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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该来的来了

天黑黑。

帐篷中,透出昏黄的灯火。

卢鹤翎啃着手里的硬饼,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为什么不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行程已经过半,一切风平浪静,后面是戈壁沙漠连着沙漠戈壁,照理说有人要截杀喀什尔,瓜州城和北蒌城是下手最好的地方。

现在瓜州城已过,对手动手的下一个地点,应该是北蒌城才对。这里是芫支城,如果对手不知道明察司的护送线路,绝对就不会在这里下手。如果对手事先知道明察司的护送线路,在这里动手的可能性就极大。

卢鹤翎心里想着这些,隐约感到身上有一点凉意。

他紧了紧身上胡服,继续啃着手里的硬饼,眼睛又盯住被围在帐篷中央的马车,

卢鹤翎看到这辆马车,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他这次和公仪静一起出来,原想能有机会跟公仪静多亲近亲近,没想到公仪静自从上了那辆马车就没怎么下来过,下来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公仪静走出车厢就算看见卢鹤翎,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打一声招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漠。

她这种从骨头里冒出来的冷漠,让卢鹤翎感到十分的不舒服,更是万分的不甘心。

卢鹤翎对公仪静如此无视他,此时也没好办法。因为这是在这次行动之前,他一起参与和众人共同制定好的计策。

为了把喀什尔安全护送到西域,卢鹤翎也就只能这样郁闷着。

公仪静端坐在车里,同样在啃着硬饼。

她现在担心的倒不是她自己,而是在担心竹青的安危,连带着也担心起厉冰燕来。

她想起厉冰燕心里就是一酸,索性扔下手上的硬饼,拿起边上的水猛喝一口,心中的酸意才略微减轻了一点。

公仪静悄悄掀开窗帘一角,见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四周帐篷里透着昏黄的灯火。

清冷的月,清冷的风。、

清冷的官道上,马蹄声震碎清冷的夜。

远处黑暗中奔来十匹马,马是一色枣红马,马上的人一律胡人装束。头上都戴着大斗笠,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夤夜间,这群人这是要去哪里,而且跑着还如此急躁。

官道另一头,陡地飘来一个黑影,不留神还以为是刮过一阵风,或者是什么鬼魅出来在飘荡夜游。

郑羽见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忙一勒手上马缰绳,马儿前蹄腾空,发出一声暴躁的长嘶。

黑影在郑羽马前一闪,已经到了他后面竹青的面前。

竹青也忙带住马,等腾空的马蹄落地,望着眼前穿着黑色劲装,脸上挂着汗珠的栗宁问:“他们在哪里?”

栗宁躬身抱拳说:“回总教习,他们在芫支城北门驻扎。”

“城里情形如何?”

“一切还算平静,没发现什么异常。”

竹青悬着的心稍稍踏实一点,看着栗宁又问:“游少在什么地方?”

“他藏身在城门边的城墙上,在暗中观察下面卢堂主等人的动静。”

竹青沉吟片刻,转身对身后厉冰燕边上,骑在马上已经刮去虬髯的喀什尔说:“我们今夜到城外的长亭歇息,明早进城。”

钟离提马过来,把身后那匹没人骑的马缰绳扔给栗宁,笑着说:“接住。”

栗宁微笑着伸手抄住马缰绳,身形一晃已到马背上。

竹青扫视一眼众人,对前面的郑羽和丁四五说:“走吧!”

中原的七月下旬,这里的夜里已经有了寒意。

卢鹤翎坐在帐篷里,腿上放着长剑,眼睛似睁非睁,在聆听着周遭的动静。

公仪静手抓着横刀,倚靠在车厢上。

坐在她边上的那个胡人也眯着眼,手按在腰间弯刀柄上,神情远比公仪静要紧张。

星河闪亮,半圆的月亮爬上中天,早出的秋虫在低声鸣叫。

鸣叫的虫声陡地一停,离帐篷十七八丈远的距离上,幽灵般多出十四五个黑影。

他们手里拿着刀剑,蹑手蹑脚地慢慢围拢上来。

卢鹤翎浑身机敏的一震,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从此后再想要安生怕是不太可能。

他慢慢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卢鹤翎伸手抓起腿上的长剑,慢慢起身后,一猫腰走出帐篷。

他站在帐篷外长伸一个懒腰,扭头见八个胡人护卫,个个手里握着寒光闪亮的弯刀,也跑出各自的帐篷。

他们神色凝重,冷眼看着已经慢慢靠上来的那群黑衣人。

“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如此藏头露尾有什么意思?”

卢鹤翎说着话把手里长剑洒脱一旋,划出一道漂亮的白色弧线。

他的剑并没有出鞘,而是从右手换到左手。

残雪道穿着青色道袍,无鞘的剑依旧插在背上。

他一副成竹在胸地样子,昂首走到离卢鹤翎有一丈多远的地方,收住脚步停下。

残雪道手打稽首,唱一声道号说:“卢城主果然有气度,贫道从心里佩服。”

卢鹤翎冷着脸说:“道长要行苟且之事,还能是这副道貌岸然,卢某打心眼里也是佩服的很。”

残雪道讪笑着又一打稽首说:“卢城主知道贫道要来?”

卢鹤翎冷冷地说:“卢某已经恭候多日,道长今天才露面,卢某真是失望的很。”

“聚也是缘,散也是缘,贫道一切随缘。”

“道长改信佛呐?”卢鹤翎看着说话的残雪道,冷笑一声问。

残雪道坦然一笑说:“祖师当年出关化胡为佛,道佛本就是一家,就像贫道跟卢城主一样,都是各为其主并没有什么区别。”

卢鹤翎四周一看,冷哼一声说:“道长带来的人还真是不少,而且都是高手,看来道长今夜是志在必得。”

残雪道又一打稽首,慢声说:“卢城主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贫道今夜来并不想动粗。”

卢鹤翎又把左手上长剑漂亮的一旋,哂然一笑说:“道长自信能胜得了卢某的剑?”

残雪道依旧打着稽首,用轻松的语气说:“贫道既然来了,想必卢城主不会为难贫道。”

卢鹤翎又冷哼一声说:“在明察司天牢,卢某已经是法外开恩,道长今夜还想试试卢某的剑?”

残雪道神情微微一凛,随即冷冷一笑说:“贫道那时是想救人,怎么好和今夜同日而语。”

卢鹤翎沉吟片刻,寒着脸一指身后的马车说:“道长要的人就在车里,不知道长打算怎么去拿?”

残雪道神色微微一怔,再次打稽首说:“卢城主打算让贫道如何去拿?”

卢鹤翎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冷冷地说:“道长只要能回答清楚卢某的一个小问题,卢某随时让道长去车上的拿人,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残雪道再一打稽首,唱声道号说:“请卢城主赐教。”

卢鹤翎玩味一笑,朗声说:“卢某想问问道长,什么东西对道长来说最为重要?”

残雪道心里一动,没想到卢鹤翎在这种时候,会问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卢城主认为,贫道最看重什么?”

残雪道本想脱口而出说是性命,转念间,他嘴里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卢鹤翎忽然展颜一笑说:“道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消融剑’,又何必多此一问。”

残雪道微微一笑说:“贫道浪得来的虚名,承蒙卢城主还记得。”

卢鹤翎依旧微笑着说:“虚名也吧,名至实归也吧,只有人活着它才有意义,道长你说卢某说的对不对?”

残雪道听出卢鹤翎话中,含着满满威胁他的意思,神色不由得就是微微一凛。

他道袍下摆轻微一飘,上面那几多污点更是一抖,意念中已然做好搏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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