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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对峙

第一节

令太妃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挣扎着喊道:“你竟敢动我皇儿!”

突如其来的两巴掌让令太妃对太皇太后的怒气直冲上脑,甚至因为被压制住碰不到太皇太后开始口不择言地怒骂。

“让她闭嘴!”太后给了身后的付嬷嬷一个眼神,冷意肆虐开来。

这样让人厌恶的嘴脸,没有丝毫将尊卑礼法放在眼里的疯婆子,先皇是如何做到将她宠上天的。

或者说,就是因为先皇的无条件宠爱,才将这女人惯的无法无天。

她缓缓地走到座位上坐下,还拿过锦帕一点一点将手指擦干净,眼神中满是嫌弃,仿佛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付嬷嬷早就准备好了巾帕,太皇太后话音刚落,她就拿了巾帕快步上前,抬手握住了令太妃的下巴,干净利落地将巾帕塞进了还在大吼大叫的嘴里。

奉王反应过来之后气得发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努力平复着心情,垂下的眼眸中情绪莫名。

“本王要见太上皇。”他抬起了头,冲着高位上的湛槿初说道。

“你可认罪?”湛槿初没回答他。

“认,但要让本王在认罪书上签字,就得先让本王见他。

本王再不济,也是先帝亲子,是他这太上皇的亲弟弟,你们若是想逼迫本王,怕是也违先人意志。”

奉王笑得讽刺,他再怎么说,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纵使先帝已去,留下的口谕照样能保他的命。

这件事,恐怕太皇太后没跟这小皇帝说吧。

他瞥了一眼太皇太后,那抹邪笑任谁看了都觉得骨子里发凉。

“不可能。不管你画不画押,你都已经是罪臣之身。想见太上皇,绝无可能!”太皇太后冷声拒绝道。

她看懂了那个眼神,所以,不会让这罪人再去刺激太上皇。

先帝对奉王和令太妃的宠爱一直是太上皇心中的一道伤疤,这伤疤她细心呵护了这么些年没让它撕裂,如今这种时候,她更不可能让奉王再去打扰她的皇儿。

“怎么,你怕了?怕本王在他面前反复提醒他,他的皇位,是父皇万不得已才给他的?还是说,是你替他抢来的?”奉王此刻已经彻底不抵抗,就那样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放肆!”太皇太后冷声呵斥。

奉王看着她笑了,笑声充斥了整个大殿。

他突然停止了笑,阴鸷的眼神扫过围在周围的人,最后落在了太皇太后身上。

“本王说的对不对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当年先帝去世前您对他说过些什么,您该是都记在心里。这么些年常伴古佛青灯,不会,就是为了赎罪吧?”

太皇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奉王是如何得知她与先帝说了些什么?

不过,她问心无愧。该她儿子拿的,她就得替他争!

“随你说什么,哀家问心无愧。你所说的那些,哀家想,令太妃做的有过之而不及吧。”太后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令太妃身上,让令太妃又开始挣扎起来。

“既然问心无愧,又为何不敢让本王见本王的亲皇兄?”奉王见没有刺激到太皇太后,接着问道。

现场陷入了安静,直到一个身影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福喜迈着急促的步伐而来,朝湛槿初和太皇太后行了礼后道:“皇上、太皇太后,太上皇想见一见奉王。”

太皇太后朝湛槿初看了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想见就见见吧,否则,他心里肯定会一直惦记着。

湛槿初见皇祖母点头了,便开口道:“将人带到太上皇寝宫,记住,若是他胡乱说话,便捂了嘴押回天牢。”

林斯领命而去。

湛槿初想一起移步过去,刚准备从高位上下来时,被福喜制止了。

福喜鞠了一躬后道:“皇上请留步,太上皇想独自见见奉王,劳烦您和太皇太后先上等一等。”

说完,他便跟着去了。

湛槿初从高位上下来,吩咐人先把令太妃押送天牢。

他担忧地看着明德帝寝宫的方向,走到了贺南泓的身边时,被轻轻捏住了衣角。

湛槿初这才收回了眼神,和贺南泓坐到了旁侧的椅子上。

前殿里人多,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剩下的事已经算是皇家秘事,宣润和秦睦自觉待着不妥,便向湛槿初和太皇太后行礼告退。

贺南泓怕湛槿初担忧,便开口提议:“不如一起移步过去,不进去,在外面等着。等太上皇和奉王谈完了再进去,这样也能安心些。”

湛槿初点了点头,看向对面同样担忧的皇祖母,见她已经有些急切地起身,与贺南泓一同起身跟在她身后。

第二节

这边,奉王被带进明德帝的寝宫后,便被五花大绑在了一个座椅上。

明德帝将伺候的宫人和贤贵太妃都支走了,只留了福喜在身边。

“我的好皇兄,如今你这样子倒真让弟弟我心疼得很。”奉王见人都退出去了,阴恻恻地笑着道。

福喜将明德帝扶起来靠在床头,又给他垫了几个软垫,这才默默退到了一旁守着。

“这样挺好的,悠闲自在,用不着你心疼。”明德帝淡淡地开口。

“是吗?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人马上就要攻进京城了呢?”奉王虽然被绑起来,但脸上那副欠揍的表情依旧不变。

“你当城北大营的人是吃干饭的吗?”明德帝瞥了他一眼,自己这弟弟今天还真与以往不一样,已经完全没了谦和儒雅的样子。

奉王突然笑了起来,“是啊,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让他们改了路,去了江南。”

明德帝皱了皱眉头,他这是想和月国和扶溪国联手?

“福喜,告诉他。”明德帝冷声吩咐道。

“奉王,皇上派往江南的,是城北大营的将士。”福喜面无表情地看着奉王。

奉王停止了笑意,“什么?!不是西北大营的吗?”

他隐藏在湛槿初身边的人送来的情报确定了是西北大营,怎么会变成了城北大营?!

“当然是为了防您啊!当然,西北大营的将士现在在城北大营,不论您的人去哪,都会遇上他们。”福喜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奉王气得脸发红发紫,“是不是湛槿初发现那小浪蹄子了!一定是的,肯定是那小浪蹄子联合湛槿初骗本王!该死,都该死!”

他拿到的密信肯定是如儿故意送来的,这小浪蹄子在湛槿初身边待的久了,肯定起了别样的心思。

明德帝看着眼前的人发疯,一句话也没说。

“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奉王猛的看见明德帝那带了怜悯的眼神,只觉得讽刺极了。

父皇明明那样宠爱他,可他娘依旧只是个妾,就算宠冠后宫也是个妾室。

小的时候他便见多了这样的眼神,那些个大臣、宫人,一个个都用怜悯的眼神看他,认定了他这一辈子不可能登上皇位。

他怎会甘心!

于是,背地里,他做了不少事。

他一步步靠近当时还是太子的明德帝,还有一直在他身边的伴读贺惟然,假意与他们成了好朋友。

之所以靠近贺惟然,不过是看到了他身后的权势罢了。

只要太子一死,皇位定然就落在他身上。

加上有贺惟然的助力,他定能稳坐皇位。

秋猎那次实在是可惜,不仅没能解决掉心头大患,还让贺惟然知道了是他出的手。

而后他所经营的一盘好棋便毁了个彻底,即使父皇出手阻止这件事传出去,但贺惟然从此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不让他再靠近太子半步。

他有试图解释过,虽然也是用谎言,但贺惟然竟然一点也不相信,甚至劈头盖脸对他一顿怒骂。

他也是个有尊严的,不就是个有权势的伴读吗,他也能找。

再后来,父皇明明都要落笔在圣旨上写下他的名字了,可是皇后伙同了那些宗亲,硬生生将他的皇位抢了,这叫他如何不恨。

这么些年的隐忍,这么多次在明德帝面前虚伪地笑,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

如今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嫡皇兄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榻上,真是令他开怀。

“你以为我就这一道命令吗?我告诉你,你的好丞相杨明佑可是给我留了一支军队,直面南境。

我已经发了令,他们此时,已经将炮火对上南境了吧。”

奉王眼底的疯狂显露无疑,他越说越兴奋,仿佛他的人已经将南境给攻破了。

明德帝原本慌了一下,可转念又想,他所说的杨明佑藏着的私军,不早就被南境的人监视控制了吗?

看奉王这笃定的神情,大概是一点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他的人就算派过去接手这些私军,也只会被南境直接拿下,传回来的消息肯定也是假的。

这么一想,明德帝淡定了下来,甚至给了奉王一个更加怜悯的眼神。

他的手臂已经可以动一动了,看奉王正开心,他也不饶了其兴致,自己活动起了手臂。

“你为什么不紧张,啊?!”奉王见明德帝不理他,还一脸的漫不经心,只觉得挫败极了。

“那私军,早被南境控制了。哦,在抓杨明佑之前。”明德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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