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顾家生意
陆安春手中把玩着茶盏，长长的眼睫在眼睑上遮出了一小片淡淡的影子，乌墨色一般的青丝垂落在肩头，云鬓上的碧色步摇在暖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
她周身好似收拢着一层淡淡的光。
皇永思望着她，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喜色，但很快就收敛起来。
“顾心可是只老狐狸，你不会是在打他什么主意吧？”皇永思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道。
“若是顾家真的知晓药引的事，怕还是要去顾家走一遭。”陆安春唇角微扬，笑道。
“只怕那顾心对你没什么好印象。”皇永思似笑非笑。
“谁又会拒绝送上门的银子呢！”陆安春朱唇轻启，笑意盈盈。
皇永思微微眯了眯双眼，眼眸中也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片刻间，陆安春却失了笑意，神色黯然道：
“说道银两，如今我倒是又多了一个债主。统共算起来，身上倒是又欠下了一千金的巨债。”
陆安春仰天长叹。
皇永思只觉得莫名好笑：
“我说过的，那些钱可以不用还。”
“那怎么行，大丈夫要言而有信，才是！”
“......可你明明是小女子？”
“我要去顾府，你别跟着我。”
陆安春丢下一句，就起身下了茶楼。
顾家的药铺遍布整个临安城，沿着长街走上一段，就能碰上一家。
不得不说这顾心很是会做生意，陆安春这一路寻来，倒也收获不少。
她发现这顾家药铺从外头看都差不多，可每家药铺售卖的药品，却大有学问。
在东街达官贵人住处附近，顾家药铺里大多摆放着人参鹿茸等滋补之物，店内各处皆以精细名贵之物为主。
可虽如此，往来之人还是络绎不绝。
在西街平民百姓之所，大多售卖一些日常所需药物，还有提供看诊的服务，也是门庭若市。
陆安春将长街上的顾家药铺逛了个遍，方才走进街角处的顾家总局。
“掌柜的，顾老板可在此处？”
“你是何人？”掌柜不停的拨弄着手中的算盘，眼都没抬。
“在下陆安春，求见顾老板，还请通传。”陆安春道。
“你可是庞氏医局的陆姑娘？”
“正是。”
掌柜这才抬头，望着眼前这一袭青衣，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实在很难相信前段日子临安城人尽皆知的雪肌丸之事，就是这位姑娘的手笔。
掌柜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川”字。
“掌柜的，你认得我？”
掌柜苦涩一笑，未搭腔。
“掌柜放心，我今日寻你家主子，是好事，定不会让你为难。”陆安春莞尔一笑。
“陆姑娘，你可莫要说笑了，你找主子真能有好事？莫要一会，主子又将我这把老骨头一顿训。”掌柜倒是有几分好笑。
“掌柜的，我今日是给顾老板送银子来的。你若是不请我上去，改日让你主子知晓了，是你让他错过了这一大笔生意，你说他可会怪罪与你？”陆安春轻笑道。
掌柜沉吟片刻，忙道：“姑娘稍候，老夫这就上楼去禀。”
陆安春点点头。
掌柜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陆安春倚在柜台前，望着长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片刻功夫，掌柜就忙不迭的下来将陆安春请上了楼。
她上到二楼，就看见一间装潢古朴精致的房间。
陆安春行至房门外，定住了。
“老爷，陆姑娘到了。”掌柜轻声道。
“请进来吧。”是顾心的声音。
陆安春微微点头，走了进去。
她看见顾心立在窗前，从那窗子望下去正好能看见长街上的热闹。
“顾老板，有礼了。”陆安春道。
“陆姑娘今日怎的有空到我处？莫不是姑娘后悔了，想把雪肌丸的方子要回去？”顾心朗声道。
“那不能够。顾老板，不瞒你说，我此番前来，是想同顾老板谈一桩生意。”陆安春道。
顾心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缓缓转过身，望着陆安春。
“陆姑娘，请坐！”顾心道。
陆安春缓步走到了顾心身侧的太师椅落座。
“不知陆姑娘，今日又想同我谈什么生意？”
“顾老板可知道口脂？”
“那是自然，不过就是妇人所用之物罢了。”顾心言语间流露出一丝轻慢。
“那顾老板可知，眼下这口脂可是一笔大买卖？”
“哦？你且说来听听。”顾心饶有兴趣道。
“眼下战事已平，人心已定，出来游玩的人一日多于一日，顾老板看着长街之上何等热闹。夫人姑娘们出街游玩，必定将自己打扮一番，那这胭脂水粉岂不好卖？”
顾心淡淡一笑，“说的不错。只是，如今据我说知这临安城有名的胭脂铺就不下十家，不知陆姑娘这口脂又有何过人之处？”
“顾老板果然是做生意的行家，一问就问到了重点。我们的口脂不仅颜色好看，而且还带着香气，只有亲近之人可闻。顾老板，你觉得这种口脂如何？”
顾心微微一愣，继而笑道，“不错，不错！此主意倒也新奇，只听闻花露带香，还从未听闻口脂也可自带香气。”
“而且我这口脂不止白日可用，夜晚待沐浴之后，涂在唇上不仅有异香还能滋养双唇，同雪肌丸一同售卖，上佳。”
顾心沉吟良久，手中轻摇折扇，“只是陆姑娘，这听着可是一笔好买卖，你自己做便是了，又何必找上老夫？”
顾心定定的望着陆安春，眼底幽暗一片，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我没钱。”陆安春摊摊手，无奈的耸耸肩。
顾心一愣，继而大笑了起来。
“庞氏医局最挣钱的雪肌丸我已双手奉上送给了顾老板，如今我还身负巨债足足有一千金。纵使这笔买卖再好，我也拿不出钱来了。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那我自然是要找临安城中最大的树了。”陆安春浅浅一笑。
“陆姑娘，果然是聪慧。”顾心笑道，“只是不知陆姑娘打算如何合作？”
“顾老板出钱，出药铺，我呢提供配方，负责售卖。卖出的银钱你我，八二分成，你看如何？”
“如此说来，陆姑娘岂不是在做亏本的买卖？”顾心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呢，不求财，只求将那一千金还了。不过我只出钱不出力，八二分，合理合理。”陆安春道，“只是还有一事，还请顾老板应允，若是日后在要庞氏医局配制口脂只怕是不妥，还请顾老板拨出一处宅子供我暂住，我好研制口脂配方。”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