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互表心意
第一节
“这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只是个意外,快去帮我拿件里衣,我这......”他现在还光着上半身在被子里呢。
贺南泓先把锦盒放到桌案,去柜子中拿来了干净的里衣,用剪刀把右胳膊的袖子剪去后帮他穿上。扶他躺下后才又把锦盒拿过来给他看。
“这是,红绳?双龙玉佩?!那块消失了百年的白玉龙形双龙佩?”湛槿初看着这在书中见到过的玉佩,它是两块青白色龙形玉佩组成,合则成圆壁型,中间双龙四爪能完美契合呈包裹状,龙尾也抵在一处。
两块玉佩晶莹剔透,游龙活灵活现,甚是精巧别致。反面各刻了两字,一块是“连枝”,一块是“共冢”。
“这玉佩是之前偶然得到的,挂在上面的同心结是我亲手编的,你知道我手笨得很。这红手绳里包裹了我的头发,听说这样所表达的就是一直守护着你。我反反复复编了无数次才编好的。”贺南泓说着有些脸红,这是湛槿初头一次见他脸红。
“一缕青丝系君腕,你这是,要拴牢我?”湛槿初嗔道,他此刻心中像灌进了蜂蜜,把手从贺南泓手中抽出,笑着说:“那你帮我戴上。”
林文和安九之前出去便把门带上了,不然他可不会做出这举动。
贺南泓把手绳给湛槿初戴上,把他的手又包裹进了自己的大手中。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槿初,我心悦你。”贺南泓的眼神温柔又认真,就那么看着湛槿初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水包裹着湛槿初。从幼时许下诺言开始,他这一生就注定和湛槿初纠缠在一起。
“泓哥哥,我心悦你,也许很早之前便已如此。”湛槿初眼眶红了,好看的眼睛此刻蒙上一层白雾,睫毛上挂上了些晶莹。
贺南泓满心满眼都只剩下湛槿初一人,他俯下了身,轻轻吻上了湛槿初的眼睛,“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1),槿初,从今天起,你便属于我了。不许反悔,听到了吗?”
湛槿初被他逗笑了:“那我若是反悔了呢?你会如何?”
“我会把你牢牢地绑在身上,我去哪你就得跟我去哪。把你藏在一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日日与你欢好,让你,唔......”贺南泓未说完的话被突然直起身的湛槿初封入了口中。
一触既离,湛槿初卸下直起身的力道,躺回床上,头往床左侧偏去,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细致白皙的肌肤此刻都成了粉色,苍白的脸上也晕上了红,耳朵更是红的滴血。
贺南泓本来被湛槿初的举动惊住了,呆愣愣的看着前方,等他回过神看着满脸羞意的湛槿初,脸上的笑意放大了。
“怎么,亲了我害羞的确是你自己,我可不依。”贺南泓此刻满脑子的冲动,又考虑到湛槿初受了伤,不得不压制下去,他开口调笑道。
湛槿初不理他,闭上眼睛就是不转头。贺南泓轻轻把他的头扶正,俯身吻上了那早已肖想已久的红唇,虽然此刻有些苍白,却依旧让他神魂颠倒。
贺南泓笨拙的轻吻着,时不时撬开湛槿初的口带着他的舌尖轻舞,一点一点轻咬慢吮,细细品尝了个遍。
锦盒从身上滑落到了床褥上,湛槿初戴着红绳的左手攥紧了被子,却不料被贺南泓慢慢掰开,握入手中。而后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贺南泓的温柔,沉醉在贺南泓的身下。
半刻之后,湛槿初觉得自己嘴唇都麻木了,贺南泓停止了动作,又亲吻了他的一双眼睛,方才直起身子。
“今日先放过你,改日......定饶不了你”贺南泓哑着声音,压抑着自己的冲动,握着湛槿初的手去触碰到了一个大家伙。
湛槿初一懵,大脑此刻还有些缺氧,被他这孟浪的动作吓到,羞得他当即挣脱了贺南泓的手,朝他的胸口锤了一下:“你!不知羞。”
他并不知道,此刻他这羞恼的样子更加吸引人,贺南泓被这可人的小狐狸迷的差点破功。
“林文,午膳可有备好。”贺南泓连忙清了下嗓子,往外面喊道。
“已经备好了,将军,可要现在上菜?”林文回去给伤口上了药后就回到了贺南泓门口候着。
“进来吧。”贺南泓吩咐道,他慢慢扶起了湛槿初,想要抱起被制止了,只得作罢,扶着他到了膳桌上。
膳桌上的菜都是比较清淡可口的家常菜,猪肚鸡汤、笋香肉丝、素炒玉米青豆还有一道白菜圆子,湛槿初看着都有些饿了。
“这汤里放了红枣、枸杞和人参,你多喝些。”贺南泓替他盛了碗汤,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他唇边。
湛槿初见林文和安九还在一旁,不好意思张口。“我自己来就好。”说着试图用左手接过调羹。
“你们先下去。”贺南泓觉察到,没把调羹给湛槿初,依旧看着他不挪眼,薄唇轻启对旁边站着的两人说道。
见两人出了屋把门带上,湛槿初才张了口,喝下了汤。就这样,贺南泓一口菜一口饭喂着自己的爱人,直到湛槿初再也吃不下,身子往后仰躲着投喂。他放下碗筷,又亲了上去。
在湛槿初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了的时候,贺南泓终于放过了他。贺南泓舔了舔嘴唇,轻笑了一声:“真甜。”
湛槿初上脚踢了他一下,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嘶了一声。贺南泓不敢再胡闹,确定他没事后,才风卷残云般快速用完了剩下的午膳。
用完午膳,喝完老大夫熬好的药,湛槿初被扶着走了走,消了消食后又被塞进了被子里躺着。
“你现在要多休息。”贺南泓坐在床边替他理了理乌发。
“我又不是腿伤,走路没问题,没那么弱。我想去院子里走一走。”湛槿初觉得贺南泓担心过头了,自己这伤,还没之前贺南泓自己的肩伤一半严重。
“胡说,受伤就要好好养,你还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肯定很难受。”贺南泓驳回了他的意见。
无奈,湛槿初只好闭上眼睡觉。原以为会疼的睡不着,许是那药效上来了,不多时便闻着被子里和贺南泓身上的木檀香睡了过去。
贺南泓坐在他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又亲了一下额头,这才轻轻出了屋。
第二节
“主子,尸体都处理完了。我们的人,也都厚葬了。”抱手行了礼,对着坐在院中石凳上的贺南泓说道。
“传信回去时,让父亲多给他们的家人些银子。”贺南泓脸色有些不好,经此一遭,他想时时刻刻把湛槿初绑在裤腰带上带着。
“是。”安九也没想到,这同昔已经如此可怕,白日里都敢直接上门抢人。
“去问清楚剩下的那人,把藏人的地方和杀人的地方寻到,另外,给我监视住那知县和知府的行踪。”贺南泓眼神中又起了杀意,这两人,等押回京城审理完后,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安九退下后,贺南泓又在石凳上坐了一炷香 的时间,平复好情绪后,又回到了屋中靠在湛槿初旁边假寐。
午后,湛槿初醒来时便看见贺南泓在看着自己,见自己醒来,又俯下身亲了一口。
“我要洗漱。”湛槿初笑嗔道。
林文很快拿了水进来,时不时看向湛槿初,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湛槿初洗完后坐在椅子上,看向了林文。
林文往外看了一眼,王奇(剩下的暗卫)也进来了,两人跪在地上:“属下失职,导致主子受伤,望主子责罚。”两人一直心里过意不去,是自己没守好主子,才导致主子受的伤。
“起来,该治伤就去治伤,若不是你们,我也等不到泓将军来。李三和张五都为了护我而死,你们也都身受重伤。大家都是好儿郎,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湛槿初从未把林文当成仆从,他是父皇给自己的人,也是护着他从最艰难的时候走到如今的人。
“先下去吧,好好养伤。”贺南泓语气温和地说道他们护住了槿初,他内心也是感激的。
“我把林斯调回来了,让柳三带着其他暗卫,林斯在你身边我放心些。若我出去,安九也留下护着你,暗卫也留下十人。”贺南泓与湛槿初说着自己的安排,虽然湛槿初一直安抚说不是他的错,可他心里总有一道坎。
“都听你的。”湛槿初伸手拉过贺南泓那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手心满是茧的大手,摩挲了下。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不然,我这心中总难受的紧。”湛槿初突然放开贺南泓的手,认真严肃的看着他。
那玉笋似的手从自己手中拿出,贺南泓心里暗道可惜,他看向湛槿初,无声询问。
“你之前说的那位女子,你......现在你与我好了,你便不能再想她。”湛槿初眼睛透亮,认真的说道。
“嗯?什么女子?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有什么女子。”贺南泓哭笑不得,没想到竟是这事一直让槿初念念不忘。看这架势,若不是惦记着自己有了心悦之人,他的槿初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可真是......贺南泓一时间如鲠在喉。
“那你之前说的心悦之人?”湛槿初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可能,“是我?”
“一直都是你,一直只有你。”贺南泓拉过他缩回的左手,轻轻印了一个吻。
湛槿初无奈了,感情自己一直与自己吃醋来着。都怪这人,不早些说!这么想着,湛槿初冲他翻了个白眼,起身往屋外走去。他要去庭院坐坐,梳理一下今日心绪。
贺南泓急忙起身跟了上去哄着闹别扭的某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一害羞就恼。
宣润恢复官职之后的第二日便带着大理寺的人到翰林院藏书楼翻找胭脂铺掌柜的故里地方史册,却不曾想那史册被遗落在了一个小角落,他们翻遍了整个藏书楼,耗费了好几日才把它找了出来。
这本泛黄缺了角的史籍,记载了这个名叫瀚城的地方从繁华到销声匿迹。一场淹了将近半月的洪水,把瀚城彻底冲垮。
史籍一页一页翻过,宣润的心随着书页的翻动沉到了最底端。它记载了当时作出决定的知府,怕影响到其他地方,便下令封城,不去救治那些染上瘟疫的人。
它的最后一页,只有寥寥数语:被困之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存。
知道了瀚城的具体位置,宣润便进宫请旨去查探消息。明德帝当即就下了令,让贺南辰与他同去,相互照应,早去早回。
一路风雨兼程到了以前瀚城所在地,是如今的楮其一带,一众人马便在此打探起了消息。
“主子,泓将军那边遣人过来了。”宋岸进屋禀报道。
“请进来。”贺南辰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不成,是三弟他们那边出什么事了?昨日探查到一些消息,今晨天微微亮,宣润便带人出去看情况。他立即让人去请宣润回来。
“参见辰将军。泓将军与五皇子让属下来传话,两位在这边查探完后,在此等上几日别往回赶。皇上会下旨让您二位带人先去一趟同昔,属下便是从那来的。
同昔如今情况危急,不少人被祸害失踪,甚至可能都已经死亡。两位主子现在还在调查,应是当地官员与富绅等出现“吃人”这一泯灭人性的祸事。这情况需要您二位出面解决,目前泓将军与五皇子理应还在潭县。”暗卫把事情叙述予贺南辰听。
贺南辰听后大为吃惊,竟有如此人祸。
“他们还好吗?”贺南辰急忙问道。
“两位主子一切安好。”暗卫答道。
“好,你先下去休息,明日再回去也不迟。”贺南辰吩咐宋岸给暗卫安排住处,带他去休息。
宣润匆匆赶回后听贺南辰说了这事,脸色十分难看。如今这大荆,暗中已经如此荒唐离谱了吗?
两人对视后只剩下无尽的沉默和心急,这要是一日不解决,同昔百姓所承受的危险便多一分。
这边,暗卫也同样给平定侯府送去了消息,贺惟然得知后当即换了衣裳进宫面圣。
明德帝听后震怒,立即下了密旨,让驿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宣润和贺南辰手中,路上不可泄露出去半分。
贺惟然见老友的肩膀似乎一下子被压了下来,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确实是朝廷失职,让那些无辜的百姓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