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刻在生死簿灵魂上的恐惧——江越
“是他!!!!!”
大营河畔,迎战的两千樊稠部精锐铁骑,在看清江越的脸那一刹那。
心中的不甘、愤怒、乃至于疲惫全都消失不见。
就连对那一名千夫长与两名百夫长,为什么会在临战一瞬呆怔的困惑,也是一下子全部消失。
唯有两个字。
在他们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无声地齐汇呐喊。
是他!
是他!!!
竟然是他?!!!
江越!
如果说,昨夜袭击曹营前,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话。
那么一夜过去之后。
这个名字。
已然宛如生死簿上的字一般,犹如刀削一样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甚至于会让他们身体本能僵硬恐惧的灵魂上。
那对面领兵冲来的,竟然是他!!!!!!
“噗!”
又是一膨血,在江越的刀尖,也是他们的眼前溅出。
随之相应的,便是一骑靠前的骑兵倒下。
而江越。
也是距离他们更近。
近得近乎于真地仅仅一人,便要杀入他们足足两千骑的前端阵中了!
如此行为。
但凡是正面战场上的任何一个敌方将军敢做出。
迎敌的骑兵们恐怕都会欣喜若狂!
因为。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对方这无异于是在找死!
可此时的他们。
却不仅没有利用久经沙场的经验,借此机会本能地去围杀江越。
反而一个个地双手发抖,就那样呆怔不动。
犹如被吓傻了的羔羊一般。
引颈待戮!
待到终于有人稍微反应过来一些后。
做出的应对,居然也是扭头就跑,没有一丝战意!
哪怕。
他们足足有两千骑。
而江越哪怕算上身后的虎豹骑,加起来也只有一百余骑!
没办法。
那是江越!
那可是江越!!!
昨夜里。
纵使有两千骑又如何?
连主将樊稠,都被他当面杀之而无可奈何!
此时主将已死。
唯一有威望的一名千夫长与其麾下的两名百夫长,也被一同斩杀。
怎么打?
到底怎么打,才能与之相敌啊?!!
无法抗拒的恐惧,如同传染病一样,在樊稠留下的两千铁骑心中蔓延。
随后。
明明才死了几人罢了。
但在许诸眼中,当江越真正冲入敌军阵中后。
令他领兵多年,都从未见过,并且感到身心震惊的一幕,就是那样出现了。
那就是两千敌军精锐铁骑。
居然……溃了!
就像雪崩一样。
江越轻轻一碰。
不对。
或许不是轻轻一碰。
而是如同某种恶魔一般,当他单纯都只是在那两千骑兵面前露出脸时。
砰!
敌军便溃了?!
两千骑兵,被一人,吓得崩溃了!!!
如果许诸是个文臣。
亦或者会念诗。
那么他,望着眼前那一幕,一定会想起一句很符合这个场合的诗句。
千军万马,避白袍!!!
纵使千军万马又如何,依旧只能惊恐地躲避,那一袭白袍!
可他不会念诗。
也不是文臣。
所以。
许诸在此刻能喊出的,只有犹如山虎狂啸的一个字。
“杀!”
“杀!!!!!”
在他喊出此字之时。
虎豹骑。
以及所有的曹军兵马,全都忍不住地盯着那道以一骑入敌阵,犹入无人之地的身影大吼出声!
有此将在,夜袭尚能一人独斩敌将,今大军皆随其后,又怎能败?
于是。
仅片刻钟后。
这场战斗的碰撞都未曾持续几分钟,亦或者说都未曾真正交锋、试探与对抗。
便变为了一边倒的碾压姿态。
两千精骑逃窜。
人少的百骑则追击砍杀。
就连许诸领的步兵们,亦是热血沸腾地尽力过河,直欲追击袭营。
这不仅是看得樊稠营地内,那些昨夜没有参与夜袭与被临阵斩将,正在拆营准备撤退的步兵们目瞪口呆。
说实话。
就连曹军当中,都没有一个人不目瞪口呆……
“将军,敌骑全溃了,倒是营寨里的步兵还有一些抵御,我们是追击还是袭营?”
身为江越亲卫的江淮,几乎是使出了全力,才勉强跟上江越杀敌的步伐提醒道。
一旁的马乐则只是闷声挥刀砍翻一名背对着他的骑兵,随后目光崇敬地望着江越不说话。
马乐虽说以前只是运粮兵。
但怎么说都是游走四方,也见过无数曹军大将与一些其它诸侯将军,还有战场是怎么打仗的。
可自从跟随江越……不对,是遇到江越开始。
他遇到江越一共才多久?
但他整个人对打仗的认知,却都几乎要完全颠覆了。
一骑出,万军惧。
以前他听说过这些词,也曾幻想过,那都是些何等令人神往的场景。
可只要稍微有点常识便知道,这种事情只有说书人的嘴里才会经常出现。
然而。
现在。
就是这样出现了。
还是出现在了,他的主将身上!
且每一次。
自粮寨之后,他所见到的每一次将军出战,虽然不多,但都是这样!
这如何不让本就对江越有着如同对神明般敬仰的他,看向江越的目光更加狂热忠诚?!
“追击骑兵!”
“尽全力追,最少要杀一半!”
江越倒是没有在意到,一旁马乐那如同信仰神佛般的目光,只是扫了一夜战场便迅速回应道。
此时敌军已溃。
虎豹骑虽然只有一百骑,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骑兵,无论是战马还是骑术,都远胜敌军。
这种情况下,只要继续追击,就能不停有斩获,扩大此战的胜利果实。
而敌军营寨里,虽然还有步兵反抗,但力量其实很微弱,只需要交给身后的许诸即可。
毕竟。
战场上,一名骑兵的斩获,正常可是能抵七名步兵。
如果此战能毫不费力地真吞下敌军两千骑,那战果便不废江越一日一夜没睡,也要领兵过来亲自袭击了!
决定既下,虎豹骑自然也无人不从。
于是这片平原中。
顺着河道。
便出现了一副,令周边偶然四散独居的农家人,都感到震惊的一幕场景。
那便是足足只有一百骑的骑兵,既然追着两千配制齐全的精锐骑兵,从黄昏之时几乎砍到日落西斜几近沉下。
那两千骑也不是无人回头抵抗。
但只要有人胆敢回头。
不需一秒。
便会被一名手持长刀,马携长枪的将军一枪绞杀。
惊得那两千骑兵几欲泪奔,只能尽力逃跑,却又不时被追上的虎豹骑砍去几十上百人。
真真是丧胆亡魂!
不过就在这场追击似乎快要到达末尾,樊稠剩下的两千骑兵被杀得逃的逃,死的死的时候。
变况。
又是陡然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