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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佛也无奈

丁四五站在惊涛骇浪样的劲气中,努力挥舞着手上的索风剑,四招三十六式的弹歌剑法轮番变换使出。

他虽运足了十二分的功力在运剑,冷冽的剑锋依旧撕不开笼罩着他的连绵杖影,也只能勉强抵挡住滔天般撞来的排山倒海的劲气。

公仪静陡然见两丈开外,黑光铺天盖地的把丁四五给罩住。

她身形往后一退,直接抵近到喀什尔的身前。

公仪静把手上横刀极速一旋,全力使出一招“蚺蛟飞”。

横刀锋刃处发出的光芒,变成一条亮白的直线,袭向两丈开外那股黑暗的劲气,激荡出一声裂帛样刺耳的声响。

丁四五身处在禅杖舞动出的黑幕里,见黑幕突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撕开一线细微的害口。

他感到手上的索风剑压力一轻,暗中赶紧一提丹田内气息,手上索风剑又是疾风样一阵急舞。

青乌佛此时心思,全在离自己一丈外的丁四五身上,对公仪静在两丈开外,发出的那一道刀风劲气,他并没有过多的放在眼里。

他想自己用九成功力舞出的劲气,丁四五居然能不退,勉强还能出招应对,这大大出科他的意料。

青乌佛枯瘦脸上的枯眉一挑,右手上伏魔禅杖舞动的更急,功力已然提至到十成。

丁四五感到手上索风剑舞动的越发艰难,但他依然没有后退一步,仿佛是一颗钉在木板上钉子。

青乌佛见丁四五宁死不退,左掌轻快的往起一抬,掌间立时有缕缕黑气在凝结。

一朵亮黑的曼陀罗花,转瞬间就在他掌间形成。

漆黑的花瓣间,有缕缕金光在跳动。

此刻身处在暗黑劲气中的丁四五,突然感到手臂变得有一点麻木,再想舞动手上已经变得有一点软弱的索风剑时,脚下却忽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向后倒退。

丁四五见暗黑中,突然有一朵拳头大小,花蕊间涌动着点点金光的黑花,直直撞出他的胸腹。

他勉力再一次提调出丹田内最后的真气,嘴里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丁四五奋力定住后退的身子,脚下艰难的往前迈出一大步,手上的索风剑猛地一下子挺直。

他手臂拼尽全力的一震,手腕跟着就是骤然一抖,索风剑亮白乱颤的剑尖,好似一名视死如归的勇士,迎着那朵闪着金光,黑亮的曼陀罗花愤然冲刺过去。

惨白的剑尖,黑亮的花朵。

剑尖与花之间尚有一尺多远,剑尖上惨白的光悠然一暗,须臾间就湮灭在暗黑中。

丁四五突感手上骤然一空,索风剑已经脱手飞走。

他一咬牙,伸手刚想去抽腰间的飞花刀,亮黑的曼陀罗花,闪着鬼魅样金光已到他眼前。

丁四五心神俱是一颤,知道如果被眼前这朵漂亮的花撞上,自己今天就算不死也够呛。

他双掌赶紧在胸前一阵舞动,再一提丹田内真气。

丁四五见丹田内再也提不出一丝气力,厚重的眼皮坦然的往下一耷,丁仆的影子在他眼前一阵乱晃。

他已经尽力,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余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

骤然间,一道紫色电闪凌空蹿出,直接袭向那朵通体亮黑,花心涌动着金光的曼陀罗花。

一声炸响滚过天际,如霹雳似焦雷。

黑亮的曼陀花被紫色闪电击中,亮黑的花朵陡然炸裂,亮黑的花瓣化成缕缕丝状样,在暗黑的空间中飞舞。

金光涌动的花蕊,化着点点金光,爆出星星样漫天光亮。

暗黑的劲气刹那间化为乌有,天地间顿时为之一亮。

面目僵直的游少站在场中,目光冷峻地看着对面的青乌佛。

青乌佛把手上的伏魔禅杖一顺,禅杖顶端那九个金属环,发出一阵刺耳的叮当乱响。

他用精光涌动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天神一样,突然间就降临到现场的游少。

栗宁飞快的奔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丁四五。

公仪静见游少和栗宁忽然现身,心里大喜,四下一看,见刚才围住她的那四个劲壮汉子,此时已经远远的站到边上。

他们手里虽然依旧提着寒光闪耀的刀,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恐惧。

“老和尚,怎么又是你?”游少看着青乌佛,平静地说。

青乌佛单掌立于胸前,轻吟佛号说:“施主,老衲和你见过?“

游少用戏谑的口吻说:“老和尚,你还真是健忘。”

青乌佛的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想起在茶寮,他被一股无形掌力震退的事。

过了片刻。

青乌佛轻吟佛号说:“善哉,善哉,我佛慈悲!老衲和施主真是有缘。施主不如和老衲就此全都放下,施主你跟老衲走如何?”

游少听他忽然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好奇地问:“老和尚,你要我跟你去哪里?”

青乌佛低吟一声佛号说:“老衲爱惜施主你一身武功得来不易,我佛有好生之德。老衲想收你做老衲的传人,不知施主你意下如何?”

游少的心里稍微一动,知道青乌佛是动了惜才之心。

他故作不解的摇头说:“我还不想做和尚,我没有那个慧根,也没有那个福分,更没有那份心情。”

青乌佛再轻吟一声佛号说:“善哉,善哉!施主你何必执念这茫茫红尘苦海。”

“老和尚,你天天游走在红尘之中,怎么要我不贪念这个世俗红尘?”游少用惊奇的口吻问。

青乌佛的眼帘往下一耷,又念一句佛号:“我佛慈悲,老衲涉足这个世俗红尘,为的是发扬光大我佛。”

“你杀人也是为光大佛法?”游少气愤的质问道。

青乌佛沉吟片刻,突然少有的叹气说:“老衲踏入红尘实是无奈之举,也是情非得已。”

“是有人强拽着你老和尚,非要你卷入这场杀戮中?”

游少此刻心情似乎变得特别的好,饶有兴趣地又问。

青乌佛高颂佛号说:“我佛慈悲,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老衲现已身在地狱苦海,才想渡施主你脱离这苦海。”

游少又好奇地问:“老和尚,你既然知道自己身陷地狱苦海,何不及早回头?”

青乌佛枯瘦的脸上,枯眉不经意抖动几下,再次低吟佛号说:“老衲杀孽缠身,已是回头无望。”

“你还知道自己杀孽深重,真是难得的很!”

游少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峻无比,话语中更是充满讥讽。

青乌佛又长长叹口气说:“西域地广人稀,所有东西都贫脊的很。老衲自小出家在金顶寺,几十年来寺院年久失修败迹早现,老衲自愿来中原化缘,准备重整寺院再塑我佛金身,光大慈悲我佛,渡尽天下苍生脱离苦海。”

“游公子,不要听他一派胡言。”公仪静忽然寒着脸,放声大喊。

游少没理会她的喊声,依旧看着青乌佛问:“你投靠伍道策是为了化缘?”

青乌佛高颂佛号说:“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伍施主答应老衲,事成后给老衲重整寺院,重塑我佛金身。”

游少用玩笑的语气说:“老和尚,你这缘化的不错,他伍道策答应替你老和尚重修寺庙,老和尚你就答应为他来杀人造孽?”

“老衲从未杀过一人。”青乌佛枯瘦的脸上神色一正,高声诵颂佛号,正义凛然的说。

游少摇头说:“老和尚,你可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你没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不管你造没造孽杀人,这些都算是你犯下的罪孽。”

青乌佛枯瘦的脸上,枯眉一阵抖动后,坦然地说:“老衲自知罪孽深重,为光大我佛,老衲能做的就是舍身喂虎,甘愿沉沦地狱受千万般苦,就算永世不得轮回也无怨无悔。”

游少听他说的情真意切,心里不免微微一跳。

青乌佛单掌再立于胸前说:“老衲此次涉足中原,除了为化缘来光大我佛,还有就是为了却老衲的一条心愿。”

“老和尚,你嫌你的罪孽不够深重,还想再造杀孽?”游少大声诘问道。

青乌佛晃动着立于胸前的手掌说:“老衲想找一位衣钵传人,百年后替老衲继续光大我佛。”

游少摇头说:“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青乌佛犹豫一会说:“施主,你不愿意皈依我佛也行,只要愿意做老衲的传人就行。”

“不愿意!”游少突然高声决绝地说。

青乌佛再次高颂佛号说:“施主,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他不会跟你走的!”

竹青说着话,人已经飘落在当场。

青乌佛见竹青手提锈刀陡地现身,枯眉再次抖动几下,高颂佛号说:“竹施主,别来无恙。”

竹青嬉笑着说:“过的不好,都是拜你老和尚所赐。”

公仪静见竹青平安的从庙里出来,心里一下子踏实来。

她冲竹青朗声高喊:“不要放走他。”

竹青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起青乌佛,仿佛是在欣赏一件,令他十分玩味的奇异宝物。

青乌佛看着游少僵直的脸,轻快地低吟一声佛号说:“施主,你再仔细想想,老衲等你回音。”

竹青和众人都一愣神,不知青乌佛为何还这般执着。

他们同时都感到眼前人影一显,再看青乌佛时,见他已然像一股飘起的黑烟,人已在五丈开外。

青乌佛身形再一飘,已去有十丈远。

转瞬间,他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竹青想不明白,其他同样想不明白。

青乌佛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远处四个劲装汉子见青乌佛突然逃走,都不约而同的一展身形,一溜烟样逃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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