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偶遇姑母
柳萱盯着越过台阶出现的大雄宝殿,前进一个台阶,大雄宝殿就露出一点。柳萱提着一口气,一级一级的向上走,虽然走的慢,但终于是上来了。
再抬头,雄伟壮观的大雄宝殿出现在眼前,殿前的一个大香炉香烟袅袅升起,朝拜的人很多,有的跪在蒲团上磕着头,有的捏着香口里念念有词。
柳萱扶着旁边的栏杆,喘着粗气,时烟递过来水袋给柳萱,柳萱喝了几口,终于觉得喉咙不干了。
常嬷嬷扶着柳萱,走到香炉旁,柳萱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起了身,接过常嬷嬷点燃的香,插在香炉里。
常嬷嬷扶着柳萱绕过香炉,往正殿走去,从正殿的一侧走过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纵使是来寺院,身上的珠钗玉环一样不少,阳光照在上面,发出闪闪的光。
时烟认得那是谁,在快走到贵妇人身边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柳萱一行人。
“时烟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时烟单膝跪地,大声的行礼问安。
“是远王府的,快起来吧。”安亲王妃打量着柳萱,“这位姑娘是……”
“小女柳萱,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柳萱福了身,低着头。
“是萱儿,真的是萱儿吗?快起来,让我看看。”安亲王妃一听这姑娘是柳萱,情绪激动起来,说着就过来拉柳萱的手。
柳萱又福了身,巧妙的躲开了。安亲王妃略显尴尬的收回了手,问“萱儿与谁同来的,你兄长吗?”
“是与本王同来的,王妃安好。”萧鸣凯快步的走了过来,挡在柳萱面前,柳萱望着萧鸣凯的背影,把她的视线都遮住了,就像是给她筑起了一道墙,让她觉得心安。
“老奴常氏,给王妃请安,王妃万安。”常嬷嬷跪下磕头请安。
“萱儿的奶娘也来京中了,几时来的,快起来。”安亲王妃虚扶了一下。“怎得没和萱儿来府上玩。”
“回王妃的话,老奴入京一直照看病中的小姐,未来得及拜访王妃,还请王妃恕罪。”常嬷嬷特意加重语气说了病中二字。
“快起来吧,萱儿大好了吧。”安亲王妃想看看柳萱,却被萧鸣凯挡得严严实实。
“谢王妃。”常嬷嬷起身,退后两步,再未说话。
“柳小姐已经大好,尚在恢复中,今日本王特带柳小姐来,祈求诸位菩萨保佑,消除厄运,一顺百顺。”萧鸣凯看着安亲王妃,想到她派人去接柳萱的事,突然发觉,查了很久似乎从来都没有查过安亲王妃。
“说到萱儿,我还真是惭愧……”安亲王妃一脸的落寞,没说完,萧鸣凯就打断了她的话。
“王妃,无相大师讲法即将开始,本王还要带柳小姐听法,恕不相陪。”萧鸣凯拱拱手,站着没有动。
安亲王妃叹了口气,带着随身的奴婢,进了大殿。萧鸣凯目送着她进了大殿,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
“柳小姐无事吧。”萧鸣凯转身问柳萱。“本王带柳小姐先去禅房休息,可好?”
“王爷,小女想听讲法,但不想进大殿里去。”柳萱想不起来安亲王妃是谁,但看到常嬷嬷和萧鸣凯的态度,想到入京许久都未曾听过见过此人,料想此人应是不受待见的。
“大殿有一个后门,若是柳小姐愿意,可以去后门,在诸佛像的身后听法。”萧鸣凯说。
柳萱点点头,萧鸣凯带着一行人,往大殿的后面走。柳萱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没注意到脚下的路,有一个小的坑洼,一脚踩了进去,身子向前倒,虽然被眼疾手快的时烟抓住了,但头还是撞在了萧鸣凯的后背上,萧鸣凯察觉过来,侧过身扶住柳萱,时烟见状松开了手,柳萱一下撞进了萧鸣凯的臂弯里。
“王爷恕罪,小女失仪了。”柳萱摸着头,这是撞到人身上了还是撞地上了,头好疼。
“柳小姐没事吧。”萧鸣凯问。
常嬷嬷和紫绵忙过去扶起柳萱,坐在旁边的石阶上,紫绵将柳萱的簪子扶正,常嬷嬷上下的检查着柳萱,有没有受伤。
“无事,王爷恕罪。”柳萱有气无力的回答,责怪自己怎么路都走不好。
“要不先去禅房休息,稍后本王请无相大师再来为柳小姐讲法。”萧鸣凯看着柳萱的脸色不太好,不知是上山累了,还是见到安亲王妃又多想了。
“我没事,去听法吧。”柳萱起来试着我走了两步,并未伤到脚踝。时烟走到柳萱旁边,示意柳萱抓着她的胳膊,柳萱感激的看了看时烟,由着时烟带着自己走。
萧鸣凯给柳萱讲,大殿的后门连着一个小花园,过了花园就是斋堂,斋堂的一侧是僧人的禅房,另一侧是给香客居住休息的禅房,再往里走是寺院的菜园,菜园的尽头是峭壁。
柳萱看了一眼峭壁,峭壁能看见的地方有几棵树,像是从峭壁里钻出来的一样,尽管生长环境不如意,但仍是生机勃勃。
无相大师讲法开始了,骆冰拿来两个蒲团,柳萱和萧鸣凯坐在后门的石阶上,专心的听着。
“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
无相大师讲的晦涩难懂,柳萱却听的入神,像是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直到无相大师讲法结束,柳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萧鸣凯一度怀疑,柳萱是不是睡着了。
听到讲法结束后陆陆续续出现的脚步声,柳萱睁开了眼睛,炯炯有神,“王爷,小女悟出一个道理。”
“嗯?本王愿闻其详。”萧鸣凯笑着看柳萱。
“大师讲心不住于法而行布施,其实就是说不拘泥于任何形式和条陈的法布施,才是菩萨道的法布施。摆脱执着和执念,才能开智慧,修正果。”柳萱想了想,悄悄的说“我觉得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鬼说人话,鬼听不懂,听不懂怎么修正果?”
萧鸣凯不知道柳萱领悟的对不对,但她的话有道理。柳萱站起来活动活动坐麻的腿,看着峭壁上的树木,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处境一样,纵使没了记忆又如何,纵使孤零零的长在峭壁又如何,同样能受阳光雨露的恩泽,在哪不都一样能生根发芽,是否能活的自在,还不是自己的心说了算。
萧鸣凯见柳萱盯着峭壁,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柳萱点点头,去看看另一个活法的自己,那峭壁的树木,就是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