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最想见的只有两个人
崇恒帝脸上涌起一抹怅然若失。
瞬间,心里仿若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一般。
“梨浅,你非要称父皇为陛下吗?非要和父皇如此生分吗?”
苏梨浅讪讪一笑,迂回道,“不是,我是不习惯。”
不可否认,他也是受害者,她没必要和他成为冤家。
而且,她也想通过他,了解西凉二皇子离景初的事情。
“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十七年不知对方的存在,是情非得已。十七年后,希望我们还能建立起父女之情。
都说皇家没有真情,梨浅,你的父皇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崇恒帝眼神坚定,语气情真意切。
听在耳里,苏梨浅竟有些感动。
没想到,西凉陛下这么会讲煽情的话语。
“我会尽力,但让我现在叫你父皇,我还不适应。”
“你慢慢来就是,父皇可以等!”
崇恒帝一扫脸上的阴霾之色,眼角的笑意渐渐荡漾开来,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至少父女两人没有针锋相对,已是万幸。
“我是否可以问问二皇子的情况,他在西凉生活得好吗?”苏梨浅试探性地问。
“好,十七年来茁长健康成长,过得很幸福。父皇以为他是自己的孩子,对他也是格外疼爱。”
崇恒帝无奈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孩子里他最疼的就是离景初,只是命运惯会开玩笑。
“景初是不是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崇恒帝点了点头,“知道的。”
“他的心情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了吗?”
“景初和父皇一直很亲密,只是,最近一月来给朕请安的次数少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如从前那般松弛。”
闻言。
苏梨浅只觉鼻子一酸。
她抿了抿唇,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母亲胡茵若是知道远在西凉,自己亲生儿子如今尴尬的境地,心里该是多么难过。
“母亲明知我是抢她孩子之人的女儿,但对我视如珍宝,将我捧在手心里。这些年有她,我过得很幸福。
她心有怨恨时,都能将你的女儿照顾得很好。陛下是否可以放下怨念,对景初如从前那般,无差别对待。
毕竟那也是你用心疼了十七年的孩子,陛下是无辜的,景初又何尝不是。”
苏梨浅猜不到离景初心中的想法。
十七年不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相信离景初对崇恒帝肯定是有感情的。
若他执意留在西凉,她希望崇恒帝对他依旧如故。
若他有了别的想法,她也会尽力想办法帮他达成。
“父皇对他并没有变化,只是,他自己有些敏感,主动和父皇疏远。”崇恒帝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儿子心性善良,但也敏感。
发生这么大的事,需要时间去消化。
“陛下这次来为什么没有将他带来?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我想见见他,可以想办法让他过来吗?”
“梨浅,你同晋王一起回去西凉一次,也未尝不可。”
“此举不妥!”苏梨浅当即拒绝。
三年前顾承烬将西凉打得落花流水,西凉对他仇恨至极。
想必不等顾承烬做什么,他的脚刚踏入西凉的土地,西凉人便会一拥而上,对他万箭齐发。
纵顾承烬一身强悍武艺,也终难抵西凉十万,百万人围攻。
“哈哈哈……”崇恒帝知道苏梨浅的担忧,反应过来后,疏朗一笑。
顾承烬是西凉的死对头,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踏入西凉地界呢?
此举确实不妥!
他方才脑子一时发胀,想当然了。
“从我心里来讲,如果说要见,目前最想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西凉陛下,另外一个就是离景初。
现在我已经见到你,接下来我想见见景初。鉴于王爷不会放我独自前行,景初能来这里是最好的。”
崇恒帝朝顾承烬看过去。
顾承烬自然明白崇恒帝眼神里传达出来的意思。
“本王可以派人知会关卡,同时派人接应。但离景初前来,不能带太多人过来。”
“好,朕同意。”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
顾承烬看向凌西,“一会儿你去接洽此事。离景初踏入大晟朝的土地后,务必保他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属下明白!”
话毕,凌西带着崇恒帝的两个随从走了出去。
“朕要在大晟朝停留一段时日,鉴于朕的特殊身份,晋王是否可以在军营之地安排一个营帐?”
顾承烬撇嘴一笑,修长干净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北齐五皇子齐伏夜起兵造反,称帝的消息定会传到京城。
而他以前所用的祈医师身份,也势必会暴露无遗。
现在,西凉陛下又来到军营,势必会走漏消息。
消息传入京城后,别有用心之人一定会以此来诬告他拥兵自重,勾结北齐,借此治他的罪。
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罪名,一个都跑不了。
“西凉陛下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
“晋王别误会,朕只是简单地想和梨浅有更多的接触机会。”
“军事重地,岂容他人酣睡!敢问北齐陛下,是否允许本王去西凉的军营重地驻留一段时日?”
崇恒帝两手一摊,疏朗一笑。
眼前的小胥对他真是毫不留情面。
“那朕今晚同你们一起用晚膳,总可以吧?”
“西凉陛下既然提出来了,本王也不好薄你的面。不过,军事重地,不可四处走动。
晚膳后,你们一行人要离开军营。本王会安排你们去驿馆,那里有本王的兵把守,放心住就是。”
“晋王防自己的岳父像防贼一样,放心,军营中的规矩朕懂。”
顾承烬没有理会他的话。
他看向赵奕,盘算着安排。
“赵奕,给西凉陛下暂时安排一间营帐,除去如厕,其他时候不得走出营帐半步。”顾承烬的声音温和,听不出任何起伏,却字字诛心。
赵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西凉陛下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无奈。
但还是跟着赵奕走了出去,在军帐外愣了一会儿,心里一时凌乱。
他是被当成犯人一样看管起来了?
他这个女婿看起来强势霸道,实则,唉,也是城府极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