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风流嚣张的敌国质子04
尽管答应了池舟过来看他,但姜渡也等了小半个月才抽出时间。
每次匆忙路过池舟居所,他的眼神都会在上面多停留一会儿。
侍卫回报,这半月里,池舟就出了一次门。
还是被那南国质子硬拖出去的。
再次来到池舟书房前,姜渡敲了三下门,等里面人应答后,方才进入。
池舟一身青色衣裳,衬得那张脸俏生生的。
姜渡的心重重一跳,就听见池舟行礼得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他声音带了几分冷淡疏离,一点儿撒娇模样都没有,跟上次判若两人。
是在怪他这么久才来吗?
姜渡抿过唇。“免礼。”
“谢太子殿下。”池舟施施然坐回椅子。
姜渡踱步至他跟前。
桌案上摆着的,是已经被填补了大半空白的宣纸。
池舟在写字。
字如其人,他的字秀气又漂亮,只会偶尔在钩子里藏一点锋芒。
看着他写了几个字,没有要同自己聊天的意思,姜渡忍不住开口解释:“这阵子事务繁忙,今日才得了空。”
“嗯。”池舟的回应浅淡。“殿下能来,已是对我的垂怜。”
“你都不正眼瞧我,可是生气了?”姜渡行至桌后,拿起砚台,替池舟研墨。
“臣惶恐,万万不敢生殿下的气。”池舟搁下笔,抬头看向姜渡。“只是,殿下再不来,我怕是要忘了殿下这张脸了。”
“我来了。”姜渡硬邦邦地说。“你忘不掉。”
池舟笑:“……殿下还真是……”
姜渡被这笑迷了眼,停下研墨的手,悄声讨要:“你说要画的我呢?”
“殿下还真是不客气。”池舟撑起身子,走到画缸旁,果断地抽出一幅画。“……我是给殿下画了一幅画,但是……里头画的并不是殿下。”
姜渡有些失望,追过来,握住画轴的一端问道:“那你画了什么?”
池舟把画塞进姜渡怀里。“殿下回去之后自己看吧。”
“哦……”姜渡懵懵的,还是有些惦念画上的自己。“之前那幅画,你真的扔了?”
“扔了。”池舟干脆地说。
姜渡抿唇不言,悄悄别扭起来。
池舟看得好笑。“我有重新画殿下的。”
姜渡脸上立马多云转晴,有些雀跃地问:“那你怎的不送给我,也不拿给我看?”
“我竟不知太子殿下这般自恋,要偷摸收藏自己的画像。”
姜渡:“……我没有自恋。”
他就是喜欢池舟的画,更喜欢他把画画的心思花在自己身上而已。
——尽管他还没意识到。
“那画本来是要送给殿下的。”池舟语气无辜。“但殿下总不来……我又突然想起,心上之人的画像,合该留下来自己欣赏,不然要怎么熬过孤寂的日子?”
“心、心上之人?”姜渡有些结巴。“你我都是男子,怎可把我当做心上之人……”
“殿下竟不知,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吗?”池舟故作讶异道。“我还以为,上次,殿下就该明白我心思的呢。”
上次……姜渡只是觉得他行为奇怪,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你……你这样是不对的。”姜渡低声劝解。“是不是宫中女子太少?这样,我带你去宫外转转可好?”
池舟本想拒绝,却又转念一想,笑着道了声好。
*
把池舟塞进他怀里的画吩咐小厮拿回去收好,姜渡便独自一人带着池舟出了宫门。
池舟有些担忧:“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还是带些人在身边吧。”
从池舟的地盘出来,姜渡身上多了一分威严。
“不用,人多了不方便,且有暗卫跟着我,你不必担心。”
池舟眼尾上翘:“那我的安危,也交给殿下了?”
姜渡不敢看他。
“……好。”
他们乘坐的马车在一家酒楼前停下,姜渡先跳下了车。
池舟跟在他身后,却犹豫着不敢跳。
姜渡一瞥池舟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干脆走过去,拢好他双腿,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
池舟轻呼一声,牢牢抓住姜渡肩头。
姜渡抱时粗鲁,放下时却轻。
“我车上没放车凳,下次会备一个。”
池舟抚平被姜渡抱出来的衣服褶皱,言笑晏晏。“还有下次呀?”
姜渡一顿:“……有。”
怕池舟再空等,又补充道:“但我也不是经常出宫,你莫要太惦念。”
“我惦念的,又不是出宫……”
“咳。”姜渡这回懂得快。“说不定今天回宫以后,你就只惦念出宫,而不会惦念……”我了。
池舟不置可否。“或许吧。”
姜渡向酒楼内走去。“跟过来,给你介绍个人。”
走到二楼尽头,姜渡推门而入。
里头的人大概是等了挺久,一听到开门声,就急不可耐地高喊:“姜兄!你来啦……嗯?这位是……”
池舟回身关上门,同眼前咋呼的人说:“您好,我是姜公子的……好友。”
姜渡替池舟拉开凳子,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又跟对面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的袁衡说:“他叫池舟,是宸国四皇子。”
又跟刚坐下的池舟说:“这是袁衡,严伯侯府的世子。”
袁衡有些酸溜溜的。
姜渡出宫向来只找自己一人,这宸国四皇子又是哪里来的……?
叫着好听,不过就是个质子罢了,凭什么啊?
“拜见世子。”池舟微微低头。
姜渡:“介绍完身份,就不用世子来世子去了,直呼其名即可。”
姜渡给池舟倒上一杯清酒,刚要放下,又抬手给对面的袁衡倒了一杯。
袁衡:“……”
往常姜渡都是端坐着,等自己给他倒酒的。
姜渡懒得理会袁衡略带哀怨的小眼神,侧过脸跟池舟说话:“先吃点东西,晚点带你去……风月场所瞧一瞧。”
“噗——”袁衡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他甚至来不及擦浸湿的衣服,就忙叨叨:“去、去、去甚风、风月场所啊?你不是从来不去嘛?”
姜渡出宫,多数时候是为了体察民情,少数时候是拉着自己喝酒或者去城外打猎。
有关风月,他是一点心思都没。
“所以我才叫了你。”姜渡嫌弃地瞥过去。“你不是名满京城的纨绔吗?对那种地方,应该很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