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垂钓者
白小楼一招八步飞剑将金色大蜈蚣钉在涯间峭壁上,那蜈蚣已是必死无疑,但却在弥留之际尾部奋力一扫,发起了最后一攻,白小楼身处半空之中,俯身之际见虫尾袭来,忙喊一声“快躲开。”
钟桃听见呼喊急忙往一侧闪避,不料慢了一步,被那虫尾扫在小腿上,锋利的虫脚刺进肉里,她痛叫一声栽倒地上。
白小楼刚刚落地,见钟桃已经被金色蜈蚣尾扫到那陡坡边缘,耳畔间听到头顶轰隆声响,暗呼“不妙”。
他身子奋力往前一跳,正好趴在钟桃身上,于此同时一块数十斤的石块正好从山坡上坠落而下,正砸在他肩上,他果不失为铮铮男儿,竟一声不吭,抱着钟桃就地滚上了陡坡。
峭壁上的大蜈蚣已经死透了,二人靠一处,同时问道:“你没事吧?”接着相视而笑。
但白小楼笑的从容,逍遥派毕竟源自武道,筋骨强劲,并无大碍,钟桃便笑的苦涩些,她被那蜈蚣爪击中,蜈蚣尾爪原本毒性并不大,但这只金色蜈蚣适才与二人对峙时,将其尿液淋在爪部,蜈蚣此物其尿剧毒,它们觅食时惯将尿液淋在猎物上,此番用在了钟桃身上。
白小楼看钟桃小腿流血不止,且血色已经成暗黑,急忙用手去挤压,那少女原本还能发出些声音,渐渐却没了声。
白小楼抬眼一看,见钟桃意识已经模糊,知道毒已入体,若不及时医治怕性命不保了。
这偏远之处哪里寻医,钟桃倒是懂医术,不过现在她已经昏迷了,白小楼只能依仗自己。
眼见钟桃所带那驱虫药瓶落在近处,他忙拾起来,见里面装了三颗大药丸,想着这药丸既然能驱虫,应该也能解毒,只是不知能否内服,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白小楼先取一颗塞入钟桃口中,再用嘴吸尽腿上的黑血,另取一颗药丸捏碎敷至伤口处,包扎一番,观察钟桃的脸色,片刻便由青色转白,心知这药丸果然能解毒,这才长舒一口气。
木灵之怒渐渐消散,山谷趋于平静,钟桃的性命无忧,但身体极为虚弱,白小楼取出水来喂钟桃喝了些,他起身下了坡,见路中皆是碎石残木,心中怅然,此次来十里坡目的是为取宝,现在算是落空了。
此时已至黄昏,遥望远处山村,在余晖之下可见一片狼藉,那株木灵树已经枯萎,但在那枯树之前却有一道人影,白小楼只觉得这人影有些熟悉,但是由于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脸。
“这个人怎么有点奇怪啊?”白小楼好奇的打量那树下之人,他双腿盘坐在棺材上,那棺材好像正是从地里冒出来的那口血红色灵棺,刚才棺身被那金色蜈蚣拖走,这会儿竟然又回去了。
“难道这怪人把灵棺又给抬回去了?他到底要干嘛?”
昏暗中看不清楚,白小楼想要一探究竟,不得不向前靠近些。
那棺材上坐着的人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一般,其手上拿着一支长杆,瞧那架势好像是在垂钓。
白小楼视力过人,以往在月光下百步内可辨识对面行人,今夜星光闪耀,但如此近的距离却看不清那垂钓之人的脸,而且越近越是迷糊。
“这好像不是个人,像是一缕阴魂。”白小楼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在交战,而且他也不能将钟桃一个人丢下,便暂返回那峭壁下。
钟桃见白小楼面色沉重,问道:“怎么了?”
白小楼道:“那棵死树下好像有阴灵出没,坐在那像是在钓鱼,好生奇怪,不知它有什么目的。”
“在死树下?”钟桃奇怪道:“他会不会是想要复活二爷爷种的树吧?”
白小楼道:“如果要复活那棵树,一定要拿回稻草人身体里的宝贝,难道那宝贝被那阴灵夺了?”
他又一想道“应该不是,这阴灵没有救那死树的道理,除非,它是你二爷爷派来的。”他说到此处心里一动,见到钟桃也正瞧着自己。
“对啊!”白小楼差点忘了,钟家可是净明后代,钟二爷可是懂道法的,操控阴兵也不是不可能。
“过去看看。”
白小楼扶着钟桃往那死树处走,钟桃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觉得这身形有些熟悉,她说道:“这人好熟悉。”
白小楼道:“我怎么也觉得有点熟悉呢。”
钟桃道:“走近些看看。”白小楼搀她往前走近些,她仔细看了看,道:“这好像是我二爷爷。”
在钟桃呼喊出那坐着的怪人是她二爷爷的同时,白小楼也认出这个人来,他念道:“难道是他。”
两个人都认出了那坐在棺上之人,迫不及待得走到其跟前,这个人身着一身破旧道袍,身上缠着一条条大铁链,那铁链有很长一段被拖在地上,每条都有两三丈的长度,分量不轻,也不知他拖着一条半腿,又带着这一身重量是怎么跑这么远来的。
手中拿着一支长竿,竿尾处挂一条红线,那红线坠落地下,那一处正是刚才埋棺之地,这会儿棺材冒出来后,留下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洞,看他举止像极了一个垂钓者,只不过钩在地洞非在水里。
这个垂钓之人的背上背着一把短剑,白小楼便是从这把短剑猜出其身份,因为这把剑正是他送的,此人面上的肌肉似乎在跳动,白小楼总感觉他的肉体马上就要融化掉一般,但看钟桃的反应却又一点不奇怪,也不知是她看不出来,还是她习以为常了
这个垂钓之人正是在泰山下的那瘸腿的老乞丐,他满腹之疑惑刚要开口询问,那钟桃却抢先喊道:“二爷爷。”
钟桃一喊出口,那人立刻将手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道:“小点声,别惊到它。”
钟桃见二爷爷举止怪异,不敢声张,虽然不承认自己这位二爷爷是个疯子,但也知道他喜欢做一些让人费解的怪事,以为这次又是一个人自娱自乐,她悄悄问道:“二爷爷,您在钓鱼吗?”
那老乞丐也压低声音,点点头道:“嗯嗯,在钓一条大鱼。”
钟桃感觉二爷爷身体状况有些不好,满脸的担忧之色,她小声的说:“二爷爷,咱们回家吧,这里没有鱼。”
白小楼却一直盯着那条红线看,他分明看到那红线逐渐被扽的紧绷,就像鱼儿咬钩一般,心知这老乞丐并非无的放矢,这条地洞里真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