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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涵海无垠

盛夏的阳光肆意挥洒在海面上,映照着的波光闪亮的让人睁不开眼。时间来到六月,得益于怡人的海洋气候,雷城的夏天也是清爽舒适,不仅为居民们带来了宜居的生活环境,也吸引了大量国内外游客的到来。

去年,在完成了章庄河杀人事件的侦查工作后,张万钧被李涛推荐抽调到了西海新区刑警大队工作,赵天杨则在实习结束后回到学校继续学业。脱离了派出所鸡毛蒜皮却又黏性十足的琐碎工作,张万钧也开始有时间经营自己的个人生活。毕竟到明年他就实打实的三十岁了,这个年纪还不结婚在老家可要被人笑话。按理说张万钧的条件不错,长相虽然算不上特别出众,但也算的是中上水平,独生子,又有着警察这份稳定的工作,从大学毕业后其实就有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但那时候他刚和相恋六年的初恋分手,后来又重新报考警察,扎根基层,一来二去也就“耽误”成了大龄青年。

话说回来他现在的女朋友还是赵天杨牵的姻缘。余琳是赵天杨警大师姐的高中同学,现在正在西海新区的师范大学读研。张万钧的工作调到西海后,两个人有了相处的机会,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这天是张万钧调休,余琳也没课,两个人就约好一起到西海的鱼鹰角游玩。鱼鹰角以前只是西海海边的一个普通小渔村,这几年产业转型后开始发展旅游产业,沿海建立了滨海栈道,种植了许多观赏花木。盛夏时节,车迟菊、绣球、蔷薇、金翅菊开满山坡、迎风摇曳,为原本碧海蓝天的宁静夏日增添几分梦幻的活力。余琳今天穿了一件牛油果绿的连衣裙,显得整个人清爽恬静,盛夏微风里两个人缓步在栈道上,像是一副温馨的油画。

“哥哥,你们刑警是不是每天都有案子要办啊?有没有什么比较刺激的,你能跟我讲讲吗?”余琳走在前面俏皮的问到。

张万钧挠挠头说到“是,也不是。你要说案子确实每天都有发生,但一般都是口角冲突升级后的故意伤害啊,然后西海这边城乡结合部可能有一些盗窃和抢劫类的,现在最多的反而是诈骗类,你想听的那种惊心动魄、曲折反复的可以拍电影的,反而不太多,基本上几年才会出一个大案要案。”

“那你之前没遇到过比较离奇的案子吗?”

“啊,有倒是有,不过也不算离奇了,去年章庄河行李箱抛尸案你听过吗?”张万钧把目光转向海湾对岸的方向。

“啊,我知道,后来我看到案件通报了,说是建筑公司的女高管失手杀了她的老公?”余琳窃声问道。

“嗯,她最后本认定成了故意伤害,法庭综合考量后判处了缓刑。他们公司的秘书最后被认定为故意杀人。这个案子当时是我办的,你想听我可以跟你说说。”

“想!这听起来就很精彩。”余琳像小鹿一样的眼睛里闪亮起好奇和兴奋的光亮。

“行,那我们去前面餐厅坐着聊吧,也快到饭点了。”张万钧指了指远处坐落在岸边岩壁间的涵海楼。

涵海楼是西海以前的豪华星级酒店,因为独特的观景位置,奢华的服务品质闻名。在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后,公务接待风气不断纯净以后,酒店开始转型走亲民路线,寻常百姓也可以有机会进入其中消费。

张万钧提前在一楼餐厅的景观位预订了位置。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连绵不绝的海浪从天际线延伸过来,一开始只是浑然一体的海天区域里的层层褶皱,等雪白的浪花堆叠在窗边的岩壁之时,涛声激荡和餐厅里的钢琴伴奏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韵味。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海边,品尝美食,观赏景色,张万钧绘声绘色地跟余琳讲起了章庄河的故事……

“诶,真是个令人心痛的悲剧,他们本来都应该有更好的结局的。”余琳听罢,感慨道。

“有些时候亲密的人也容易伤害彼此,一个决定就可能改变人生的轨迹。”张万钧面色戚然的讲道。

“哥哥,你说,像闻君这样优秀的女性,如果能有一个更加公平的社会环境,她不用回家照顾孩子。或者王大鹏能够支持和理解她,让她有机会在职场上证明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

“嗯,大概就是社会转型期的阵痛,还没法保护好、调节好闻君的优秀,王大鹏的恼怒,魏林的偏执还有周建豪他们和主流社会的疏离吧。”

“所以,才需要像哥哥这样的警察来保护我们呀。”余琳笑着把手伸过来,张万钧握着这双柔软温暖的小手感受到巨大的力量。

“怎么样,菜还合胃口吗?”张万钧笑着问。

“嗯,不错不错,酒足饭饱。哥哥,咱们去转转吧,难得来一趟这酒店,我要拍好多好看的照片。”余琳也笑着起身,她早就在社交软件上收集过涵海楼里的打卡攻略,今天来了可不能白跑一趟。

两个人出了餐厅没走几步就发现酒店回廊的过道上已经站满了人,大多数年轻的女孩儿偶尔有几个男孩儿穿插其中,他们都手持荧光板或小条幅,还有人拿着比人还高的大海报,吆喝着“辰星!辰星!”

余琳原本想躲避人群寻找一些可以拍摄的角度和几位,但无奈粉丝们的热情实在可怕,很快就把她和张万钧裹挟到了队伍里。她朝前挪动着脚步,感受着张万钧站在她身后,不时还会伸出双臂帮她遮挡人群,感到格外的心安。

“陈星是谁啊?”张万钧贴耳问向身前的余琳。

“嗨,就是现在最火的小鲜肉啊,哥哥你都不看电视吗?”余琳说着也踮起了脚尖。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沸腾和尖叫声,人群目光的中心,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被一众保安簇拥着从电梯间里走出来。

张万钧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位新进顶流了,只见他跟随保安,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衣着新潮光鲜,发型妆容也都被精心打理过,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看不清表情,唯一露出的嘴角也显得平静的有些冷峻,他并不理会周围粉丝们的热情应援,只是兀自向前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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