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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生辰遇险

第一节

九月廿五,宜祈福、宜开光。

贺南泓天还未亮就起了身,每日的拳法剑法练完之后,借了酒楼庖厨给湛槿初下了碗长寿面,之后便匆匆换了衣裳带着安九策马往城外去了。

天亮了好一会儿,湛槿初才悠悠转醒。今日不知为何,没人来唤他起身,他就多睡了些时辰。

“主子,您醒了。”林文端了水进来放在架子上,伺候湛槿初起身穿衣。

“嗯?怎么换这颜色?你让人新做的?”湛槿初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蜀锦长衫,黛紫镂金祥云纹,甚是好看,但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一件衣裳。

林文笑了,这衣服十分合身。这紫色显得主子高贵又神秘,加之主子本就白皙,这紫色的衣服一衬,真就白的发光。

“主子,这是泓将军吩咐做的。之前刚到涂浮,泓将军便让万景客栈的掌柜去找了涂浮最好的裁缝,跟人说了式样和布料配色,又从属下这问了您的衣服尺寸。”林文笑应道,他可不敢捞功。当时知道泓将军要准备送这衣裳,他还帮忙偷了一件主子的衣裳拿去让裁缝确定一下尺寸来着。

湛槿初有些惊讶,那人自己的衣裳颜色都不想选,倒是替他安排了一件。

“那他人呢?在庭院里?”湛槿初心下涌上暖流,有些就着想见到贺南泓。

“泓将军和安九天还未亮就出门了,将军还特意给主子下了长寿面,属下这就去给您端来。”林文见湛槿初清洗好了,把东西一并带了出去。

贺南泓之前怕湛槿初起得晚,也让林文别去唤他。自己特意把面和汤分开了,两种都一直温着,等湛槿初起来再把汤放进面里。

很快,林文端来了一碗香飘四溢的面还有几碟开胃小菜。

湛槿初坐到膳桌旁,看着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怎么弄了个这么丑的荷包蛋?”

“额......这......”林文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荷包蛋其实是一颗心型,将军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表达方式,在庖厨练了好久,这已经是最成功的一次。而后怕时间来不及,贺南泓特意叮嘱了他别说出去。

湛槿初也没多想,只要是贺南泓做的他都喜欢。他先用调羹慢慢喝了几口汤暖了暖胃,接着吃了几口原汤面,而后把小菜放了一些进去后又接着吃了起来。不多时,便把面和蛋都吃得干干净净。这次的面,又比上次的味道还要好。

得亏鸿哥哥这次学会了控量,不然他得撑着。湛槿初吃完后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嘴角想道。

“他可有说什么时辰回来?”湛槿初看外面天有些阴沉,燕子一直在屋檐下辗转,怕大雨来了,转头问道。他似乎有预感,贺南泓今日有特别的安排给他,还有那份他没有的礼物,因此从昨日开始他就一直怀着期待的心情。

他承认,他确实喜欢上了贺南泓,从那夜的梦开始他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会对贺南泓有占有欲,就是因为喜欢。他能感受到贺南泓也有这份心思,但他心中总有一根刺,就是之前贺南泓说的那位心悦之人。

“泓将军说大概午膳前就会回来,陪您一起用膳。”林文庆幸当时多问了一句,不然都回不出来。他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家主子喜欢上了泓将军,而泓将军,也很明显的喜欢自家主子。如此看来,今日两人便会揭开那一层纱。

“好,你先出去吧。”湛槿初又让林文搬了个软椅到窗边,他躺在那边看着远处的江景边,边看着话本。就是不知为何,今日这右眼跳得厉害,心也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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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湛槿初突然脸色一沉,瞳孔微微一缩,他迅速起身转头看向屋中。他听见了屋里发出轻微响动,有人从另外一边开着的那扇窗户跳了进来。

三个黑衣人刚摸进来就被发现了,露出的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上,尽量别伤到!”其中一个轻声说道。这小公子一看便是只会一些武稍微能自保,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话音刚落,三个黑衣人从屏风后面窜出。两人提刀砍了过来,想吓唬湛槿初,另一人试图绕到他后面直接抓到他。湛槿初后退到窗口,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和盘子向两人砸去,同时往外喊了一声:“林文!”

林文刚去了楼下跟掌柜确定了今日午膳和晚膳的菜色,上到二楼时突然听到了湛槿初的喊声,他当即疾步而上,与三个暗卫一起破门而入进了屋里与那三人缠斗了起来。

湛槿初迅速抽身去了床边拿了软剑,想先往屋外先退去。

来人没想到这是个硬茬,他们竟然有暗桩守着,其中一人已经被杀。眼看情形不对,便一个黑衣人立即发了个信号出去。不多时,又进来了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林文和暗卫均暗道不好,湛槿初在屋门前落了单。他们快速解决着身前的黑衣人,试图往湛槿初那边靠。可惜,但黑衣人们看出了他们的动作,两人往湛槿初那边去了,其余人拖住了林文他们。林文四人分身乏术,甚至连信号都无法分心发出。

湛槿初不动声色挪到了有遮挡的地方,提剑阻挡着两人的动作。

“谁派你们来的?”湛槿初此时摒弃了温文尔雅的形象,镇定自若的靠在墙角,身上带着慵懒的气息,不见一丝慌乱。乌灵的眼眸染上寒意,平日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异常冰冷,不见一丝波澜。

“无可奉告!”黑衣人不由分说直冲而上,湛槿初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好好习武,面对这些杀手只能阻挡一二。

很快,他的剑被打落在地 ,他反手拿起博古架上的瓶子砸了过去。他知道这些人被下达的命令是不伤他,所以他一直在拖着时间。他在赌,赌贺南泓快到了。

两个黑衣人不想再拖延时间,直接出剑往湛槿初手臂刺了过去,湛槿初在角落躲闪不及,右臂被刺了一下。鲜血瞬间在紫色的衣裳上晕染开来,呈现出黑色的暗纹。

湛槿初皱了皱眉头,眼角的冷意越来越深,低垂的睫毛掩盖了他的情绪。

林文挣脱黑衣人的束缚冲过来,挡在了湛槿初的前面与两人交起手来。

“主子,趁现在,快走!”林文低声吼道。

湛槿初捂住手臂往外冲了出去,撞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他鼻头突然一酸,眼眶红了,终于等到了。

第二节

“别怕,我来了。”贺南泓把湛槿初抱了个满怀。

贺南泓心疼地看着湛槿初,嗅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槿初受伤了!贺南泓心中有根弦断开了,怒气翻涌而上。他把湛槿初的袖子掀了起来,看见那深可见骨的刀伤,脸上渐渐爬满嗜血的寒意。

他撕了一块里衣帮湛槿初先把伤口缠了起来,“等我!”

他没敢把湛槿初安置到其他地方,就让他在门口的长廊椅靠着。他提剑进了屋子,锐利的黑眸扫过黑衣人,这冰冷的眼神似乎能贯穿人的身体,黑衣人在缠斗中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你们真该死!”贺南泓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红雾,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薄唇轻启,凌厉的杀意肆起。

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贺南泓冷眼看过去,执剑直插入喉,黑衣人穿在剑上,满脸的不敢相信,鲜血顺着剑淌到地上,也流到了贺南泓的手上。他反手拔出了剑,黑衣人直直倒落在地。

他眼神微眯,身形快如闪电,直入缠斗的人群中,剑剑毙命。

“将军,手下留情,这人得留下问话!”林文从未见过如此狠辣决绝的贺南泓,见他就要把剑插进最后一个黑衣人身上,当即喊道。

贺南泓把剑停在了黑衣人的喉口,冰如寒霜的眼里浓如乌墨,阴沉地盯着那个黑衣人:“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他亲眼看见了这个男的一剑穿过了两个兄弟的喉咙,十分狠辣,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县令老爷......还有,还有知府大人......别,别杀我,我.....为什么都说。”

贺南泓放下剑,给了安九一个眼神,自己把剑往那些人身上反复擦了擦,直至血迹全无,提剑入鞘。他拿出锦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身出屋去看湛槿初。

“为何来抓人?”安九提着剑过来问道。

“那位公子,长得好看。”黑衣人看着贺南泓的动作,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开口。

“劫色?还是贪财?”安九把剑戳到他的旁边,缓缓开口。

“都,都不是,是......看这位公子应是大户人家出身,必然是细皮嫩肉,大.......大补。”黑衣人已经快被吓尿了,“他们吃人,越嫩越喜欢!我都说了,我都说了,我只知道这些,别杀我,别杀我!”

“先带下去。”安九提剑直接挑了黑衣人的脚手筋,吩咐剩余的一个暗卫道。剩下的事情他待会儿再去问,现在最要紧的是湛槿初。

贺南泓边往外走便收着周身的冷气,眼神也逐渐回温。

“林文,去请大夫,快一些!”贺南泓把湛槿初一把揽入怀里,抱起他往旁边屋子走,一脚蹬开屋门,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把他放到了床上。

“泓哥哥,别紧张,我不疼。”湛槿初失血过多,脸色已经苍白得不成样子,红唇也褪去了颜色。

“是我的错,我不该出去,不该只留下三个暗卫守着,我的错......”贺南泓伸手摩挲着湛槿初的脸,想把他不断冒出的冷汗擦掉。

他的手在不停的抖,就算是自己受伤快死去时也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他从未如此害怕过,若是再晚来一步,槿初就会伤得更重,就会被劫走。

湛槿初冲他虚弱地笑了笑,抬起左手抚上贺南泓的脸安抚着:“不怪你,不怪你。”

贺南泓攥紧了湛槿初的手,“大夫呢?!怎么还没到!”他朝屋外喊道。

话音光落,林文带着老大夫来了,老大夫有些耳背,又住在一楼拐角处,并没有听到上面的动静。林文一去,直接给他扛了起来,一手又把他的药箱拿上了,疾步上了楼,到了贺南泓屋里。

老大夫一看湛槿初受了伤,也顾不上被吓得想骂人,连忙走到床边。

“快把他的衣服脱了。”他顾不上礼节直接给贺南泓说道。

贺南泓把湛槿初轻轻扶了起来,帮他一件一件把衣服除去,他才发现,不止手臂,腰上也有一条擦破的痕迹,在湛槿初白皙的身上,那颜色红的耀眼。贺南泓又捏紧了湛槿初的手,他想去鞭尸。

安九已经把温水打来了,他把盆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把巾帕浸湿递给了贺南泓后退到了门口,全程目不斜视,甚至还把林文也拉了出去。他可不敢自己去给五皇子擦拭,他怕死在那。

贺南泓边吹着边替湛槿初擦拭着,动作十分轻缓,怕他疼。老大夫替湛槿初配好了药,涂抹在了伤口上后又撒了一层药粉,而后替他包扎起来,全程被贺南泓的冷眼盯着,时不时还来一句:“你轻些,弄疼他了。”

湛槿初眉头稍微一皱,贺南泓的眼神就像要杀人似的,老大夫要不是一直跟在贺家人身边,熟知他们的性子,都快要被这眼神刀死了。

他包扎好后留了药膏和药粉:“每日换两次药,伤口不可沾水,我去熬药去了。”老大夫说完,扫了贺南泓一眼,见他点头说记住了,才起身迈着小步出去了。

“可要睡一觉,我在这看着你。”贺南泓温柔地看着湛槿初说道。

“今日起的晚了些,现在不困。”湛槿初感受到拿药冰冰凉凉的,敷在伤口上有些止疼的功效,到不似之前那么难受了。

“以后若我不到万不得已出去了,不会再只留这么些人。”贺南泓眼眶微红,拧了巾帕一只手替湛槿初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只手又握住了湛槿初的左手。

“好。”湛槿初冲他笑着,回握住他的手,“你去哪了,我今早都没见到你。”他有些委屈,明明今天他过生辰,最想的就是一直和贺南泓一起,虽然他知道贺南泓可能是去给他弄礼物,但此时就是想撒娇。

贺南泓笑着勾了勾他的鼻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锦盒。他打开递到了湛槿初的身前:“本来计划好是晚上用晚膳时再给你的,没想到......”没想到给了他一个凶险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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