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练剑
第一节
听完湛槿初的话,贺南泓舀汤的动作顿了下。接着舀了一勺又送到他嘴边,“不能日日待在一处那便找机会待在一处,以往在京城时不也能经常见面。宫里我不方便进,那便只能请皇子殿下出来与我这牛郎宫外相会了。”
湛槿初被他这话哽了一下,自己就这样成织女了,还与他相会。不过确实也是自己想得太多,他宫外不也有宅院可以住,到时候时不时宿在宫外就好。
喝完了汤,湛槿初又被送回已经收拾干净的床榻上休息。伏在床榻上的湛槿初看着贺南泓在屋里收拾的身影,那完美的侧颜深深地烙印进他的心里。
湛槿初笑了笑,自从出京开始,贺南泓就像养孩子似的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也怪自己没仔细观察,现在想想,那时候贺南泓看自己的眼神就已经是充满爱意了。
两人确定心意后,贺南泓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爱意,温暖的怀抱时时为自己张开。世人皆说贺南泓冷脸冷情,残暴嗜血,可唯独他不曾看过他这一面。在他面前,贺南泓始终是那个温暖可靠的哥哥,那个可以让他安心依赖的爱人。
充满爱意的种子一旦种下,它就会在心中生根发芽,开出异常鲜艳的花。花里的爱意渗透每一根血管,隐藏在身上每一滴血液中,让人无法剥离,无法忍受分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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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扬的雪又下了一天一夜,直到五更天后方才堪堪停下。休养了一天的湛槿初又活了过来,他特意要求贺南泓早起时便把他也唤醒,带他一起练练武。
叩叩叩,一大早,屋门外传来林斯的声音:“主子,找到那个藏匿点了。”
“进来。”贺南泓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湛槿初,见他已经自己起了身,走过去替他披上了外衫。
林斯进了屋便闻到了一股淡淡桃香,甚是好闻。他吸了吸鼻子,走到两人面前行了礼。
“这两日我们在那小巷中暗寻,排除了一些不可能作为他们据点的地方,仅在那几个剩余的宅子四周隐藏着查探。果不其然,那巷子中宅院最大的李老爷家已然成了他们的窝点。”林斯把查到的东西一一禀报。
“李老爷?”贺南泓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湛槿初回想了一下,脑中出现了一个同样姓氏的人:“若我没猜错,李老爷,便是前些日子我们在屋顶听到的那个满口浑话的大胡子提到的那位李家千金的父亲。”
“李老爷家确实有位千金,据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林斯听到湛槿初的话回道。
“那李老爷一家是否已经遭遇不测?”湛槿初皱着眉头问道。
登堂入室藏入民宅,那民宅的主人性命可就难测了。
“不,李老爷一家依旧生活如初,昨日还见李家公子和李家夫人出门到铺子中查账。神情举动都无任何异样。”林斯回道。
贺南泓冷笑了一声:“那边不是强占,而是豢养了。”
没想到这李家也是包藏祸心之徒,这定然也是知道这些人来历的,还能安然自若收人进府,必有异心。
“可有弄清李府中藏了多少人。”贺南泓问道。
“还不曾查清,就昨日看到的出来李府外院走动的就有三十余人。”林斯想了想接着道,“李府中的下人似乎早已对他们很熟悉,甚至还有丫鬟去给一个大胡子送水喝。”
熟视无睹,那便是长时间在那,“先盯着,那和风斋那边有何不妥吗?”贺南泓又问道。
林斯脸上带上了疑虑,他开口道:“很奇怪的是那掌柜的明明没有出门,但却是从外面回的和风斋。里面还有一人,之前在和风斋并没见过,但是他却神奇的从那里面出来了。”
“密道。”湛槿初淡淡开口道,“不稀奇,里面连储物的屋子机关都做的那么精妙,建个密道再配上机关也就说得通了。就是这密道在哪,又通往何处,还要去看看。”
贺南泓沉思了一下,望向林斯:“你可懂机关秘术?”
林斯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湛槿初,尴尬的开口:“之前主子教过......额,属下,那个没学会。”
湛槿初瞥了林文一眼,笑了起来,“你就别指望他了,就那身武艺能看得过去,其他的,学了就是学过了,仅此而已。”
“那便只能拜托我家殿下了,我看殿下前日画的图,机关造诣肯定不低。”贺南泓贫嘴到,“我们今晚便去探探?”
湛槿初应了,话已闭,两人和林斯一起出了屋,到庭院中准备练武。
第二节
湛槿初已经把练武这事搁置了很久,从出京就没在动过。这胳膊和腿经过这几日被贺南泓的锻造,舒展开了一些。于是他也没多动太久就拿着自己的软剑给贺南泓展示了一下剑花。
贺南泓看着被雪景包围着的人,一举一动潇洒俊逸。修长的身姿在那窄袖的半长袍子的衬托下,让人更加移不开眼。
他这剑术能看出来练了许久,一招一式又快又准。那身体随着剑抬起放下,整个人翻了起来,腾空旋转、下腰收臀。贺南泓在旁边看着,心思逐渐活络了起来。脑中料想着床榻之上各种可能的同时,他也记下了这套剑法。
一套剑法练完湛槿初微喘着向他走来,脸色红润起来。眼睛笑得成了一弯月牙,让人忍不住盯着他看。
“怎么样,我这剑法还不错吧。”湛槿初知道他这是在关东面前耍大刀,但就是想听听贺南泓的意见。
贺南泓替他抹了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宠溺道:“还不错。快和准都有了,就是缺了一点狠劲儿。”
其实这套剑法华而不实,就是强身健体是可以的,但真正遇上敌人就难以对抗,教他的人特意配上了身体动作,其目的就是锻炼体魄。贺南泓不忍心打击他,委婉地来了一句,“我记下了这些动作,你看我来一遍如何?”
“好!”湛槿初眼睛亮了起来,他真想看看这样耍剑花的动作贺南泓练出来是什么样子。
只见贺南泓一身黑衣身形宛若游龙迅速融入雪景,手中长剑快出了残影。他的动作迅猛犀利,力劲刚柔并济,剑气朝向四面的雪堆,雪堆四散开来。稳健又不失潇洒,疾若闪电,缓若游云。一招一式与湛槿初所使出来的呈现出不同的效果,剑法十分飘逸凌厉。
湛槿初不禁看呆了去,天地间仿若只剩下那一人,一举一动都让他十分着迷。
贺南泓收完剑向湛槿初走来,脸不红气不喘,这套剑法于他确实不适用。
湛槿初当着安九和林文的面,直接抱了上去,“好厉害!”
贺南泓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瞟了一眼旁边正饶有兴致的观望的安九和林文,见他们收到眼神连忙转身后,他低头亲了一下湛槿初的唇:“来,我教你。”说完拉着湛槿初去了院心。
一上午,两人一教一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湛槿初很聪明,一点就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所以一上午这套剑法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湛槿初感受到了习武的乐趣,倒也不觉得累,只觉得全身通畅爽利了许多。
贺南泓见天色不早了,接过一旁安九递来的巾帕替湛槿初擦了擦额头和脖颈上的汗珠,“过犹不及,明日再练。先缓一会儿,让林文去准备午膳。”
湛槿初眼中的兴致还未消散,但听贺南泓这么一说,他就没有再去练。把剑递给林文后就和贺南泓一起回屋换衣裳。
“好久没有这么动过了,之前都觉得身体僵硬了。”湛槿初便往衣柜走边道。
贺南泓在他身后,把剑放上架子后搭腔道:“胡说,前晚不还动了。一点也不僵硬,柔得很。”
湛槿初拿衣裳的手一顿,转头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耍流氓。
他把贺南泓让人做的那件紫衣拿了出来,展开看了看,上面那被划破的地方已经让人绣上了一片祥云,血迹也全都洗净,看着更显华贵了。只是最近冷,这衣裳薄了些,否则他现在就给贺南泓穿上看看。
湛槿初把它叠好后又放回了衣柜,拿出了厚实的衣裳换上,顺便也帮贺南泓拿了一身递过去。
“要是喜欢,我在让人给你做一身厚实的。就是可惜了,那次没能好好看看你穿它的样子。”贺南泓见他打开那衣裳看,叹了口气。
湛槿初笑着替他掖了掖领口,“那我想要一身靛蓝的,可要让人做的好看些,否则我可不穿。”
贺南泓笑了,满口答应,这也是头一次湛槿初向他要东西。两人其实什么也不缺,但这样平平淡淡的送些东西,也让人心情愉悦。
午膳是湛槿初喜欢的羊肉汤锅,加上这露昶冬季特有的小菜。练了一上午剑的湛槿初早已饥肠辘辘,此刻闻到香味,腹中也开始唱起了大戏。
今日他在贺南泓的允许下拥有了辣碟,虽然是扣了些辣味的,他依旧吃得很开心。前两日只能用些清粥小菜,他口中都已经淡的没味了。今日这算得上是浓墨重彩,吃得他满心欢喜,多用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