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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对质:皇后明确相王身世

段鹿棠接着道:

“不多一时,才听到那农人的妻子也来了,她帮着丈夫劳作,从他们聊天的话语中我才知晓……”

段鹿棠停下来,叹了一口气。

“知晓什么?”相王竟然急忙追问。

“他们开垦的这块地在深山里,只有夜深人静之时才敢到此来劳作,等到了秋收,收到的粮食也只能藏在山洞里。”

“为何?”相王更是不解,急忙问道。

“因为,我朝赋税严重,他们明面上种出来的粮食,早就被强制征收了。倘若不这样,他们一家来年就只能饿死了。”

“这赋税,朝廷有规定的,如何会全部征收了去?”

“所以啊……大哥,我也好奇得紧呢?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又为何此事朝中无人问津?”

“你是说……他们都知晓?”

“这次,我查到的证据,可不单单是针对二皇子一党的,只是,我人微言轻,总不能把整个朝廷,甚至连官家都得罪了吧……呵呵呵呵……”

段鹿棠说着笑得无奈至极。

相王道:“证据何在?”

“自然放在它该存的地方。但,大哥……京都以外的青凌十二州,你去过几个?据我所知,那楚王可是少时征战四方的战神。”

“我……孤陋寡闻,空有抱负,简直可笑,哈哈哈哈,简直可笑至极啊!”

相王说着仰天长笑,却又极力压抑着,怕被外面听了去。

段鹿棠也笑道:“我又何尝不是?我以为,天下即使不如京都般繁华,至少也该像桃源城那般富庶。没想到啊,我是坐井观天,一叶障目啊!”

相王笑道:“好啊!为我们兄弟俩坐井观天,一叶障目,干了这杯!”

“好!我敬大哥!”

二人越喝越起劲,你来我往,边喝边笑,似乎全然忘了心中的仇恨。

喝着喝着,相王突然想起来问道:

“段兄,你明明与我说音乐来着,怎的说起其它的来了?”

“哦!对对对对!音乐,音乐!大哥,我本是想说,人和则万物和,人善则人人善。”段鹿棠说着笑了起来。

“人和则万物和,人善则人人善!?”

相王重复念着,似用心品味其中意蕴。

段鹿棠接着道:

“那农人挖土的声音淳厚质朴,似能包容万声,故听起来悦耳动人。相王心中怀着善念,承了你善意的人自然能知你心。”

相王瞬间站了起来,对着段鹿棠竟然深深一拜。

然后道:“我暗中阅读了不少君王典籍,学了不少皇权术术。我以为自己已参悟了帝王之道,常常独自沾沾自喜。今日与段兄一续,才知真正的君王若在云端,我不过还在深渊罢了!竟然连这圣人所传的道理都忘记了。”

段鹿棠连忙向他还礼道:“大哥谦虚了,你本就践行了圣人之道,不过联合了术术,既避免了矛盾,又达到了效果!大哥才是大智慧之人啊!”

相王凝神一想,自己好像也确实不差,便哈哈笑起来,坐下道:

“啊!是吗?本王今日突然死去了父兄,本来应该伤心欲绝的,可是,本王又得了这么一个赤诚的兄弟,突然便不想伤心了。”

段鹿棠也坐了下来道:

“大哥抬举我了,我不过与你有些相同经历罢了。唉,不提了!有一个人跟我说,你我的仇你可以帮我报,但天下人的仇,谁帮他们报?但我要跟你说的是,说起伤心,你的母亲恐怕才是最该伤心的人吧!”

相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沉沁在自己的心绪里,全然把母亲忘了个干净。

他突然站起身,已经有了一丝醉意。

“段兄,如果说此前要与你结拜兄弟是为了笼络你助我,现在,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

“大哥……”

“段兄,单单你冒着生死告知我这件事情,我也不得不相信你。倘若此事是假的,你必活不过明日,倘若是真的,万一他们知道了,或者我不信任你捅到了他们那处,你也是个死!段兄啊,倘若你不说,以你的聪明才智,在朝中必能掌握大权,报仇也不过早晚的事。所以,吾这厢谢过啦!”

相王说着,有些泣不成声,对着段鹿棠又是深深行了一个礼!

段鹿棠立在他的对面,伸手抬起他的手道:

“你既真心当我兄弟,不必言谢!若成大业,我必助你,条件有二,他日再论。”

“好!那,我先去看望母亲,我为了演好这纨绔相王,常常与她唱反调,想来她对我失望透顶了。”

“那,我也该回了!望大哥小心谨慎,谋定后动!”

“好!”

二人先后出门,带着自家侍卫朝不同方向离去。

皇宫,凤鸣殿,皇后寝殿的灯竟然还亮着,如此深夜了,她竟然还未睡。

相王未更衣洗漱,甚至他来时还故意往身上抹了一些酒。

他见值夜的宫女守在寝殿前,似乎昏昏欲睡的样子。

便故意歪歪扭扭走出来,大声嚷嚷道:“母后,我要见母后!母后……”

两名宫女吓了一个哆嗦,赶忙一起迎上去道:

“参见相王殿下,皇后歇下了。”

相王却像没见到她们似的,直接朝门拍去。

他边拍边喊:

“母后,您开门!你说,青离夫人是不是您赶走的?为何很久本王都见不到她?母后,你把她帮到哪儿去了?”

皇后立即让内侍的宫女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进寝殿。

皇后见他如此,怒道:“你看你,深夜不好好在自己府中歇息,又跑到哪里去花天酒地了,烂醉如泥,成何体统?”

相王此时才看见田氏眼中的悲伤,怨恨,以及看向他时的包容与无奈!

他却指着一干下人怒声吼道:“你们都滚出去,滚得远一点,我要单独和母后理论,你们谁也别想帮母后隐瞒!”

皇后急忙示意众人出去。

相王见他们未走远,便走上去追赶道:“滚远一点!”活生生一副醉汉之态。

说着指着自己的侍卫木韭道:“你看着他们,不准他们进来,否则本王砍了他的头!”

木韭赶忙与众人一起退到外门边,关上了大门,自己则守在门内。

这时相王也把寝殿的内门关上。

门刚关上的一瞬间,他“扑通”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匍匐再三,压抑着声音唤道:

“母亲,母亲……儿子对不住您!”

皇后见相王突然如此,吓得六神无主,赶紧扶起他,也压着声音道:

“儿啊,你怎么了?怎的突然如此?你刚刚都还责怪母亲,怎的一瞬间便道起歉来了?”

相王抬起头看她,泪眼婆娑道:

“他知道我不是他儿子了,欲置我们于死地。”

皇后一瞬间心脏漏跳了几拍,她突然身子不稳,险些摔在地上。

相王急忙扶着她,轻声道:

“母亲别急,他不知道我知道此事,他们打算立秋后一举消灭我们,我们还有时间。”

皇后定了定神,清醒过来。

相王则故意摔出了响声,大声朝着外面道:“母后,一定是你赶走了青离夫人,你赶紧告诉我。”

皇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立马配合道:

“孽子,孽子,那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何苦为了她喝成这样,与我如此说话!”

相王又是砸出声响。

悄声对皇后道:“母亲,我们到里面聊。”

皇后这时缓缓开门。

侍卫也赶紧打开大门,以为是皇后要让众人进来伺候。

结果皇后怒声道:

“今晚,你们相王留在我这里了,我要让他在我这里跪上一夜,看他知不知错?”

众人翘首张望,结果正好看见笔直跪在地上的段鹿棠,他的脸在烛光中一副纨绔不服从的表情。

皇宫说完,见众人要进来,赶忙道:

“你们都在那外面,不准进来帮他,否则,明日乱棍打出去。”

说完,她“砰”的一声关上内门。

然后吹了烛火,急忙转身扶起自家儿子。

母子俩摸黑往里屋走去。

适应了黑暗,皆能看见对方时,他们已走到了榻前。

相王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房间突然如月光照亮一般。

他突然抱住皇后,低声道:

“母亲,我不知你竟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早已泪眼婆娑,抱住他道:

“孩子,你怎么知道的?又怎么知道他知道了?”

相王退出皇后怀抱,扶她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下,才缓缓道:

“有个挚友偶然听见,告知我的。”

“什么挚友?可信吗?”

“冒着杀头的风险告诉我的。看母亲的表现,我知此事假不了了。只是那挚友听到那贼人说,您当年与父亲便有情,还故意引诱他,但我始终不信。”

“哼,他倒是会编!他毁了我一生,后又杀了你父亲,最后想要毁灭我们,便把罪责推在我的身上,如此暴君昏君,我只要想着我竟然是他的皇后,我比死了还难受。”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我与你父亲司马葵才订婚不久,他因答应了你的外祖父,要考取功名才来迎娶我。于是便到了京都赶考,你父亲才华横溢,一考即中,便被留在京中任职。”

“他与我的信件上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他必娶我。倘若不能回乡,也必接我到他身边。”

“正当我们都期盼着过上美满的生活时,一场暴雨毁了一切。”

“那日,连夜暴雨,第二天,我与宋婉见天气晴朗,便照约定一起去山神庙上香还愿。”

“走到山脚下时,突然见到路坎下两人躺在林中,他们浑身是泥,那里也处处鲜血,那两人奄奄一息。而路坎下,一匹马儿已被摔死,咧着嘴,被马车压着。”

“我们当时害怕极了,以为那两人也摔死了。”

“最后,我大着胆子走下去试探,发现他还活着,而那跟从的侍卫已无气息。”

“我赶紧让宋婉帮我扶起他,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后来才知道他年轻气盛,加上才即位不久,兴奋着呢,所以带着贴身侍卫避开护卫去猎奇,突遇暴雨,又是夜里,马车便翻在了城外的山路上。”

“我们既不知他的身份,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两个弱女子将他生拉硬拽,推进了我们的马车。”

“可他毕竟是男子,我们怎好带他回家?”

“于是,只好带着他去了山神庙。”

“我先给他清洗了脸面,才知道他是一个年轻男子。”

“宋婉突然与我抢着照顾他,我本来还想着如何帮他清洗身上的,宋婉说她来。我想着,反正我已经有了未婚夫,这样照顾一个男子的确不合适。既然宋婉有意,也许还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宋婉帮他洗干净后,我便把带在身上的伤药拿给他用。”

“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他便醒了。现在想来,他伤得并不严重,不过污泥做伴让他看起来很严重,加上淋了大雨,应该是有些风寒,所以昏睡。”

“他醒后,第一眼便看见了我,便目不转睛盯着。”

“我记得宋婉当时爽朗笑着说,公子,你别看她,她已经有未婚夫了,你看我吧,我还没许配人家。’”

“我才抬头看他,他也才回神,对我笑道,唐突姑娘了,然后才又和宋婉打招呼道,多谢两位姑娘相救。”

“我们在那无人的山神庙还了愿,便要下山。只能让他住在那儿,把马车上的吃食全留给了他。”

“我知道宋婉看上了他,便与宋婉商议,以后由我帮忙在外面买吃的,再由宋婉给他送到山神庙。”

“所以,后来几日,他的人找到他后我也不知道,宋婉也并未告知我。”

“但他明明可以离开,却一直逗留在那破旧的山神庙里。”

“大约过了五六日,宋婉突然告诉我说,他们打算走了,让我好歹也去送送。”

“那日,我和宋婉去送他,想着相识一场,便带了些母亲做给我的糕点给他。”

“谁知刚到山上,宋婉说她特意给他做的荷包忘记拿了,要回去拿,让我先在庙外等她。”

“我还来不及说话,宋婉便跑了。”

“这时,他竟然走了出来,对我和颜悦色道,田姑娘,怎么只有一个人来?外面风大,你到庙里待着吧。”

“我不疑有他,便高兴地随他进去,还高兴地把糕点拿给他。为了撮合他和宋婉,我不停说宋婉的好话,还说宋婉去给他拿惊喜去了。”

“他却突然凑近我,说,我就是宋婉给他准备的惊喜。”

“不由分说,便对我……”

皇后哭得泣不成声,却在极力压制。

然后接着道:

“宋婉回来时看见了我的情状,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而是平淡而亲昵地对他说着‘陛下,妹妹的滋味果然是要好些吗?'这样无耻的话。”

“他厚颜无耻答道,‘你们姐妹俩一样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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