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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出刀

月还在中天,明朗又皎洁。

它平静而冷漠地看着,世间这一场残酷的厮杀。

卢鹤翎和残雪道之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此时还是平和的面对面站在那里。

残雪道长剑立于胸前,道袍下摆在无风自动。

他手上的长剑,除了刚才那三次轻微晃动外,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竖立在他胸前。

卢鹤翎的长剑依旧指着地面,胸口的胡服在轻微鼓动,手上的长剑连晃都没晃过,更不要说有什么变化。

他俩就像久别的好友乍然见面,一时感慨万千,在无言的对视着。似乎是谁先开口说话,谁就会丢掉面子一样。

两个人看似在平静的面对面站着,其实他们之间的胜负已分。

刚才,残雪道的长剑在每次微晃时,意念中都至少攻出有九招,却始终攻不破卢鹤翎看似无为的防守。

卢鹤翎看似如山似岳般站着没动,心意却随着残雪道剑身每次微晃,每次至少都还击了攻守有序的十招。

无声,寥寂而无声。

卢鹤翎突然一笑,平静地说:“道长真是当代高人。”

残雪道也惨白地笑着说:“卢城主的定力,贫道也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道长没事可以走了。”

“不能放他走!”公仪静手里提着横刀站在马车前,看着卢鹤翎用冷冽的嗓声大喊。

残雪道玩味一笑,用轻松口吻说:“贫道没打算走。”

卢鹤翎和公仪静的心里,同时都在微微一颤。

现在的形势对残雪道明显不利,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还能笑得出来,还能说出这种狂傲的话。

空中,灰白影子一荡。

一道冷冽的风,直直撞向公仪静的身子。

公仪静陡感有一股狂飙样劲风袭来,身子本能的往后一退。

她后背撞上身后的马车,已经是退无可退。

公仪静猛然往前一进身,匆忙间一提丹田气息,横刀随手挥出一片冷艳的光,斩向那狂飙般席卷而来的掌力。

刀光过处,响起一阵撕锦裂缎般刺耳的声音,

公仪静人倒退着撞向马车,胸腔中,气血在澎湃翻腾。

马车连带着它上面的车厢,在一阵急剧摇晃中,发出一阵吱呀乱响声。

公仪静双手一旋,发出一道无形真气,强行压住心头汹涌的气血,同时劲气也在她面前,形成一堵浅淡的红色气墙。

伍道策一身灰白长衣,潇洒地站在公仪静一丈开外的地方,眼中神色虽平淡,心里却是异常惊愕。

他在独处岛用五年时间参悟的独处掌,刚才从十丈开外的树上奔袭而来,出掌就是天马行空般狂傲的“独行”掌,虽未用全力,至少也用了七成左右的功力。

伍道策本想着能震飞公仪静,震碎马车上的车厢,让藏身在车厢里的人露出真容。

他没想到自己霸道的掌力,能被公仪静在急切间挥出的一刀,给硬生生的斩断。

伍道策见公仪静横刀斜指地面,脸色平静的站在那里。

他见公仪静此时除了胸口在剧烈起伏外,再没看出她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伍道策心里一阵狐疑,同时又是微微的一惊。

公仪静此时虽站在那里,心里的惊吓远比伍道策要甚。

她刚才急切间挥出的一刀,看似平淡无奇,实质用的是斩蚺刀法中,“斩走蛟”的招式。

这招虽不是斩蚺刀法中最霸道的一招,却是最具威力的一招。

公仪静虽在匆忙间出招,还是用上了至少八成以上的功力。

一般的江湖高手,被她如此强悍的刀风激荡,绝不会还能轻松平常地站住。

公仪静不认识伍道策,但她知道此时出现的这个人,才是今夜她要面对的真正对手。

她又紧了紧攥在手里的刀柄,苍白的手背上,细小的青筋瞬息间变得清晰可见。

伍道策也不认识公仪静,但他刚才藏身在胡杨树上,见她用的是刚猛霸道的斩蚺刀法,后又见她祭出六合飞刀,已经猜出她是岭南尊者的弟子。

他刚才出手时未用全力,要是用上全力,公仪静此时怕要已然重伤倒下,马车上的车厢也会被他的掌力震碎。

至于车厢里的人能不能活,那就要看这人的造化。

伍道策心里不是忌惮岭南尊者,更不是出于怜香惜玉。

他的终极目标是称霸江湖,因此不想在还未成事之前,再横生枝节,再树一个岭南正义门这样的强敌。

游少伏在城墙垛口上,见场中突然出现一个灰白人影。

他刚要飞身扑下救援,见公仪静轻松一刀就化解掉这人的掌力,心里是稍稍一宽,料想来人的功力,应该和公仪静在伯仲之间。

游少又隐忍着伏下身子,静观城下的动静,心里却已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你是岭南尊者的弟子?”

伍道策看着公仪静平静的脸,忽然含笑轻声的问。

公仪静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已然有了拼死一搏,鱼死网破的想法。

伍道策见她没有说话,更没有任何表示,心里也是没底。

公仪静不是不说话,更不是故作深沉,而是她不敢说话。

此时她心里气血还在翻腾,怕张嘴一说话就泄了底。

公仪静是想在伍道策还没反应过来时,能争取到更多一点调息的时间,为最后放手一搏做足准备。

伍道策见公仪静不说话,只是冷漠的在看着他。

他又微笑着大声说:“老夫看在岭南尊者的面子上,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伍道策的心思是何等的阴沉,何等的缜密。

他如此说并不是怕公仪静放手跟他来一个拼死一搏,他心里对于杀了眼前的公仪静,充满自信也有十足的把握。

伍道策这样说无非是在交待场面话,也是在说给卢鹤翎听,为日后即便遇上岭南尊者,也好有一个推托的说辞。

公仪静冷漠地看着他笑脸,手心在冒汗,对她来说这是少有的事。

她又紧了紧手上的刀,怕握的不够紧不够实,影响到她再出手。

伍道策见公仪静依旧没有表示,脸上还隐约露出一种戏谑的笑,他心底的杀机已然暗生。

他悄悄一瞄卢鹤翎和残雪道,见他俩依旧在平静的对面站着,在无声的对峙着。

伍道策再睨一眼那几个胡人护卫,见他们手里紧攥着白亮弯刀,脸色虽凝重,眼神里却或多或少有一点犹疑的神色,估计他们都在打着自保的主意。

他又望眼漆黑的城楼,见更不响鼓不敲,死寂一片。

伍道策坚信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守城的官兵不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不现身?

他想不出理由。

越是没原由的事,往往都存在着诡异,说不定守城的官兵早在暗中,已经准备好弓弩,在等待着某种信号或暗示。

只要有讯号发出,他们就会蜂拥而至。

到那时就算有再多的江湖高手,也挡不住不畏生死的兵丁,潮水样的冲击。

伍道策想到这些,双掌猝然一抬,在胸前轻快的一旋后,极快的往外一推。

风不起,浪不惊,看似轻描淡写的掌力,用的却是能夺人心魄,杀人于无形,至柔至阴的劲道。

正是独处掌的第四掌:独思。

公仪静见伍道策双掌一抬,就知道决战的时候到了。

她杏眼充血,圆睁,人纵起有一尺多高,张嘴放声大喝一声。

横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短极快电闪样直线,愤然直劈而出,砍向她面前毫无一物的空间。

刀成一条直线,刀锋过处就像在漆黑的幕布上,由一条白亮的直线,划出另外一条亮白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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