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废遭人嫌
“林家那小丫头真是个灾星,才克死亲妈没多久,这下连老外公都被她克死了。”
“就是就是,瞧她那张死人脸,一出生就是个残废,连站都站不起来。我要是她亲妈,早就把她掐死了,免得祸害全家人。”
“我看啊,就是她嫉妒自己爸爸娶的那个貌美如花的继母,故意甩脸子呢。她继母给林家生了个聪明漂亮的小女儿,那才是上的了台面的豪门千金。”
“唉,太丢人了,现在老外公死了,林家不得不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废物带回去,这让林家以后怎么在商界抬得起头来啊。我要是她,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
各种难听的话传入林安浅耳中,她面无表情的跪在棺材前面,像个机械的木偶。
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早就已经习惯了。要是换成从前,疼爱她的外公早就扛着扫帚冲上去揍这些长舌妇了。
可此时,将她养大的外公已经躺在了那个冰冷冷的棺材里。
三天前,她还在镇上的书店里打工,憧憬着存够钱就能带外公去海边养老。
当时外公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得知她心里一直装着年少时期的青梅竹马,就打了通电话让父亲来接她,并替她安排婚事。
当晚,就在她打工的时候接到了邻居打来的电话,外公因为心梗突然去世了。
等她回到家里才发现,门口已经被十几辆豪车包围,从邻居的口中得知,是她的继母苏萱来闹事,仅仅是因为外公想让她回到林家,因此引起了苏萱的强烈反对。
在苏萱的恶语相向和侮辱之下,外公才会突然犯病。而在现场的苏萱却选择眼睁睁的看着外公咽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萱就是杀人凶手!
远处的苏萱正对着人群指手画脚,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葬礼流程,好像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样。所有人都在奉承她,唯独林安亲目光森冷。
这时,一个大妈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到林安浅身边,“我说浅浅,里面躺着的好歹是你亲外公,你怎么连滴眼泪都不掉。好歹哭两声热闹热闹。”
热闹?
林安浅的神情冷了几分,她抓起一把纸钱丢进炭盆里没说话。胸口是钻心的疼,眼眶酸胀到无法睁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哭不出来,只能任由这种窒息般的痛苦渐渐弥漫全身。
“浅浅还是个孩子,你们就别为难她了。”苏萱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过来。
苏萱看着林安浅那张美丽的脸,眼底划过一抹愤妒,恨不得把她按进炭盆里,直接烧成丑八怪。
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林安浅是在苏雪手里养过一段时间的,这个女人有多阴险残忍她很清楚。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林安浅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整个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
“小孩子没什么心肝,不懂事很正常。虽然老爷子不是我亲爹,但我看着都心疼,好好地人,说走就走了。”
苏萱哭得声泪俱下,嘴上说着不是自己亲爹,却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
众人都围上去安慰她,指着的言论又纷纷落在林安浅身上。林安浅冷漠的看着她们的嘴脸,直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传来。
从车上下来的人西装笔挺,正是她多年未见的父亲——林成。
林成直接越过林安浅走到苏萱身旁安慰她:“萱萱,辛苦你了。”
“老公,浅浅无依无靠的太可怜了,我们把她带回去吧。”
看到林成,苏萱立刻娇滴滴的扑进他怀里撒娇:“雪儿天天喊着要姐姐,我相信她们两姐妹一定会和平相处的。”
林成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安浅,刚开始他还有些犹豫,但是听到苏萱这么说,他才松了口气。
毕竟这么多村民看着,林安浅早年丧母,现在连唯一能照顾她的人也没了,他这个亲爹要是再不把人带走,恐怕会落人话柄。
“好好好,都听你的。”林成转头看向林安浅:“愣怔干嘛?赶紧让人把你外公的棺材拉出去埋了。”
冷漠的语气让林安浅心头一颤,她撑着地面想要爬到轮椅上,可尝试了很多次也没有成功。她像条狼狈的丧家之犬,只能羞愤的趴在地上。
林成嫌她丢人,气冲冲的上前把她拖到轮椅上:“没用的东西!”
锣鼓喧天,很快外公的棺材就被风风光光的抬了出去。林成是个生意人,骨子里认为这种场合不吉利,甚至没有等到葬礼结束就拉着林安浅离开了。
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整个林家别墅里却灯火通明。
“家里有客人吗?”林成看着亮堂的院子问道。
苏萱很自然的上前搂住他:“我跟雪儿说了,今天浅浅回来,她肯定是准备了惊喜迎接姐姐呢。”
林成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是咱们的雪人懂事。”
后车里,林安浅被几个保镖抬下车。苏萱和林成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到她耳朵里,在林家,她就是最没有必要的存在。
一进客厅,林安浅就看到了盘腿坐在上发上的林安雪。她烫着时尚卷发,细白的脸上妆容精致,即使在家里也穿着量身定做的小裙子。整个人熠熠生辉,就像洋娃娃一样。
听到动静,林安雪转头看她,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
“雪儿,快来跟你姐姐打个招呼。”苏萱笑眯眯的说道。
林安雪丢掉手里的果盘,一蹦一跳的跑过来。林安浅看了一眼,那果盘里装着红彤彤的车厘子,这种水果很贵,她从来都没有吃过。
“姐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林安雪大大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林安浅,你还是一样的土,你真让我恶心!”
转变来的太快,即使林安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她阴冷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努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表露出任何情绪。她知道,她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地位和价值,只是一个被遗忘的存在。她的心灵早已被伤害得支离破碎,但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