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难不死?
看着天空飘落的雨点,安平嘴角溢出一缕血液,血液还没落地又被雨水冲散只留地上一抹淡红。
“有人跳楼了!快打急救电话!”
“快!”
居民楼里的居民见一人突然从楼上掉下来,连忙四处呼喊在街道上撑伞路过的人们。
这时的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赶忙拨通了急救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急救车迅速从街角驶来,医生在看到地上气息微弱的安平后先是做了紧急处理,接着便把他送上了急救车。
车子在路上开的很快。
有急救车的标志和示警,没有人车子会挡在急救车的面前。
车厢内,安平躺在急救担架车上。
他的意识正在向着远方飘离。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早已故去的奶奶,正一脸微笑的向他招手。
奶奶旁边还站着默不作声的爷爷。
‘我这是要死了吗?’
‘也对…从四楼摔下来又怎么可能不死呢?’
‘不过,死原来可以这么安逸吗?
没有痛苦,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甚至有些飘飘然……
这种感觉,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到。’
‘就让我这样死吧。’
‘只有这样,我才能逃离这个虚伪不堪,怪诞诡谲的世界。’
站在这艘洁白的小纸船上,安平手里拿着白纸做的船桨静静看着前面越发靠近的对岸。
那里站着自己的至亲。
爷爷奶奶。
不过为什么……他们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奇怪呢?
随着安平靠近对岸,站在对岸的爷爷奶奶表情就越发古怪。
每近一寸,它们的身体就扭曲一点。
直到快要完全到达对岸,“爷爷”“奶奶”的样子已然不像人类!
脸上的笑容僵硬怪异,身子佝偻倾斜,细长的胳膊向前探出,拼命向安平的小纸船抓去!
看到这里,安平才渐渐反应了过来!
手里的船桨疯狂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运动,试图快速逃离这片已经不算是“极乐净土”的领域。
‘我要走!我要走!’
‘我不想在这里!’
‘你们不要过来!混蛋!
——让我走啊!!’
呼……
躺在病床上的安平猛然睁开眼,一颗颗汗珠顺着他的皮肤滑落在病床上。
刚想坐起,身体各处痛感袭来,使得他又被迫躺下!
现在的安平头部胀痛无比,同时还伴有恶心、视力模糊的症状。
身体各关节,尤其是腰胯,不仅酸胀无比,还伴有阵阵疼痛。
这里是?哪里?
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
就像是透过冬天被哈了一口气的玻璃,似有厚雾气笼罩在眼前,只能大概看出一个轮廓。
‘好难受…呼吸好困难……
浑身都好疼!骨头碎了…还有手术留下的刀口……’
‘好痛!好痛!好痛!’
昏迷中感受不到的疼痛现在一股脑的涌入现实,疼的安平直冒冷汗,想要扭动身子,又因为伤势原因一动也不能动。
强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起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对了!我…是被伪人袭击了!’
伪人!
对!是伪人!
它直接破开窗户,硬生生把我拽出了大楼!
他想要直接把我摔死!
好痛苦!好可怕!
一想起伪人二字,原本还算清晰的脑回路霎时间被恐惧洪流冲垮。
第二人格开始在精神之海开始胡作非为,充当起现实身体的“主人格”。
……
方川精神病院。
距离那次坠楼事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左右。
安平的身体早已康复,不过鉴于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医院还是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每日看护,统一管理。
以防精神病人在社会上胡乱袭击正常人,干扰社会秩序。
或许是缘分。
1903,一个曾经的房间号,现在已经成了安平在精神病院的代号。
种着茂密花草的花园里,一群精神病人被束缚带牢牢固定在轮椅上。
轮椅后面,则都有一位精神病院招来的护工,亲自负责病人的生活起居。
毕竟是精神病院,自由明显会受到限制。
一周放风的时间也只有这一上午,还是要在布满铁丝网的花园里集体放风。
电视剧和电影中自由快活的精神病院生活,在这里完全不存在。
他们大多数时间都会被关在一个五六平的单独小隔间。
没有窗户,大门封闭,用来睡觉的床被膨胀螺丝固定在地上,唯一的娱乐就是墙角重复播放的电视。
还有精神病院特制手机。
只能用来浏览精神病院所规定的网络,并且还只能在特定时间连上内部网。
压抑,是这里的主调。
安平倚靠在轮椅靠背,浑浊的眼球静静仰望着天空。
不过以他现在的视力已经看不清东西。
经过医生的判断,他应该是“跳楼”时撞到了脑子,所以导致眼睛不能完整视物。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且这种情况还会日益严重。
但作为代偿的是他的听觉变得格外敏感,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收入耳底。
这也算给上帝给他关上了一扇门,又给他开启了一扇窗吧……
感受到阳光铺洒在脸上的温热,安平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压抑之感,反倒是十分享受晒太阳的感觉。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种感觉就像回归了家庭的怀抱,回归了正常的世界。
‘最终我还是活下来了!’
‘尽管付出了代价。’
‘……但我还是活下来了。’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安平闭上双眼静静享受阳光拂过脸颊。
如此大难不死,看来自己的福气也要降临。
‘伪人啊伪人…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如果当时你没把我从窗户里丢下去,而是选择进屋杀掉我,恐怕我也没有今天……’
‘可惜——没有如果!’
‘是我赢了啊!’
坐在轮椅上的安平如此想着。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放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可三年已经过去,他仍旧没有任何事,看样子应该是躲过去了。
随着一声响亮的吹哨声落下,众病人被身后的护工依次推回病房。
感应到后背传来的推力,安平十分悠闲的眯起眼,享受起自己的“后半生”。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一只笼中之鸟,没有自由,可又是如此的……如此的美妙!
这种享受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直到将他推到1903号病房,身后一道熟悉的话语才响彻在安平耳畔。
平静的字节像是冬天里的冰水,毫不掩饰泼在安平心头。
他表情也渐渐从享受变为惊恐!
“1903,今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这个故事,名叫“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