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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雕梁燕 > 第86章 腿疾复发

第86章 腿疾复发

第一节

贺惟然屏退了伺候的下人,缓步走到明德帝前侧,依着明德帝的意思在他旁侧椅子坐下,“老兄可是为了槿初他们而来?”

“虽说知道不是他们遇刺,但我这心却始终放不下。唉,自愔儿去了后,槿初这孩子在宫里吃尽了苦头,受了不少暗害。这好不容易长成了,却依旧还是那么多人见不得他好,都想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我这做父亲的,却没法时时刻刻护着他,我这心里,实在难受。”明德帝无奈的叹息道。

看着老友脸上无奈和愤怒相互交织,贺惟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湛槿初是皇子,在这争权夺利的皇室中想要活着便只能去争。老友可能也并不清楚湛槿初现在的势力和能力担心他保护不了自己,或许,更多是因为湛槿初是他最爱的女子所出所以才格外怜惜,担心他出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槿初身边还有南泓在护着他,你啊,放宽心。这京城里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让这些人放弃自己的野心。虽说能斩草除根,可谁不知道只要有土,那草依旧春风吹又生。更何况那些人,都难动,这隐藏着太多的盘根错节,想动之根本需要耗费多少力气我们实在难料。”贺惟然的手放在大腿上慢慢敲打着,深深叹了口气。

明德帝陷入沉思,事实就是如此,他是皇帝,需要维持的平衡太多,无法孤掷一注去护着他的儿子。这些树根在京城甚至整个大荆都肆意深扎,为了大荆的安宁,他不能一意孤行。这就是皇帝,在这位子上便难以为自己考虑一次,因为顾忌的实在太多,多到压得他沉重不已。

贺惟然伸手轻轻拍了拍明德帝,“槿初远比你想象的更优秀,你要相信他。”

这举动,不知是时隔多少年的安慰。明德帝鼻头慢慢泛酸,犹记得他们当年也是如同槿初和南泓一般,形影不离。少年时,贺惟然曾是他的伴读,两人便是从那时起以兄弟相称,一起许下诺言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兄弟齐心,让大荆成为能被后世称赞的大荆。

时过境迁,当年形影不离的两人一个驻守南境,一个困在皇宫,难以相见,难以秉烛夜聊,难以聚在一处畅谈古今。究竟是该感慨岁月的匆匆流转实现了他们的那份少年志气,还是该失落于光阴荏苒带走了他们那份亲密无间的少年情谊。

“你说得对,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们也预料不到,倒不如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去努力,看他们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们呀,就不把我们的想法强压给他们了。”明德帝闭了一会眼又睁开,轻呼了一口气,脸上是释然。

“这才对,人啊,就要想得通透一些,才能活的更轻松。”贺惟然见他想通了,笑了笑。他暗自抚了抚自己的右腿,刚刚走的太快,加之今晨在院里习武忘了时辰,这病腿始终是跟不上这强度,开始隐隐作痛。

明德帝却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可是腿疾又犯了?可要让徐太医来看看?”

“老毛病了,最近天气冷,这腿就怕钻了凉气。今儿个早晨在院里把玩长枪忘了时辰,这不,唉,就开始向我发起抗议了!”贺惟然玩笑道,他顿了顿,又忙摆手开口道:“不用麻烦徐太医,他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都留下了一大堆苦的不行的药,喝的我整个人都发了苦。”

“胜渊,讳疾忌医可不行!”明德帝严肃了起来,“福喜,让人去太医院把徐太医请过来,今日当着朕的面,好好看看侯爷这腿,再说没事朕可不信!”

“哎呦,我......”贺惟然起身想唤住福喜。

“行了,你就好好待着吧。多喝几服药要不了你就受不住了,那这腿疼起来可咋办?”明德帝打断了贺惟然的话,拉了他让他坐下。

不多时,徐太医便匆匆背了药箱赶来,披风上还带了一些落雪。

他一进前厅便一惊,皇上怎么会出现在侯府?!他急忙背着药箱上了前跪下行礼,“参加皇上!”

明德帝威严的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让他起身,“免礼,徐卿今日便为侯爷好好看看他的腿,今日又开始疼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徐太医连忙放下药箱,走到贺惟然身边蹲下,仔细替他看了下右腿,又按了按,接着替贺惟然把了脉。

“回皇上,王爷这是旧疾复发,许是今日天冷,寒气入了腿,待微臣替王爷针灸一番,可缓解疼痛。”徐太医向明德帝禀道。

第二节

明德帝起身看向两人道:“那便回他屋里针灸一番。”

“是。”徐太医替贺惟然把裤腿放下,然后背起了药箱跟在他们后面。今日来的着急,药童都忘了叫,只能自己背着这药箱。

到了屋里,贺惟然见明德帝也走到了他床边,他咳了咳,“皇上可要先回宫,微臣这衣衫不整齐不宜面圣,恐污了皇上眼。”

“莫要在意朕,徐卿只管针灸便是。朕若不在这,他就该使你回去了,还能扎针?”明德帝示意福喜给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床旁,就那么看着贺惟然,示意他躺下。

贺惟然尴尬地摸了摸头,没拗过明德帝,也就躺下去了。

细细的长针一根一根往贺惟然腿上扎,那腿上的伤疤依然十分骇人,看的明德帝心中不是滋味。这伤疤便是二十一年前留下的,再好的祛疤良药也除不去。为了大荆,为了自己这湛家的江山,胜渊付出的太多了......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胜渊。

一炷香后,徐太医取了针,把配置好的药膏往贺惟然腿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等它干了一些,紧接着用绷带缠上。做完这一切,他又让贺惟然的亲卫陈同取了纸和笔来,开下了一副药方。

“侯爷这身上的暗疾和腿疾诸多,需要好好调养。之前开的药王爷是不是没有服用,这身子到了冬日进了寒气,暗疾就该全都出来了!”徐太医开完药方递给陈同,转头语重心长的对贺惟然说道。

“胡说!我都用了,日日不落!”贺惟然直起身梗着脖子反驳。

“徐太医说的是,侯爷常常趁我们不注意就把煎好的药都偷偷倒了,那门口的树都快被淹了。”陈同一脸愧疚,是他没好好盯着侯爷用药。

贺惟然横了一眼揭他老底的陈同,小兔崽子,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行了,这么大岁数了,喝点药还这么不情愿。你也别找人小侍卫的麻烦,归根到底都是他们不敢逼你喝药。”明德帝叹了口气,看着孩子似的老爷,摇了摇头。

“难怪这身子还是这么差。这副方子更适合冬日,接下来便照着这份方子抓药,每日三次,现在便可去抓药,午膳后就必须用一碗!”徐太医无奈地看了看贺惟然,转头叮嘱陈同道。

“是!”陈同当即向明德帝和侯爷行礼告退,出了侯府去抓药。侯爷的药不能假以他人之手,向来都是他亲自去拿后亲自熬制。

“唉!”贺惟然很后悔,他为什么要在明德帝面前揉腿,这接下来的日子肯定苦药不断,陈同这小崽子有了话术,定是要看着他把药次次不落的喝光。

明德帝轻笑了声,“行了,胜渊,你便好好休息,朕也该回去了。”说完,他从椅子上起来,看向徐太医道:“徐爱卿今日可曾见过朕?”

徐太医当即跪在地上,低头道:“臣不曾见过皇上,今日侯爷旧疾复发,侯府来人寻臣到了侯府为侯爷诊治。”

明德帝不再看他,淡淡吩咐福喜,“回宫。朕听说侯爷旧疾复发,到珍宝库中寻些奇珍药材给侯爷送去。”

说完,他朝贺惟然笑了笑,便带着福喜出了侯府悄悄回了宫中。

“侯爷,我也先告退了。”徐太医朝贺惟然行了礼,收拾好药箱便要走。

“今日多谢徐太医跑这一趟,雪天路滑,太医用了午膳再走。”贺惟然温和的开口留人。

徐太医推辞道:“这会儿雪小了些,恐待会儿又是暴雪,我便不多留了,谢过侯爷!”

“既如此,便不留太医了。言管家,送送徐太医!”贺惟然朝屋外候着的言管家道。

一切回归平静,贺惟然躺在床榻上,感受着腿部微微的痛感,有些怅然。曾几何时,自己身体强健,骑射耍枪豪放潇洒,在南境更是没有对手。可如今稍微冷了些人就不中用了,到底是伤了根本,也上了年岁。

————

大理寺,宣润早就接到了贺南泓他们的信,等到皇上下了令,便立即集结了人马准备出发。

贺南辰从刑部出来,正好赶上了他们出城。

“听说那风雁岭十分难进,土匪横行,你可有做好准备?”贺南辰骑在马上追上宣润问道,“如若不然,我请命和你一块儿去。”

“可别,我去是去寻人,定然不会与风雅岭的土匪起冲突。但你去了就是另外的说法了,你毕竟是将军,去了就相当于与人宣战,那就更难寻到人了。”宣润笑了笑,朝四周看了一下便收起了笑意。

贺南辰脸色一沉,监视的人这就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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