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怜香惜玉
“长公主殿下,咱们的婚事要慎重考虑才是,不能急于一时,是吧?”
宁安长公主朱禄媜却不以为意道:“怎么?!你反悔了?这是我父皇许诺的婚事,你敢抗旨不成?”
“长公主殿下还请息怒,”楚子煜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她生气,“我是想说的是,如果马马虎虎操办婚事的话,那岂不是浪费财务物资?”
“这似乎有一点点的道理啊。不过,也不管怎么说,那咱们的亲事也坐实了。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长公主也能捉到你。”
他随口一问:“长公主殿下,你即便捉住我了,就不怕我再次逃走?”
“不担心。就好像诸葛亮七擒孟获那般,捉住了你,再放了你,反复这样,直到你服为止!你觉得怎么样,怕还是不怕?”
楚子煜心想,这女人不是疯了吧,这么狠,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嘴唇寒颤,道:“长公主殿下,卑职佩服你的权谋。”
朱禄媜对他刚说的话不屑一谈,扭头伸出手来担着他的肩膀上,说道:“这副对联你收好了。等到那天,咱们婚礼上再贴,也好趁趁喜气,你说对吗?我的副大将军。”
楚子煜移开她的手,不禁咧着嘴巴,道:“长公主殿下的事,卑职一定会尽心尽责,请你放心吧 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不送了。”说完,还没等朱禄媜同不同意离开,他就推着她朝屋外走去。
浩瀚的夜空外,绛影连珠,远处的星光斑驳奇异,隐约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宁安长公主朱禄媜独自一人走在夜空下的廊道上,周边的人影疏疏,已似乎看不到还有其他人了。
“楚子煜,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真是太可恶了,哼!”瑟瑟秋风拂过,她感觉心口有些拔凉,于是两手交叉搓一搓肩膀,取取暖。
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避过了这一阴冷潮湿的走廊,之后就来到了皇宫的中央区域。
就在此时,陆雍鸣经过了这里。
朱禄媜一回头看到了他,喊了他一句:“陆雍鸣!”
“是长公主殿下。”陆雍鸣走向她的身边道,“你有什么事吗?”
“本长公主恰好撞见了你。不过,你这么一说,却有一事。”
陆雍鸣淡然说道:“长公主殿下且说,卑职不用打紧。”
“下月的二十九日是本长公主与楚子煜的大婚,邀请你前来沾沾喜气,不知你有空能来吗?”
“下个月?”
“对啊,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朱禄媜疑惑地问道。
下个月不就是十月了么,严嵩要他一个多月谈拢杨继盛。否则,二人都会遭罪,甚至于说,都可能会死!在没有如此实力下,还不能自作主张,更不能轻易得罪严嵩。想一想,就觉得不禁寒蝉若噤。
想到这里,陆雍鸣没有直接答应。
“长公主殿下,这不还有一个多月么,还早呢。卑职还不能早作答应,否则届时不如约而至,将会落个失信人,你我不太介意,在别人的眼中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依卑职之见,先暂时不答应长公主你的喜帖。”
宁安长公主朱禄媜听到他说得有理,微微地颔首作态。
随后,陆雍鸣做完臣子之礼离开了。
丞相府上,一缕缕月之寒光洒满了整个院落,窗牖的光景显而易见。
屋内的呼吸声如海水那般汹涌不断,不断侵袭而来。
只见,房间内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在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其音缓而柔和,快而激荡,毫无违和之感。
有一对男女在床上正做着激烈的运动。
原来正是严嵩之子严世蕃和日本内奸女聂白羽。他们急剧拉扯,不相上下。
“你给我滚开!登徒子!!”聂白羽用尽全力将严世蕃推开。
咣当!咣当!咣当!
严世蕃不小心撞在了床框边。
虽然有一点儿疼,但他毫不受眼前的疼痛所停止自己的无礼行径。
他愈觉得聂白羽厉害, 他的欲望愈加变得强烈。
“你这个小娘们,有这么大的劲么?呵呵,本公子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小娘们。\\\严世蕃咯咯笑道,转起身来,又朝聂白羽身边扑去。
她看到严世蕃又向自己袭去,顺手将床上一旁的绵枕拿了过来,捂住胸口,“你别过来,再过来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哎,你别这样好嘛,处处防着我干吗呢,你不是喜欢钱,想要完成皇军交给你的任务嘛,何候好本公子的话,或许就能够实现呢,怎么样,如何呀?”他摸着聂白羽的下巴颌,挑着须眉问道。
“当真!”聂白羽不屑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严世蕃注视着她,热心捧肺的说道。
聂白羽叹气道:“即便得到了钱,又不能回去?!”
“本公子可以放你回去啊。”
“你……有这个实力吗?”
“哈哈,本公子当然有这个实力了,我父亲不仅是大明宰相,也是内阁首辅,在各个领域掌握着诸多权力。只要本公子捎个信儿,把边疆守卫兵收买了,不就可以了吗?”严世蕃整理一下衣角,好似以桀骜不恭的态度向着整个大明王朝宣誓,他不怕律法束缚,也不怕任何人弹劾。他自以为自己居于高高在上的地位,拥有诸多兵权,是任何人也装作不出来的样子,丝毫不违和的说道。
聂白羽用她那修长的藕臂轻轻地搂着严世蕃的脖领,说:“那严公子,这个钱,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奴家呢!”
“那先顺了本公子的心意再说吧!呵呵。”说完,严世蕃猛朝聂白羽身上一扑,两人缠绵在了一起。
……
卯时中刻,东边的天麻麻亮,已经驱散了远际边的浓浓迷雾。一缕缕的阳光透过纱窗,直射入床头。
楚子煜从床上起来,透过窗户外看到天上的太阳如此强烈,经捯饬一番后便出门了。
他参拜了早朝后,嘉靖命他来到军械处,准备调整军队物资。进入军械处内部,可以看到一个宽敞的坑道,里面堆放着各种类型的军务器械、武器,包括长枪、铁炮、火药、刀剑等。除此之外,每一面的墙壁上还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兵器,排列整齐有序。
在坑道的两侧,有不少的兵匠正在制造、修理或磨刀,他们运用精湛的技艺,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工具,制造出精良的军器。
“大家都歇歇吧,不要再干了,本副将有重要事宜向大家宣布!”
整个坑道外,那些兵匠们纷纷放下了各自的活儿,齐头望向楚子煜,有的人蹲坐在铁板上耐心的听着,有的人在交头接耳地讨论新长官的上任能力究竟如何,这个问题一直在众人周边萦绕。
楚子煜厉声喝道:“都给本将军肃静!若还有谁在唧唧嚷嚷的话,本将命人将他拖下去,重杖一百大板!”
瞬间,场上所有的人戛然而止,就连同周围的空气也停滞了下来,不再那么澎湃沸热。
他接着说道:“你们现在都安静下来了吧,接下来能听本副将一言吗?”
“能,能,能……”众人齐声叫道。
“唔!”他望了望他们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错,非常的壮硕!”
从众人堆中走出了一位青年铸造师,说道:“副将,请问你这次过来究竟有何事呀?”
楚子煜来到了他的身边,扑掸着他的肩膀说道:“今日本副将前来,无非是受陛下之诏曰,要与尔等工匠、将士们商讨一下作战计划和策略。你们愿意放下各自手中的活儿,肯听本副将在这里掸稽尔等举止,属乃欣慰之礼!”
从楚子煜的身旁又走来了一位身袭残损甲胄的中年老兵,说道:“这位将军,你是刚来任职的吧,不是很习惯咱们这儿的风水吧,还请你别太介意啊。”
“没事,不要紧,习惯了就行。”楚子煜眸中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出身于某个寒门世家吧。”
中年老兵面色有点惊讶:“将军,你怎么会知道卑职出生于寒门世家的?”
楚子煜对这件事也毫无露出吃谅之色,只是轻微的笑了一下,意犹未尽地说道:“呵呵,从你的穿衣习惯就能看得出来,你平时喜欢穿着旧式的绶衣,其纹理通体发白,上面雕刻着一株株的白色莲花,以本副将的判断你很大概率是来自于远边的地区,亦或者说出生于隐世家族,因种种原因才被迫入朝择兵。隐世家族绝多是平民世家,他们一向厌恶战争,规避世事,据说但很少与富贵世家结梁子。如今本将瞧你一观,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感,你可愿意做本将的先锋兵?”
这些匪夷所思的精准判断令在场的所有人不得不感到佩服,尤其是中年老兵的表情更为震惊、佩服。他单膝下跪说道:“……属下佩服将军的独到判断。如今你的到来,是属下的荣幸,属下愿意成为将军的先锋兵,属下定会不辱使命去做下去!”
“好,好!快请起!”楚子煜将中年老兵搀了起来,随后暖心说道。
那名青年铸造师也开始对楚子煜另眼相看,长揖道:“佩服楚将军的判断能力,让赵某佩服不已。”
其他人也都向楚子煜述说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似乎也没有隐藏自己秘密的意思。
经楚子煜的一番疏解剖析后,众人纷纷点了点头,都非常赞同他的见解。
人心安抚好了以后,楚子煜开始说出了自己今天来的另一原因与整顿军务。
楚子煜侃侃而谈道:“本副将从皇上那儿得知重磅消息。就在昨夜,据应天府知府县事邱有岩传信来报,有一支不足百人的日倭,自杭州北新关西剽淳安,突徽州歙县,至绩溪、旌德,过泾县,趋南陵,遂达芜湖。他们在安徽境内烧南岸,奔太平府,犯江宁镇,径侵南京应天府,引得城内百姓人心惶惶,不敢出门。”
这股不足百人的日寇,径侵南京一事昨日才让皇上十分震惊,于是特意下诏于楚子煜,有要事与之相商。
“这……如何是好呀!”其中的一位头裹白布的青年缓缓说道。
楚子煜安抚其余人,道:“所以呀,皇上特命本副将前来安慰众将士。”
如今的天下不是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的天下,而是奸佞臣子,海贼倭寇的天下。世人皆渴望着美好大同社会,但忽视了能找对人带领他们指引正确的道路。
可反观现实,反观现在的他们,低落、深沉,已渐渐丧失了斗志。不过,今天有将军能过来指引他们,带领他们。
看到楚子煜打算带领他们,他们个个心怀高兴,激动不已。
楚子煜又道:“所以说,咱们要加紧训练,培养精兵,不能让贼寇有机可乘。记得你们每一位不是他人的附属品,也不是他人的蛔虫,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国家的栋梁,是国家的希望,你们听清楚了没有啊!”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因自己的迷茫而误入歧途,看不到自己的优缺点,也无法指明正确的方向。他们年年奔于战火之中,奋勇杀敌,可却得到了些什么,只能生活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军械废墟中,就如同在街道旁以乞讨为生的乞丐,有着这顿饭,没了下顿饭那样,感觉很可怜的样子,有同情心的人看到了以后,都忍不住地走上前去给他们些银两,救济一下他们的腹肌之饿。
“将军,属下听清楚了。”那名中年老兵高喝道。
众人握起拳头高举于空,异口同声道:“明白,咱们也听清楚了!”
“好,很好!热血方刚的男儿才是好男儿!”说完,楚子煜就号召在场的众将士来到了军械处外围的空地,“大伙儿都跟着本副将一起做,听到了没有啊?”
“众人齐声呼喊:“听到了!”
“好,”楚子煜点了点头,“看好了。”
楚子煜明白,这群人虽经历了战场的洗礼,但为强化自我的肉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这刻,他决定让在场的人都强化一下自身的体魄。
他双脚叉开,似乎在教他们蹲马步式训练,一刻不停地做着,“你们现在就学本副将这样蹲着,照这个姿势蹲着两个时辰,没本副将的允许,你们休想偷懒,被本副将看到的话,就惩罚你们再按照这个标准额外增加一个时辰,听到了没有啊!”
有些人直接吓了一跳,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高的难度。他们不敢说出,只能藏在心里抱怨。
“好了,你们别在心里抱怨了。开始的时候,在所难免都有些不适应的,照这个姿势长时间做下去的话,会有好处的。俗话不是说得好嘛,叫‘甘来终有时,一路向阳待花期。’你们要学会以自身意志克服自身慵懒,不过你们现在还不太明白这个含义,等到以后,你们自会知晓!好了,大家都跟着本副将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