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百草秋烂

赵天杨虽然现在长的人高马大，小时候也曾是个中药罐子，再加上外祖插队时师从过湖南乡下的一个老中医，小时候也是一副又一副中药汤子灌着长大的。若是以前闻到着飘荡在空中的中药铺子味儿，赵天杨已是汗毛倒竖，但此刻许久没回过家的他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竟感到了一丝亲切。

“想啥呢？天杨”曲泽童看他站在门厅里不说话用胳膊杵了杵。

“我在想咱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线索，这样既浪费时间也容易暴露目标打草惊蛇，咱们可以从沈末那条线着手。”

“说是来核实刘爷爷的情况？”

“英雄所见略同。”

两个人很快在公示牌上找到了沈末，她的职务是康复科副主任。两个人根据指引踱步来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请问，沈末沈主任在吗？”曲泽童轻扣门框问道。

“您是？”办公桌前一位女医生抬起头疑惑得看着二人。

“沈主任您好，我们是金山岭派出所的民警，想跟您了解下刘进才刘爷爷的情况。”曲泽童礼貌的领了个礼并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示意。

“警官，您误会了，我不是沈主任，我是她带的研究生，我叫赵苗苗。您二位着急吗？我跟她电话联系一下，看她什么时间能够回来。”赵苗苗说着起身摘下口罩，将二人请进办公室。

曲泽童看着女孩儿清秀的脸有些懵，赵天杨看得出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把话接过去。

“不着急，我们也是顺路过来，没有提前和沈主任约好，打扰了。”

“二位请坐吧，沈老师去开会估计要午饭前才能回来，二位要是不急可以稍等一会儿。请喝水。”赵苗苗递过两杯温水，声音轻轻柔柔的。

曲泽童在荷尔蒙的撞击中缓过神来，“好的，那我们在这儿不会打扰您工作吧。”接过水后又想起什么递过去一张警民联系卡“这是我的联系卡，我叫曲泽童，是咱们辖区内的民警，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

女孩羞涩一笑把卡片收下接着说道“不打扰，最近我们康复科的工作不忙，主要都是帮着药剂和体检他们做些数据汇总的活儿。”

“嗯？咱们中医院这边也能体检吗？”赵天杨顺势问道。

“是啊，望闻问切嘛，本来就是看家本领。另外现在讲究中西医结合，像胸透、血常规这些检测我们医院也能做，再加上以前很多企事业单位都是和我们医院挂钩保障的，所以我们医院每年春秋天的时候体检任务还不少呢。”赵苗苗率真和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哈哈，那挺好，这离我们所也不远，以后我们也能来这儿体检了。老曲你说是不是啊？”赵天杨笑着戳了戳曲泽童。

“啊，对对，离得近，挺好，挺好。”

赵苗苗看着两个大男孩笑闹着，接过话问道“不过您们公安的挂钩单位应该都是雷大附属医院吧，他们那边医疗器械更先进、科室门类也更齐全的。”

“诶，那人太多了，而且体检嘛，每次不都是走个过场，我看还不如来咱们这儿人少还清净。到时候辛苦小赵医生帮我们公关下，给我们盖个体检合格的章就好了。”曲泽童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哈哈，那倒是问题不大，我看咱们两位警官都是神完气足的，身体肯定都很好。”赵苗苗笑意盈盈，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让人十分欢喜。

“诶，也不行了。老是熬夜加班的，这颈椎、腰椎也容易出问题。”赵天杨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活动活动。

“那倒是跟我们科室对口了，回头二位再有身体不爽利的时候，可以来挂个我们科室的号，帮着你们调理调理。”

三个年轻人七嘴八舌的聊了半个钟头，一直也没人前来打扰，看得出这康复科真是不太忙的样子。等到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沈末果然像赵苗苗说的一样回到了办公室。

“抱歉，让二位警官久等了。我这也是临时被通知去市里开会，这不是冬季传染病易发时段，给我们都分派了任务。”沈末神色清冷，但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纪要年轻不少，只是和上次在桥东头社区门口匆匆一眼相比她的脸上也多了不少倦色。

“您客气了，沈主任。我们也是顺路过来，没提前和您沟通，是我们打扰了。”曲泽童答道“其实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刘进才，刘爷爷的情况需要跟您确认下。”

沈末点头应和。

“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您也关照刘爷爷的身体有几年了，那您肯定也能感受到他现在的病发情况还是比较危险的，需要家人时刻在身旁照料。您和刘爷爷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还要替他隐瞒情况联系社区呢？”

沈末点点头说道“二位一说明来意我就知道了，但其实呢，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对老刘是有感情的。”

办公室的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谁都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打破这份尴尬。最后还是赵苗苗先反应过来起身想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苗苗，不用关门，这没什么好怕人的。”沈末示意她坐下然后接着说道“老刘是我父亲的战友，我父母在转业到地方后从事教育工作，07年他们接受了支援西部去四川山区支教的任务，后来就遇上了大地震……我那个时候正好读高中，是老刘和张阿姨接纳了我照顾我直到我考上大学。”

沈末思忖着讲道“老刘和我父亲不一样，虽然也是军人出身，但是他向来只对自己严格，对身边人都是谦和温良的，对于那时候青春期的我来说他就像暖阳和春风一样吸引，但我也能看到他和张阿姨的感情很好，所以我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