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赴死

在地下墓室中，老黄皮子钻进来墙壁上的黄皮子洞，它没能附体到老僵身上，但逃跑前怂恿李大眼睛揭掉了不化骨老僵脸上的镇尸符，符文已经碎做两截，老僵尸复活之势已无法阻止。

彭震和闷葫芦被老僵尸甩落地下去，二人想要起身再去进攻，但老僵尸已经掐住了李大眼睛的脖子，李大眼睛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他刚刚中了老黄皮子的迷术，现在被勒着脖子，意识仍然恍惚，一张脸憋的紫青骇人。

情急之下闷葫芦扳动了枪板，十三太保里还有两颗子弹，那老僵尸乃是不化之骨，就是一具行动的骷髅，并非肉身，他不确定这家伙怕不怕子弹，现在老僵后背对着他，李大眼睛在他身前，他怕伤及到李大眼睛，一枪打在其腿上。

老僵尸感觉到有人背后偷袭，手上的力道稍一松动，彭震已经赶上从背后抱住其腰，企图将其撂倒，那老僵有拔山之力，人力根本撂不动它，身子一摆反将彭震再次甩出去，它一连被弱小的人类挑衅，已然被激怒，这一甩力道极大，把彭震直甩到墙上去。

彭震只觉得五脏六腑来了个移形换位，一时无法行动，幸运的是他这一抱救了李大眼睛一命，那老僵尸放了李大眼睛却是转身往自己这边来了，它腿上被石板牵绊，行动极为的缓慢，但每挪动一小步，彭震便觉死神靠近了一步，暗叹一声:“吾命休矣！”

现在李大眼睛的状况还不如彭震，三个人中只有闷葫芦还能行动，他心知老僵尸力大，自己定然阻拦不住，且幸它行动不便，为今之计只能躲，他快步跑到彭震跟前，将其扶起来道:“怎么样了？”

彭震道:“扭伤了腰。”

两人搀扶着躲避那老僵追击，围着那口棺材转圈，老僵尸追赶不上开始哇哇怪叫，片刻便转变了进攻对象，又往李大眼睛那边去了。

闷葫芦急忙放下彭震又去扶李大眼睛，几番折腾下来只累的满头是汗，但那老僵尸却不知疲惫，它也有些智力，感觉的出这三人的窘态，反而不急了，开始捉弄起三人来。

还有一只大白鹅趴在墓室中央观看这三人一尸兜圈子跑，兴奋的忘了背上的伤，嘎嘎嘎的鸣叫起来，好像对这场表演给予称赞。

彭震心道:“这般被这老僵尸当猴耍终究不是办法，等闷葫芦耗尽了力气，就该是它动手的时候了。”想罢，他冲闷葫芦喊道:“马佳鸣，你一个人往长廊处跑吧，或许还能寻得一点生机，留在这墓室咱们三个谁也跑不了。”

闷葫芦将李大眼睛拖到一侧墙壁处，他实在是折腾不动了，李大眼睛现在更是坐都坐不起来，被扶着靠在墙壁，他现在摆脱了老黄皮子的迷惑，神智倒是清醒了，有气无力的对闷葫芦说:“别折腾了，今天我这条命算交代在这了，等老僵尸过来，我拼命抱着他的腿，你和彭老弟一起逃命吧！”

闷葫芦道:“咱三个一路患难与共，今天要死也是死在一起。”

李大眼睛瞧那僵尸已经往这边来了，他拼尽全力推赶闷葫芦:“快跑快跑，再不跑来不及了。”闷葫芦从后拖他腋下道:“大家一起死。”

他这样拖着一个人走撑不了多久，那老僵很快就能追过去。

彭震看出情况紧急，虽然腰扭伤了，此时也不得不强忍剧痛站直身子道:“老僵尸，过这边来，你彭爷爷今天和你拼了。”

老僵尸听不懂人话，但也看得出彭震是在挑衅自己，它转过身来冲彭震那边去，彭震哪里还有拼命的力气，他想着等僵尸一过来，自己便死死抱着它，给闷葫芦逃跑的时间。

彭震此时处在那墓室口，那老僵尸从内侧往他那边去必定会经过那铜棺处，眼见它就快到墓室中心处，便听一声枪响，老僵尸身体一顿，便见一盏巨大的花灯从墓室顶坠落下来。

这盏花灯呈扁球状，宽度有四五米，高也有一米多，表皮是用绢布包裹的竹条，里面是木质的架子，木架上有几支大火把，这几支火把上涂着厚厚的油脂，能持续燃烧七天七夜，现在陡然间坠落下来，里面的火把倾倒瞬间引燃整个花灯，从下看就是个坠落的大火球，老僵尸行动迟缓，想躲是躲不开的，大火球正砸在它头上。

原来闷葫芦见彭震把老僵尸吸引过去，心知他是准备赴死，心中焦急之际突然瞥见墓室顶上得大花灯，上方是用三根麻绳稳固，在用一根麻绳提起来缠绕在室顶的木梁上，立刻举起十三太保，用最后一颗子弹打断了那只有手指粗细的麻绳，一击命中，花灯变身大火球顷刻间把老僵尸完全给吞没了。

僵尸大多畏光畏火，不过这具不化骨的老僵已活几百年了，对火的恐惧已大大减弱，但这么大一个火球砸在身上也让它有点招架不住，火球中发出老僵的咆哮，伴随一种噼里啪啦的声响。

三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喘匀，便听到墓室口上方传来噗咻噗咻的声音，李大眼睛苦笑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按下葫芦起了瓢，火光把吸血虫子引进来了，我们没路可走了。”

彭震却突然起身道:“还有一条路，那老黄皮子刚才从石板后面跑的那个洞。”

只见他从地上捡起军刀，几步奔到那壁画前，用刀背奋力砸向石板，砸了三五下还真砸出来一道裂痕，闷葫芦见状也拿起刀过去帮忙，外面那层石板并不厚，想是可以砸的开，就只是时间紧迫，只怕来不及。

现在老僵尸被困在火球中，还能拖延片刻，要命的是吸血的虫子已经有几十只飞进了墓室中，这些虫子喜光但更喜欢血的味道，等到火势减弱，它们必然会?三个人发起攻击，一旦被一只蛰出了血便会引来一大群。

李大眼睛见自己的两个同伴发了疯似的砸那石板，只恨自己帮不上忙，他脸上闪现出决绝之色，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只听他开口道:“前年我在江城认识个相好的叫小铃铛，她原本是百香楼的姑娘。”

彭震和闷葫芦正忙着砸那石板墙，听到李大眼睛似是要讲一讲他的风流事，都觉莫名其妙，没人理会他。

只听李大眼睛继续道:“我给她赎了身，住在江城西巷的辫子胡同，年前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大名还没取，小名叫平安。”

说到这儿李大眼睛突然沉默了，彭震二人也没做理会，没注意到他已经站起来一步步迈向了墓室口，二人只顾看那石板上逐渐变大的裂痕。

没注意李大眼睛已经冲出了墓室口，迈上了台阶，脸上已经被吸血虫蛰伤了几处，但仍咬着牙往长廊外一点点挪动，只为将那虫群引至离墓室更远一点，听他高声道:“逃够了，该冲锋了，那虫子快来吸我的血吧！”喊声悲壮又透着些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