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意思,真有意思
到了街上，顾芸先让王氏去东市采买，自己则打算先去香远书肆一趟。
王氏当然许可，儿子的事情最重要！
陆掌柜的书肆现下比较冷清，附近学堂的学子们也都还在上课。
将抄好的书拿给他过目，陆掌柜检查一番后不禁笑了起来。
“顾先生这字真是百看不厌呐！”
顾芸含笑点头，当初在学校时，她的书法可拿了好多次奖呢！
这次的书抄得不多，一共就结了一百多文钱，放进怀中后，她拿出小说稿子又问道：“不知陆掌柜这里是否收写的话本子？”
陆掌柜没说话，对其上下打量了一通，良久才说道：“读书人，还是不要太过于纠结金钱利益了，否则是成不了大事的！”
从认识顾先生以来，他就一直在忙着赚钱，抄书，酿酒，现在又来写什么话本子，这样下去恐怕谋不得什么好功名。
顾芸也知道要以学业为重，可是家里钱就那么点，古代读书有吃钱得紧，她可不想寒窗苦读十年书！
凭本事挣钱也不丢人，学业她不落下就是了。
“多谢陆掌柜提醒！只是家中劳动力少，想要供我这位读书人考出功名也实在艰难，这才想些法子贴补一下家用。”
陆掌柜也不再多说，两根手指捻过她的一叠书稿，想看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书生情意故事。
哪知这一看就停不下来了，一口气将写的所有内容全看了个遍，边看还边点头：“有意思，真有意思！”
顾芸也不急，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待。
看完最后一张稿子，陆掌柜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才抬起头重新看向她。
“顾先生的话本子当真与众不同，你是如何得来的灵感呐？这里面的铁马铁鸟你当真见过吗？这书中的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平等，是何等盛世啊！”
“不过梦中周公与我解说的罢了！”顾芸淡笑道。
将灵感来源推给了做梦，只是别人不知道，自己真的在那个时代待了整整二十多年。
陆掌柜点点头，若是这本书推广出去，想必会获得不少人的喜爱。
“这书稿我收了！我会找人将它们印成册子，分批发放，只是你这话本写的进度……”
“您放心！我一定准时交稿！”
“那行！这话本我打算一册卖三百文，首批就先印上个一百本，除去本金，利润咱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顾芸心里默算了一下，一册话本印刷的造价成本在二十到五十文不等，算下来一册就能收到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文左右的利润。
可比抄书赚多了！
见她同意，陆掌柜开始拿出纸笔研墨书写契约。
顾先生家里真是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竟然都和他家签了三份契约了！
签完字，顾芸把书稿留在了书肆打算走人，陆掌柜却叫住了她，拿出了一包碎银子，说道：“这是一百本册子的利润，你先拿好！”
顾芸顿住了，话本子还没开始卖，怎么就把钱先拿给她了？
陆掌柜却大气一挥手，道：“不用等全卖出去，这话本定然能大卖！”
既然对方这样慷慨，那她也不再推辞，接过银子谢过后就去寻王氏了。
王氏在上次买酒坛子的铺子里，正甩着口水和老板的讲价。
“我买了这么多坛子，你每个再便宜一两文咋啦？又不是赚不到钱了！”
“哎哟这位婶子，我已经给您降到最低了，再降我们可一点都不赚了啊！”
“开这么大个铺子，哪能不赚钱……”
正说着，就见宝贝儿子朝这边走来，立马变了一副模样，笑着上前，端得一副慈眉善目：“大郎啊，你办完事情过来啦？”
顾芸暗叹，这王氏对其他人性格不好，倒是还真挺宠他，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不过还是将王氏拉到一边，低声问起来：“娘，他这坛子给您降到多少了？”
王氏皱着眉头道：“嗐！好说歹说，每个就比你上次买的降了两文钱而已！”
顾芸算术还是不错的，这次买得比较多，每个降两文也省了不小一笔钱了。
当即夸赞道：“还是娘的讲价功底厉害！不过实在不能再降，咱们也就算了吧！没准以后和老板长期合作，也不能得罪。”
王氏听到夸奖有些得意，这点小事还能难住她？但是大郎后面说的话也有道理，点点头同意了。
最后母子俩定了一百五十个酒坛，店里没有那么多现货，需要过几天才能送到，签完契约，共付了四两多银子出去，王氏肉疼极了。
不过好在老板谈了大生意高兴，同意后面免费将这些坛子送到长青村。
接着又去米铺子订了三千斤多的江米，又花了三两多银子，米铺掌柜也同意免费配送。
买了两样大头，顾芸和王氏又买回来几罐子酒曲和饴糖这些杂物，包了一趟牛车回长青村。
时间差不多也是午时了，郑子衿将抽出空来做好的饭菜上了桌，众人谈起了一上午做事的成果。
青梅已经堆满整个院子，这坛子和米回来了，该放在哪儿？
王氏说分别堆在各房屋里，顾沁不同意，自己房间本来就不是特别大，要是堆了东西，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其他人心里也不想屋子堆得乱糟糟的，顾芸便提议：“不如我们把屋后围的菜园子给铲平，修一间仓房？”
这下轮到王氏纠结了，她可在后面种了好多菜呢！这才刚长出来一截，全铲了有些可惜。
“那不然铲一半吧！后面园子大，一半也是够放的，等以后把酒封坛了，再挖个地窖放。”
众人同意。
说到地窖，收完青梅的这段时间，顾老爹和顾二郎就已经开始在后院挖了，两人进度慢，现下也才挖了一人高六平方左右的大小。
王氏吩咐道：“你俩可得抓紧点时间，不然酒不好存放了。”
“诶！”一向不开口的顾二郎就回答了这么个字。
吃完饭一家人又开始各忙各的了。
顾芸写完一段话本后续之后，也捡起书看了起来。
晚上，郑子衿刚把蓁蓁给哄睡着，顾芸推开门进了屋。
这时候来，郑子衿还是有些紧张，不过下一秒手中放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又听顾昀说道：“这是我写话本子挣的第一桶金，我没告诉娘，你先收好了。”
这种感觉，让被顾昀打怕了的她，心里有了些别样的情绪，喜滋滋的。
男主外女主内，有种丈夫发工资后上交的感觉……
更让她惊喜的是，顾昀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支带短款步摇银簪，成色很新，模样也精致。
“送你的！”顾芸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
郑子衿表面平静地接过簪子，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顾大郎，是新的顾昀，模样俊俏，性格温柔，体贴入微……竟让她觉得有些喜欢了。
而顾芸的脸色却越来越不自然，找了个借口回到书房。
想着白日里在街上的时候，看见一家饰品铺子，内心作为女生，自然想去看看的。
从柜台里瞧见这支精致银簪，让她很是喜欢，不贵，才二两银子，当即掏钱付款。
下一秒就在铺子里找了块镜子，想戴上照照，手举上头顶时，才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人影，是啊，她现在是男人了，戴女人的银簪，怪不得别人诧异呢！
可是一时头脑发热买都买了，就想着不如拿回去送给郑子衿好了。
此时的郑子衿也不知道是因为一个乌龙导致顾昀送她簪子，心里还暗自以为，是不是他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