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虚伪的大义
“你说什么！引起仙舟骚乱建木重新生长的星核是她带进来的？”
丹恒不可置信地问道。
周可儿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应该能察觉到的，看来还得再机敏点。”
丹恒满眼困惑，明明镜流如此憎恨药师，为什么又要促进建木生长。
这时镜流突然笑了，望向周可儿说道:
“星核确实是我带进来的，不过把它从我手里抢走，接着又送到建木那里这些事不都是你做的吗？”
“是这样没错，但这应该算是个乌龙吧。”
周可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那会儿都是那个律者在胡作非为。
而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镜流的脸上，这个冷冰冰的美女竟然还会笑……
然而镜流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有我的计划，让建木生长本来也是计划的一环，这些事本应我来做……
但是不要误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彻底消灭药师，不要以为我在帮你。”
“你想消灭祂就去呗，关我啥事？”
周可儿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让对面的镜流突然哑口无言，这绝对是她见过最奇葩的丰饶令使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不需要怀疑，我说得都是真的，虽然药师算是救了我，也救了我的朋友。但是如果有人要杀祂，我也不会去阻止。
说实话我对于这个令使身份我也不太感冒，谁都想拥有力量，但如果这份力量的代价是彻底受控于他人，成为某人某位星神的一个卒子，那还不如不要。”
周可儿说得很坦然，这也正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镜流想消灭丰饶星神，先不提她能不能做到，即使能做到自己也没义务去管。
而且他感觉药师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求助自己这个小小令使，那可是星神啊，就算周可儿现在的实力暴涨，他也不认为如今的自己能在星神的面前掀起什么风浪。
镜流皱了皱眉，随即继续问道:
“如果在最后，祂向你们这些令使发出号令呢？”
“我会拒绝。”周可儿回道:
“你应该也算比较了解药师的，祂在星神中也算比较特殊的一位，无私利他……这是这一命途的秉性。
我有一种感觉，在药师赐予力量让我救下卡芙卡时，祂始终贯彻着这种理念，也就是说祂没有想过让我回报什么，帮我也只是想帮我而已。
说实话我并不想卷入你们仙舟与丰饶的争斗，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如果让我以第三方的视角来看，我心里还是偏向祂，甚至是你们口中十恶不赦的丰饶民。
或许你们真的很痛苦，但将这些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就是对的吗？说到底你们也只是群白眼狼而已，丰饶带来的魔阴身很痛苦，但这世间痛苦的事太多了，其中更多的显然是病痛与离别之痛。
你现在复仇又是因为什么……你的恨又来自于哪里，是因为仙舟民所受的苦吗？但是你却把星核带了进来，让那么多人丧命，那么多人深陷魔阴身。
比起当年的饮月之乱，也就这次程度相对轻一些而已，但是有区别吗？你有资格评价他吗？
就为了什么一己私欲的复仇，还是你口中的大义，就能随意牺牲掉那些无辜的人吗？”
周可儿一句一句的说着，说得镜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话显然刺痛了她。
曾经的她是云上五骁，是大英雄，然而如今的她早已与英雄无缘了。
沉默了片刻，镜流语气低沉地说道:
“你很聪明，也善于攻于心计，倒是像一个丰饶令使说出的话，难怪祂会选择你……因为你是发自内心的向往丰饶。”
周可儿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是你们这群被仇恨蒙蔽的人太魔怔了，生存的意义只为复仇？比之毁灭也差不多了，也还好意思自诩正义。
我承认药师带来了很多灾难，造成了很多惨剧，但至少祂也治愈了很多伤痛，消除了很多痛苦。而你们呢？所过之处只会带去死亡，多少无辜的生灵卷入了你们的战争中？
你们是活够了，不怕死怕魔阴身，但是那些短生种呢？寥寥数十年光阴对他们可是弥足珍贵的。”
……
丹恒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周可儿，内心尤为的佩服。
他知道现在周可儿又开始他拿手的嘴炮了，但是关键是每次周可儿都讲得很有道理，让听者会情不自禁的认同他。
这种感染力不是周可儿的语气，语调，表情所带来了，就只是他话语中的逻辑与理性。
如今的宇宙实际上其实就是由信仰各个星神的势力所掌控，他们基本也都秉持着自己的理念生存，都认为自己，自己所信奉的星神最为正确。
因此各派系势力之间总会爆发争斗。
然而周可儿似乎并不认同任何一位单一的星神，他总能找到其中合理的地方，也能挑出有问题的地方，然后进行调和。
丹恒有一种感觉，这种融合能在不同的信众间建立连接，让不同的人群逐渐重合……
就像现在，即使是意志力极为强大的镜流，此时也有些动摇，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
她随即反驳道:
“但你也没否认药师带来的灾难，以及那些罪恶不是吗，所以彻底消灭祂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啊，所以我说你想就去嘛，我又不拦着你。只是说别人罪恶前先看看自己，要我说最搞笑的还是你们仙舟人，能活这么久不还是因为药师的力量，自己一边在内部瞧不起短生种，一边又嘴里高喊着大义四处征战……
人口过剩，资源危机，魔阴身之痛，你们深有体会，所以人不能活太久。
但多久是久？你们来定吗？我倒是觉得活个80年就很久了，你们仙舟人能不能80岁就自我了断啊，这样哪来那么多事。一个个活千八百年的不觉得浪费资源吗？”
“你……”
镜流苍白的脸色突然泛起一丝潮红，这是气愤和羞愧的共同作用。
“别你你的，天天在外面杀害丰饶民，然而自己本就是丰饶民的一份子。
别把这种战争描绘的太正义，战争就是战争，带来的都是大量痛苦，我不觉得跟魔阴身比起来好多少。
以后有空我也会去其他丰饶民那里看看，也许他们比你们要可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