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痛失富二代身份
怒气冲冲的少女在推开屋门的一瞬间，褪去一身戾气，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颜，她可太清楚自己哪里招人喜欢了！
在外人眼中，她是肥而不腻又软又甜又乖巧又特别明事理的孩子，人设不能崩！
只是待看清一屋子十来个中年人，有男有女，每个手上都拿着一根雪糕，边吃边搓麻将，还有一群吵闹的小孩子，雪糕、棒棒糖两手抓的场景，她心态还是不可避免的崩了！
汤敏站在李柔身后，见她石化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让让，挡路了。”
李柔动作机械地侧身让开，汤敏率先走了进去，没再管她。
“哟！柔柔回来啦？”老板娘摸了一张牌，也没太留意她，李郡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门口，面色微沉，不想跟这破小孩说话，气人！
“嗯嗯！”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李柔低着头掩饰一双含泪的大眼睛，紧抿着唇没敢跟其他人打招呼，她怕一开口就会暴风哭泣，只好贴着墙角慢慢挪进了客厅。
她不是小气的人，不光不小气，甚至有点慷慨症在身上，如果她在家的话，也会主动拿好东西招待客人的。
但这不代表她爸可以随意处置她的东西，慷慨必须是她亲自来才行啊！哪有慷他人之慨的？
这爹不讲武德！
小姑娘蔫头耷脑地回了房，反身将门关上，立刻隔绝了客厅的喧嚣，她慢慢踱到床边，把自己扔上床，蒙起被子，越想越委屈，等着吧！
等妈妈加班回来，她就告状！
另一边，苏继铭家，几个男生把卢澄摁在沙发上，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审讯”。
“说！你是不是喜欢姜禾？”赵鑫抱臂，居高临下地眯着眼睛问道。
卢澄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闪躲。
“咱们哥儿几个，就属你被她揍的次数最多，你会好心给她提供住处？”张焘似笑非笑。
“还包水电煤。”周邵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充道。
苏继铭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也带着审视。
卢澄伸手够到茶几上的一块西瓜，呼噜呼噜吃了起来，满嘴都是汁水，含糊道：“我那房子不是离她学校近吗？方便。”
“再说了，她又没钱，不包水电煤她出去滚沙坑洗澡？”说着，他便起身，准备不经意地突围。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喜欢她，怎么知道她在哪里？我们怎么不知道？”赵鑫一把扯回卢澄，抬起大长腿将他堵在沙发上。
周邵辰跟张焘一左一右摁着他的肩膀，张焘说：“就是！你俩的秘密基地？”
“男人的第六感。”卢澄明显气势不足，他总不能承认，那是姜禾第一次跟他约架的地方吧？他还被打哭了，多丢人！
话落就被赵鑫一个爆锤，“6340多平方公里的地界，你就能感应到黄埔江下那一小块巴掌大的江滩？你猜我信不信！”
“你还别说！”周邵辰拦住了赵鑫，惊恐地看着大家说，“阿禾当时该不会是想不开吧？”
江的确是很适合销声匿迹的地方，卢澄又是圆融感性的人，所以他能想到那里也正常。
听他这么一点，大家都若有所思，也就放过了卢澄，却没注意卢澄咕嘟一下咽下西瓜，狠狠松了口气。
关于感情，别问！别打听！他不知道！不清楚！他喜欢漂亮女孩，身材要好，性格也要好！姜禾的脾气就算了……吧？
几个男生外表再精致，也掩饰不了内心的粗糙，感情这么细腻的事，不适合他们，很快话题就跳了过去。
赵鑫吃着西瓜，突然感慨道：“将来我结了婚坚决不要女儿！”
几人闻言齐齐望向他，张焘不明所以，随口道：“为什么？女儿多可爱！”
周邵辰也赞同，说： “现在不流行儿子了，尤其是一线城市。”
赵鑫想起姜禾跟李柔，就一脸嫌弃：“女儿跟爸爸不贴心啊！你看看阿禾跟肉肉，一个断绝关系了，还有个……”他没听懂，但猜也没好事。
卢澄拍拍他的背，顺带抹了一下手，说：“我看你就是光棍儿命，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赵鑫挥臂隔开卢澄的手，怒道：“滚！”
不理他们的打闹，周邵辰关心地问苏继铭：“继铭，你爸爸的事查到什么地步了？有眉目了吗？”
苏继铭眼神黯然，摇了摇头，说：“我还在等最后的结果。”
亲子鉴定。
罗杰扒到了苏继铭他妈妈苏欢的感情史，也锁定了那么几个人，有娱乐圈的老影帝康洛，苏欢曾是他的绯闻女友，但查下来她也不过只是康洛的幕后资本大佬，一起吃过饭被狗仔拍到了而已。
有同为大资本的瑞盛集团董事长甄震，结果他也只是追求过苏欢的大学同学而已，这也没什么，毕竟苏欢是校花，追求者众多。
排除了一大堆，最后发现最不可能的可能，一个年长苏欢两岁的男人，目前从事科研工作，名叫万俟晖，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一个是长得漂亮玩得也花的资本女大佬，一个是严谨认真甚至有些古板的科研人员，深扒一下才发现万俟晖是苏欢的学长，一个化学系，一个工商管理系，同校认识也就不奇怪了。
现阶段调查的结果来看，万俟晖跟苏欢是确定当过男女朋友的，他的可能性最大。而且从罗杰的描述来看，苏继铭和万俟晖长得很神似，苏继铭的五官基本是像妈妈，尤其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柔化了整体的凌厉感，鼻子山根笔直高挺，脸型线条硬朗很有气场，更像万俟晖，好看的标准唇也是神来之笔，二者都像，还有傲人的身高，万俟晖187,现在的苏继铭也有185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长。
苏继铭看过罗杰偷拍来的照片，他当局者迷，不清楚自己是否真有罗杰说的那么像万俟晖，所以他提供了自己的头发给罗杰，让他想办法接近万俟晖，看看能不能偷偷做下亲子鉴定，罗杰已经办到了，就差个结果。
这让苏继铭内心很忐忑，他怕万俟晖不是他父亲，又怕他是他父亲，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在脑子里打了很多草稿了。
……
李柔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十几年来让她生气难过的事，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愤怒，好等妈妈回来告状，可她到底是小孩儿心性，怎么努力都白搭，此时心里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了，甚至又莫名开心起来，摇着脚趾头万分惬意。
她爬下床，将门打开一条缝，偷偷朝外看了一眼，观战的那些人已经领着孩子回去了，只剩三桌人还在搓麻将，她爸叼着烟，却字字清晰：“我明天回老家一趟，补户口本和退伍证，这细丫头皮啊！”
“那把丫头带回去？”老板娘问。
李郡说：“不带，小虹舍不得，过阵子她快开学了自己回去。”
老板娘就笑了：“我也舍不得，丫头怪好玩的，有几个孩子在，热闹！”
李柔又悄摸地关上了门，哼！她才不皮！
闲着也是闲着，李柔又溜了出来，嘴甜地讨好着在场的大人：“大大（伯伯），我帮你倒水！”
“大妈，你要热水还是凉水？”
“叔叔，我帮你拿咖啡！”
……
伺候完在场的大人，李柔脆生生道：“那我出去玩一会儿！”
众人个个夸她懂事，纷纷替李郡批准了。
小姑娘一出门就到处撒欢，满小区追猫逗狗，又捡了一堆晒得半死不活的知了回家，这才消停，已经21:15了。
回了房间，她打开了电视，刚好是彩票开奖的电视台，里面公证人员正在说着什么，她也没听，只看着箱子里的球哗啦啦转动着，她爸写数字的那张纸就在书桌上放着，她吃着辣条，随手把纸条抓了过来，一边看电视，一边对数字。
第一个数字是1，她爸的纸条也是1，她点点头，无所谓地啃着辣条，吃得满嘴油光。
第二个数字是11，她爸的纸条也是11，她毫无负担地灌了两口橙汁。
第三个数字是12，她爸的纸条亦然，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没心没肺地吃了两片薯片，只是吃得犹如小仓鼠，速度极快，眼睛也一动不动。
安啦！怎么可能呢！
第四个数字是15，她低头看着她爸的纸条，竟然也是！她有些不确定了，咕嘟一声吞了口唾沫，抬起头紧张地盯着电视。
直到第五个数字，26，也对上了！她慌乱地揉了揉眼睛，顿时涕泗横流，眼睛也睁不开了，手上可全是辣油啊！
她赶紧起身，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在撞翻了椅子，撞到了墙头后，在李郡的叫骂声里总算找到了门，她赶紧拉开了门凭着肌肉记忆冲进了卫生间。
很快又冲回了房，正好在摇最后一个数字。
她闭着一只还在汩汩冒眼水的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盯着屏幕，管道里普通球最后一个是27，和她爸的一样，就算特殊号码不一样，也能中个二等奖啊！
李柔已经开始酝酿哭意了，看看呆会儿怎么哭，才能不被男女混合双打。
当特殊号码滚落，公证人员的声音犹如索命无常响起，“13！”李柔平静地起身将床铺好，然后躺上去，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露出了与世长辞的微笑。
没关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