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顾沁要识字
回到长青村，正接近午时，村头的大树下正聚集着些村民闲聊。
想着等歇会儿就可以吃到家里人送来的午饭了。
“诶，你们见着了吗？”
“方才顾家来了好几辆牛车，上面可摆了不少东西呢！”
“嗨！他家酿酒不是之前就传出来的事儿嘛？”
“虽说早前儿就传出来了，可顾家今天才去供酒，听说是供到镇上最大的客云来酒楼！”
“嚯！那他家不就发啦！”
“可不是嘛，今天来的牛车上不是酒坛子就是米袋子的，生意肯定做大了！”
“诶，你看顾大郎跟他娘回来了……”
……
有好事者提醒其他人一起看去。
王氏正生疏地赶着前面的黄牛，顾大郎坐在后边儿的板车上，上面又是一堆东西。
顾大郎之前恶名在外，众人都是不愿意跟他说话的，现如今改了模样，倒是觉着人更温和些了。
“顾大郎，你家现在发达了呀！一车又一车的东西往屋里头送，现在又赶了个牛车回来！”一位赵姓的小青年说道。
顾芸闻此，皱起眉头，心道这人竟明目张胆打探人家家事，不是故意把他们家推到别人眼前现吗？
“什么发达不发达，不过是趁着镇上赶场天，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罢了。”顾芸说道。
哪知这个小青年还不松口，再次说道：“你家有啥挣钱的法子，教教我们呗！”
树下众人一听此话，也打起了精神，想着顾家要是能透露一二，也好发个小财。
王氏心中气急，把手上的赶牛条子一甩，骂道：“个批杂种！别人家挣不挣钱关你屁事，把你的嘴给老娘闭好了！再叨叨逼逼把你嘴给缝起来！”
赵石头心里一惊，光顾着跟现在性格不错的顾大郎说话了，忘了旁边还有个凶名在外的王氏。
想到前两年有人开了顾沁几句玩笑话，可是被王氏追着打断了腿的！见讨不了什么好处，赵石头嘀咕了两句也不敢再说。
其他树下歇凉的人也就此作罢。
李婶子的儿子杜家富一直坐在树根底下，拿起鞋子对着树根敲了敲上面干掉的泥，眼神微闪，心里泛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想着自个儿娘为了给家里添些家用，跑去顾家学了几天酿酒的事儿。哪知顾家不道德，不愿意将酿酒的真本事透出来。
害得他娘后面又特意找娘家借了点钱，让娘家那边的人收了上千斤青梅，又买了些酒坛子放在娘家偷偷地酿酒，结果做的青梅酒全在坛子里泡臭了！
李婶子还不了钱，酒臭了也换不了钱，自然被娘家兄弟的人找上门，被父亲杜有财知道了，给她痛打了一顿。
现在李婶子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凭什么顾家能发财？他得想个办法，让顾家别那么得意！
顾芸和王氏回到家，把买牛车的事情一说，家里人都惊掉了下巴。
“买，买买，买牛车？！咱家真挣钱了啊！”顾沁大喊一声，当即被王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姑娘，怎么最近心性这么冒冒失失的？
顾沁被眼神一甩，当即声音也低了下去，悄声问道：“这大黄牛和这牛车真是咱们家的了？”
王氏顿时得意起来：“那可不，花了十多两银子呢！”
顾家大门开得还算宽敞，顾芸找来郑子衿帮忙，让王氏在前面把黄牛往院子里拽，后面她和子衿一起将板车随着黄牛推了进去。
顾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黄牛的头，好在牛比较温顺没有拒绝，她这才觉得真实。
这时在后院给地窖扩挖的顾老爹和顾二郎也听到动静过来了，看到黄牛和板车摆在院子中间，同样是一脸不可思议。
“这，这……你说花那些钱干啥……”顾老爹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叹息一声由他们去了。
顾二郎还是一贯的木头性格，一言不发。
蓁蓁见到黄牛倒是觉得有趣极了，伸出手来去逗黄牛的尾巴，郑子衿将她拉开，免得黄牛生气了踢到她。
顾芸将大门从里面落了锁，召集一家人到堂屋里说事儿。
将她写书挣了几十两银子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顾家众人一听，不愧是读过几年书的人，轻轻松松就挣了几十两银子。
“还是读书有出息啊！”顾老爹再次叹息一声，可惜当年自己读书没有天赋，只堪堪识得几个字罢了。
顾二郎还是沉默不语，他也不是个读书的料。
顾沁却一脸兴奋，她拉住顾芸的袖子说道：“大哥，你可以教我读书吗？！我也想轻轻松松挣钱！”
顾老爷子去世时顾沁还小，王氏的这几个孩子也就只有她没识过字了。
顾芸想了想， 一个人的性格在多读书之后是会有转变的，她也希望顾沁有些小家子气的性格能改改。
于是说道：“可以啊，不过我还要准备明年童生试的事情，识字的事情可以请教一下你大嫂。”
顾沁侧开眼，面上带着不屑：“就她？能教我吗？”
“你别看子衿平时那么忙，闲暇时余我也是有教过她识字的，子衿她一点就通，教你还是绰绰有余！”
顾芸找了个借口，其实也是希望顾沁在识字之后能够给郑子衿多一点尊重。
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更何况郑子衿还是名义上的长嫂。
这话顾芸没有当着王氏的面说，担心她听了心里闹别扭，只是叮嘱道：“沁丫头，以后你也敬着大嫂些，你大嫂想出来的酿酒法子可也挣了不少钱呢！”
说罢，又将今天供酒得了多少银子的事情说与众人听。
还有明天得让屋里的人再去镇上一趟，把这个月剩下的青梅酒全送到酒楼。
最后顾芸出了个主意，明天让王氏和郑子衿同去镇上，理由是郑子衿作为主要的酿酒人，以后肯定要跟收酒方多打交道才行。
王氏听大儿子都这么说了，也点点头同意。
接着将今天结了酒坛和江米剩余的银子摸出来，摆在桌上：“咱们家今天一共挣了五两银子，结了坛子和米的钱，还剩余二两八钱，全部放入公中。”
顾家人口少，所有挣来的银钱都是当着大家面说的。
王氏其实很会打理家用，除了之前不待见郑氏母女以及顾二郎，不愿意多给鸡蛋肉类这些吃食以外，在生活其他方面倒是也没短缺过。
顾芸也顺势把写书得来剩余的钱拿出来：“今天陆掌柜总共给我结了四十二两银子，除开买黄牛和板车，以及布料和这些吃食的钱以外，还剩余十六两多，这零碎的银子我就不给了，拿着点儿傍身用，这十五两银子也同样放入公中吧！”
顾芸自个儿剩了一两多的银子，将一张银票和五两银子摆在桌面上。
王氏虽然知道儿子挣了钱，但是也没想着把他的钱放入公中，毕竟读书人用钱凶着呢！
“这钱你还是自己揣着吧，后面买书买笔用得上！”王氏又把银子推了回去。
顾芸摇摇头，她没有说之前还挣了十多两银子放在郑子衿那儿，更何况后面抓紧时间读书会少出门，用不上什么钱，有个一两多银子现在也是很够用了。
“这钱还是放入公中，娘管着，我放心。”
王氏一听此话，心里特别舒坦，笑着说道：“还是大郎好啊，又能挣钱还贴心！”
此时的顾二郎头已经低得很深了，他不想看见这一幕，好像从小到大，大哥都是娘心目中最好的那个儿子。
察觉到他的情绪，顾芸并非故意想压二郎一头，于是说道：“娘，你的子女哪个不好啊？二郎每天辛辛苦苦劳作，田地里的庄稼长得那么漂亮，别人家都比不上呢！还有沁丫头，现在也开始上进想识字了，以后您可都是当老夫人的命了！”
顾二郎惊讶地抬头，看向顾芸。他从来没想到大哥还能为他说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人，没想到在大哥眼中，还有别人比不上自己的地方。
自懂事以来，顾二郎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暖流。
顾沁则是得意一笑：“那是，我可聪明了，识字以后肯定能挣大钱！”
王氏也微笑着点点头，听大郎这么一说，好像二郎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