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何错之有
四人齐刷刷的回了陆府。
含烟见任务完成便和陆安春告辞,下山去了。
陆安春拔脚就朝陆离书房去了。
姜庆生很知趣的没跟过去,只是丢下一句:“你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陆安春见爷爷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
“爷爷……”
陆离抬眼见着陆安春,面带笑意,道:“他可下山了?”
“人已经走了。”
“安春,你的血是引子之一,这事断不可告诉旁人。”
“知道了,爷爷。”
“如今,也就爷爷同你,还有二王爷和陆达知道此事,一个是你未来夫婿,一个是你弟弟,都是你至亲之人,想必不会害你。” 陆离缓缓说道。
“爷爷,其余的引子我们得快些找出来才好,还要做的悄无声息,瞒过他欧阳明杰才行。” 陆安春道。
陆离点点头,说:“引子的事就交给你了,医药阁或许能帮上你,去看看吧。”
“爷爷,春儿还有一事。” 陆安春说。
陆离沉吟良久,方才开口,说:
“你可是想为尤氏求情?”
“爷爷,夫人她一念之差,虽差点铸成大错,但幸好并未伤及府内上下一丝一毫。望爷爷能从轻发落。” 陆安春说。
“现下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陆离对陆达说,“阿达,你去唤婧慈来见我。”
陆达领命退了出去。
“爷爷……”
“好了,你也莫要再说了。”
陆安春只好垂手立于一侧,静静候着。
……
半个时辰后,陆安伴着尤婧慈一同进了陆离书房。
她微微一怔,阿爹竟也一同来了。
尤婧慈面无惧色,步子沉稳,一点都看不出异样。
倒是陆安眼底担忧渐显,多年夫妻,若说没有半分感情,那也是假的。
尤婧慈抬头望见陆离,只见他精神矍铄,哪里像一个病人。
此时一双狼眼正灼灼的望着她,盯得人心里发毛。
尤婧慈冷哼一声,缓缓站定之后,倒是先开了口:
“听闻早上之事,心中甚是担忧,不知老太爷是否一切安好?”
陆离唇角勾起,说:“倒是让你费心了,我一切都好。只不过我没事,怕是明杰那,你倒是要不好交待了吧?”
尤婧慈抬眼,冷冷望着陆离,缓缓道:“老太爷说笑了,我同那欧阳明杰从未见过,甚至连他长得是何摸样都不知,何来交待一说。”
“婧慈,你入府几年了?”陆离问。
“回老太爷,也快六年了。”尤婧慈答。
“一晃六年,我还依稀记得你初入府时的模样,你同念念……”陆离道。
陆离提及尤婧念,好似触碰到了尤婧慈的逆鳞,她手握双拳,心头恨意难消。
“老太爷,您这是回忆往事呢,但可否请你不要提起念念。你不配,还有你们都不配。”
尤婧慈一反往日娇弱神态,指着房内众人,厉声说道。
“阿慈,你怎么说话的,快和老太爷道歉。”陆安对着尤婧慈说道。
陆安又瞥了一眼陆离,他怕陆离生气,对尤婧慈的责罚更重。
“道歉?我有什么可道歉的,我又何错之有,一直都是你们欠着我。我在陆府日日唯唯诺诺,道的歉难道还不够多?今日,你们这些人又有谁能受的起我的道歉。”
尤婧慈越说越疯癫。
“夫人,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陆安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小声宽慰着。
“还有你,不必在这假惺惺,念念的死,都是因为你。”尤婧慈彻底疯了,逮住谁就咬着不放。
“够了,念念的死,我们陆府有责任。可这也不是你能背叛陆府的理由。你倒是说说这些信,是怎么回事?”陆离见陆安春神色不对,迅速打断了尤婧慈的话。
他将数封信件丢到了众人眼前,眼神犀利的望着早已仪态全无的尤婧慈。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在你心里,从未将我与念念当做家里人看待。”尤婧慈脸色苍白,嘴唇乌青,看着竟有几分吓人,
“不错,那些信就是我写给欧阳明杰的,是我将药人的事告诉他的。那又怎样,我还不怕告诉你,你的膳单也是我做的手脚,我就是要让你,让整个陆府为念念陪葬。”尤婧慈已是声嘶力竭。
“阿爹,阿慈她一时想不通,平日里她不是这样的。求阿爹,看在阿慈为陆府尽心尽力的份上,莫要责罚于她。”陆安毫不犹豫的跪下,为尤婧慈求情。
“安儿,就算她做了这些事,你还是要为她求情?”陆离冷冷的责问道。
“阿爹,求你莫要责怪阿慈。”陆安一个劲的求情。
尤婧慈恍惚,她的眼神渐渐有几分释然。
平日里陆安事事都听陆离的,从未有过半分忤逆。
他对尤婧慈也只是淡淡的,夫妻这么多年,更多的只是相敬如宾,人前也无半分亲昵。
尤婧慈不曾想过,有一天陆安会为了她,下跪求情。
“老爷,你又何必如此,为我一个将死之人,委屈自己。”尤婧慈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阿慈,在我心里,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陆安低垂着头说道。
阿爹……
陆安春在心中默念。
往日里疏离淡漠的阿爹竟愿意为尤婧慈求爷爷。
她心中如寒冰般的一处,似在慢慢化开。
陆安春也跪了下来,跪在了陆安的身侧。
“爷爷……”陆安春望着陆安低声说道。
尤婧慈错愕的望着陆安春,她眼中竟是浮起了水汽。
“你……”陆离起身,走到尤婧慈面前,叹气道:“罢了,都起来吧。”
“婧慈,你原也是也好孩子,我是看着你和安儿一起走过来的。是人都会犯错的,念念的死,我有责任。只是我没想到,在你心中竟有这般怨恨,倒是苦了你自己。我只希望你放下心中怨恨,好好生活。好吗?”陆离望着尤婧慈。
尤婧慈眼中的泪滴再也忍不住,低落下来。
原以为等待她的是家法惩戒或是直接驱逐出府,没想到竟无一人责怪她。
难不成真的是我做错了。
尤婧慈恍惚更甚。
“阿慈,这是陆府的钥匙,如今我便将陆府后院交托与你了,你可切莫让我失望才好。”陆离将一个木匣子交给尤婧慈。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