乱的猪笼城寨，自有它的一套秩序，街坊亲邻会天然的抱成团，互相取暖。
虽然他们之间也会吵架，打架，有的甚至有仇，但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所以猪笼城寨会在演变的过程中，按照远近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四个区。
一个区的帮派再凶猛，也不敢去别的区闹事，这就是原因。
自绝于街坊，就是毁掉自己的生存根基，除非太蠢的人，要不然没人会这么干，所以不管那个帮派的头头，对自己的街坊都不会太过份，最起码明面上要这样。
老六媳妇手脚很麻利，不一会调好了凉菜，切好了猪头肉，一样一样端上了桌。
看着正上菜的老六媳妇，石头突然问道：“六嫂，小文在你这吧？”
老六媳妇点头道：“嗯，在呢，正在里面洗碗呢！”
听到艾文在，石头扯着嗓子喊道：“小文，出来！一块吃点！”
听到石头的喊声，艾文大声回道：“不了，我正干着活儿呢！”
石头佯怒道：“非得我把你拽出来才行？碗先别洗了，麻溜出来！”
知道石头真会把他拉出去，艾文无奈，放下手里正洗的碗，擦了擦手，从储物间走了出去。
见艾文出来，石头高兴的连连招手：“小文快，我要了猪头肉，还有煎血，今天好好解解馋。六嫂，去拿个干净的碗。谁让你们两个动筷子的！”
石头一边和艾文打着招呼，一边吩咐六嫂去拿碗，又一边拍打两个小弟叨菜的手，忙的不亦乐乎。
等艾文上桌后，六嫂也把碗拿来了，石头从大盘子里给艾文单独夹了一碗猪头肉，又把一碗煎血推到艾文面前，对几个小弟说道：“这碗煎血是小文的，你们谁也不许伸筷子。”
“小文你快吃！我们几个还要喝点，六嫂你先给小文煮碗面。”
“好咧！”
看着面前一大碗猪头肉和一碗煎血，艾文苦笑道：“这怎么吃的完，石头你想撑死我啊！”
石头大口炫着猪头肉，说道：“你长这么瘦，就是因为吃的少，你学学我！”
这又不是什么技巧的事，学学就能学来，胃就那么大，再学也大不了，艾文无奈道：“真吃不完！”
“吃多少算多少，剩下的给我，小时候不都是这样。要没有那些你剩的，我还长不了这么壮呢！”
艾文细细打量了石头一番，身高一米八五，腿粗胳膊粗，确实很壮。
而且脸上也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面目方正之中带着一丝凶狠，很有做大哥的样子。
不过他现在的吃相却和大哥相去甚远，筷子叨的飞快，生怕少吃一口。
再看他的三个小弟，筷子使的一点不比石头慢，埋头猛吃，一副抢食大战的样子。
说是喝酒，可面前的酒他们碰都没碰一下，全部心思都在围攻那盘猪头肉上，至于那碗煎猪血，早被抢光了。
要是没有石头的吩咐，他面前的这碗煎猪血也保不住。
石头的这三个小弟艾文不认识，但都是猪笼城寨的孩子，谁又能不馋肉。
石头刚分管一个赌场，背着帮会暗地里弄钱的道道虽然懂点，但新人刚上位，还不敢伸手，所以每个月挣的钱也不多，光靠帮会发的工资，一个月实在吃不上几回肉。
老大都这样了，更何况手下的小弟，全是一副见着肉不要命的样子。
老大一盘猪头肉，很快见了底，直到最后一片肉被抢走，四人才停了筷子，满足的端起酒杯碰了一个。
这些家伙真是比自己还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