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礼成
他们回到了客栈里,准备思量聂白羽是不是海外势力派过来的奸细。
朝阳公主朱梦曦迈步来到了床榻边,手抵着下巴在想啊想啊,怎么也摸不到头绪。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在敲门,陆雍鸣打开门,店小二走了进来道:“二位,这里有一封信是留给二位的,之前敲门发现房间里没有人,就回去了。直到小的刚看到二位进屋,就连忙把信送到二人的手上,以防二位急需要。请二位过目,如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小的这就告退!”
他把信递交到陆雍鸣的手上就走了。
陆雍鸣看到信上的署名是徐阶,立马又将信递给了朝阳公主朱梦曦。
朝阳公主朱梦曦打开信封,看了里面的内容后,她尤为大惊,“果然……”
“果然什么?信里怎么说?”
“信里说聂白羽原名叫真绪惠子,是日本人。”
他听后激动不已,又问道:“信里还写了些什么?”
“信里还写到她是受大日本天皇的命令到中国境内骗取财力资源准备回去交差。”
陆雍鸣细细品味:“那这么一说那个聂白羽和欢乐堂的客栈刘掌柜成亲也都是骗局喽,引他上钩是别有用心啊!”
朝阳公主朱梦曦挑眉道:“没错!咱们有足够多的证据了,我看那个聂白羽怎么狡辩!”
他们二人仿佛又进入了又一轮的筹划之中。
在“食全食美”欢乐堂客栈的门口处,摆放了犹如猛龙过江那么长那么壮烈的鞭炮,蔓延着街头巷尾。看到如此宏大的景象,周边的街坊邻居无一不出来探访,有的过来送点礼物来祝贺,还有的赤手过来捧个场,就图个热闹而已。
即便后者的可能性较大,欢乐堂的刘掌柜就是喜欢像这一类的人。嗯?对了,还有一种阿谀奉承的人是他最喜欢的人了。如今的天下对于恪守礼数的条律相对的淡泊了,不再注重三纲五常的约束力能有多大,是否带来不必要的影响,即便是有,也是微乎其微。
对于刘掌柜今天最高兴的事情并不是这个,而是聂白羽,打扮后的聂白羽更让人有所期待。
说到底,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得她来,难不成想违约?
令他徘徊许久,直到外面有车子的声音才逐渐地放松下来。
他出门望了望,一辆满是红绫绸缎的马车奔驰而来,轮毂不停地发出“辘辘”的声响。眼看这车要撞到了他,马儿极快停下了蹄子刹住了车,吓得在场上的人一头冷汗,更吓得他差点当场腿软,跪倒而下。
旁边的围观群众都纷纷指责这辆马车的主人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当他们要激烈的争执谁对谁错的时候,从马车里走出了一位美艳绝伦的聂白羽。她身穿一袭红色嫁衣,头戴凤冠,妆容精致,美得惊心动魄。
她举步轻盈朝这里走过来,宛如仙子下凡。
刘掌柜这才屏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前去,向聂白羽微微一笑,道:“终于等到你了,我的聂白羽。”
众人纷纷祝贺,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刘掌柜如绅士一般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臂,表示不介意的话让她的手朝自己的肩膀搭一下。
聂白羽看到他那枯黄削瘦的老手,手上还可以看到一条条宛若游动的蚯蚓般的筋,不自觉地就感到呕吐。别说看到就愈发恶心,就连碰他都不想碰他一下。
他又道:“怎么?!怎么不过来啦?”
聂白羽嘴角一翘,满脸的不愿意,她只是轻语:“不用了, 我自个儿走进屋。”说完,她捋起衣角大步地走进了屋内。
门外还有很多过来围观的客人看到这一幕后难免会心酸,吃到一嘴的碎玻璃糖,唯独刘掌柜最尬尴,表情由之前的欣喜到惊恐,紧接着惊恐到心安,最后再由心安变得沉闷失趣,聂白羽的做法让他的老脸无处搁放,难看至极。
过来好一会儿,才稍微缓和下来,向在场的亲朋好友缓解道:“我这个妻子呢,刚嫁入,有点不太适应,心里难免会有大小姐的脾气,还望诸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太和她斤斤计较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在外面都站累了吧?那咱们这就进屋去,到里面坐,歇息歇息一下脚,再过会儿准备开席喽!”
大伙儿听后也将这事当作没发生一样,就纷纷地朝屋内走去。
屋内装饰得精美华丽,地上的毯子红艳绵软,踩上去会感到非常舒适,整个屋子散发出温馨的气息,让人感觉很温暖。
不到一刻,这些亲朋好友就入席就坐。
聂白羽自进了屋,就什么事也没有做,始终坐在木椅旁,安闲自在的在那儿挑弄自己身上的衣襟上镶嵌的两朵花饰,远看就像孩童在椅子上自导自演,滑稽搞笑。
婚堂的主持人是一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他马上就要为刘掌柜和聂白羽主持婚礼了。他微笑着走向新人,开始介绍聂白羽和刘掌柜的婚礼仪式。
他向他们问道:“马上准备开始了,你们二位可准备好了?”
然而,在聂白羽看来这只是利益交易,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纠葛,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况且,男方年龄将近花甲,已是一个老头子了,即便他再有钱,在这里有多么的有权有势,对于她来说,付出真情实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如果说有,那就另择他人吧,只要不是老头子,想付出真感情的话,必然要经历生离死别的考验,才能俘虏自己的一片芳心。
刘掌柜回眸望去,只见她像没听见似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他为了能撑起场面,缓解刚才压抑的心情,于是作出了大胆的举动。
他缓缓地向她跟前走来,趁聂白羽一不留意,将她快速地抱起,放到自己的怀中。任她再这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因为自己虽进入了花甲之龄,但没少干过体力活,日积月累,吃苦耐劳的性子终成了习惯,所以对于只有八十斤重的聂白羽来说,自己抱着她就如同扛了俩个大麻袋那样。更何况,这并不是两个麻袋啊,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只要是个男的,五一不会动心吧,除非你是当朝的太监,不能娶妻生子,亦或者是对女子有了戒欲的出家人,否则的话,这事儿也就变得太奇怪了,让人无话可说的感觉。
可别说,聂白羽苗条妖娆,但她的手劲可大滴嘞,她的手指只是那么一捏,差点将刘掌柜当场撂倒,疼得让他直打颤,但还是忍着疼痛挺直腰杆抱着她向正堂前迈去。
刘掌柜现在不管她怎样躁动,坚决不放手。
走的过程中,在场的宾客都围在桌前看着他们,即便她拳打脚踢,他硬着头皮,也只得能忍就忍了。
如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聂白羽抱到了婚堂中央。
“累死爷了,哎呦,累死我了!”累得他直接坐在了婚堂的椅子上。
“这位刘掌柜,你……没事吧!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呜呜……说话断断续续,差点喘不过气来。
“马上……开始!”
“好……”虽然聂白羽满脸的不愿意,但为了钱还是忍了。
最终,他们二人站到了一起,相互对视着彼此。
“请刘掌柜聂白羽站好位置,咱们即将要开始了,请做好心理准备!”婚礼主持人再次对他们二人说道。
虽然俩人都非常紧张,但经过婚礼主持人的一番说辞稍微平和了各自的心情。
“二人面向祖碑,给父母叩头问好!”
聂白羽看到刘掌柜的父母都入黄泉了,她的脸上爬满了一千个不愿意,但一想为了能达到目的依旧忍着。而刘掌柜那边恰恰相反,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脸上不知有多高兴,他都快迫不及待等着聂白羽牵着他的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们做完了这些仪式后,主持人道:“礼成!”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欢快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个美好的时刻中。
“刘掌柜啊,咱们兄弟二人好好在这桌上喝个两杯,可好?”其中一位宾客站了起来,走到刘掌柜的面前,挽住他的脖子,就如同将他视为自己的弟弟这般,百般友好亲近。
这位宾客和刘掌柜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俩人认识已经快十多年了,一直以来是他帮自己经营这家客栈。自己今天过来参加刘掌柜的婚宴是为了给刘掌柜留个面子,顺便来要一下商业分成,近些日子手头有点紧,借此机会就忙着过来向他谄媚一下能否要些钱来,解决自己当前的燃眉之急,更何况当年的商业分成为五五开,一半的钱还有自己的,怎能不过来向刘掌柜要呢?所以今天,刘掌柜如果给了,就证明他和自己的商业关系仍是合作伙伴,还有利可图;如果不给,就只能证明他想撕毁当年商议过后的那张契约合同,不想与自己有任何的商业瓜葛。目前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一、他现在变得非常富裕了,也娶了妻了,就忘记了当年立下的字据,想解约合作关系;二、有了足够的银两,就放飞自我,想成为一县之中一呼百应的大商贾,另寻道路,转型投资,重振他家雄威。无论是那种可能性,无时不刻地让自己认清现实的残酷。于是,自己早做一点打算,将自己的股额要回来,才是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
刘掌柜一眼看出这个人便是彦一斌,心想他此次过来是别有用心,就立马撇开话题,回道:“是彦一斌,彦老弟啊,今日是什么风把你也吹来啦?”
“哎,瞧你话说的,你今天不是娶媳妇了嘛,老弟我特意前来为你们托福。”
“既然老弟今日知道是我大喜的日子,那就过去坐坐,喝上几杯喽!走!”
他们二人到了那个角落的桌旁坐了。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鸡、鸭、鱼还有许多平时吃不到的海鲜,除此之外桌上还有几坛好酒,这才是今晚的主角。
在此过程中,他们喝得酩酊大醉,早已忘记了在场还有其他人还要敬酒道谢。
路上,陆雍鸣和朝阳公主朱梦曦坐着马车来到了松江府衙旁侧的内衙。
这一次,他们不仅要拜谢巡抚大臣徐巡抚大人,还要向他提供一些人证擦,让对方无法再狡辩来充分地掩饰自己的罪行。
陆雍鸣环望府衙的布局设施,不停地称赞这里办案机构好威严好雄阔。
每个栋房鳞次栉比,都别有一番特色。
他平生第一次来到这么壮丽威严的办案衙所,对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新鲜之感。
“哇塞!这里也太……威赫壮观了吧!”
朝阳公主朱梦曦在前面向他示意挥手道:“好了,别看了,咱们进去吧!”
“走,那就进去呗!”
松江府的内衙是由一座巨大的红油漆铜门、前厅、内厅、后厅、书房、议事厅等多个部分组成。大门高大宽阔,四周是高大的围墙,门的两旁矗立着两只石狮子,显得威严不可侵犯。进入内衙大门,则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铺设着青石板,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宽敞的石子路,两旁是整齐划一的楼房。这些楼房是内衙的各个部门所在,例如刑部、兵部、户部等等。每个楼房的门前都有一个木制的牌匾,上面用金字书写着部门的名称;走过这条路,最终来到内衙的中心大殿。这个大殿是内衙最重要的地方,是官员们办公、开会、裁决案件的地方。大殿的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红木案桌,案桌上放着各种文书和笔墨,旁边有几个官员正认真地研究案情。大殿的两侧是高大的墙壁,上面挂着各种图表和地图,展示着整个松江府的行政和经济情况;在内衙的角落里,还有一些小房间和牢房。这些房间是用来拘留罪犯和审讯的地方。牢房里面黑漆漆的,光线昏暗,地面上铺着草垫,角落里有一口臭气熏天的马桶,让人不寒而栗。
朝阳公主朱梦曦向门外两个衙役禀明了一切事宜,他们来外在此等候。
两个衙役向厅内奔去,禀报给了徐阶。
徐阶听到后,立马将自己的公务放在了一旁,跟着衙役的后面徐步走来。
随而,他来到了门外,接待了朝阳公主朱梦曦和陆雍鸣。
过后,徐阶就带着他们进了屋,并命令侍卫给他们沏了茶,详听了他们所说的事情的经过。
“还有这种事情?!太可恶了!!”徐阶气得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捏碎,砸向地面,飞溅四方。
他们看到徐阶这般生气的一幕时,嘴角抖颤,像是他们在招惹他那样,让他们哽咽腮帮子,无法呼吸到外围的空气。难道要窒息在此?不,不能。于是,朝阳公主朱梦曦对着徐阶微笑的同时,两手像猫爪子在你身边不停地翻挠,表示你先消消气,熄熄火,不要暴躁过头,毕竟这是在公共场合,即便你是朝中显赫的大臣,也要有所约束,千万别伤了和气才是。
徐阶心中清楚得很,现在的情绪谁见了都会害怕,更别说作为女子的朝阳公主朱梦曦了。不到一刻,经过自己的控制: 情绪稍微比之前变好了些。嗨!年岁大了,自然爆脾气就多了,情绪自就会紊乱。他只是微微地叹出了一口冷气后,说道:“之前,我怒火攻心,做出的有违天和的行径才让大家如此的害怕,请大家莫要放在心上。我这个人就是有一个坏毛病,什么都能容忍,就是在气老天爷明知对方使诈,还要一味地维护她。真的太可恨了,狠得我牙花子痒痒啊!”
经他嘴里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不无道理。
陆雍鸣、朝阳公主朱梦曦以及其他官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即便和他相处甚好的官员,早习惯了他的“老滑头”的个性,并不觉得非常意外,也还是想缓解一下刚才尴尬的气氛。
听完徐巡抚大人方才一言,本小公主真仍受宠若惊啊,不得不令小好佩服不已!”朝阳公主朱梦曦拱手相道,内心泛起了无边的波澜,这样子说到底激不激起他的愤满。然而令她万万也没想到的是徐阶居然不生气,反而低眉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说得极是。”
这才让他们放下心来,不再变得紧张。
他又道:“诸位请坐。”
众人心中的担子一落,就回到了位子上坐了下来。
陆雍鸣扬起袖子,说:“徐巡抚大人,咱们这次来一是为了感谢您老给咱们哨的这封信,二来就是公主殿下说的那番话,还请徐巡抚大人您继续帮助咱们。等此案结请了以后,咱们回到京城后,一定会在陛下面前多多替您老美言几句的。”
徐阶听后,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此事倘若真办成,还请二位真要在皇上面前替臣多多美言几句啊!”
“哈哈,徐巡抚大人说笑了,那当然可以,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朝阳公主朱梦曦也开口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关于聂白羽的事情就落入了徐阶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