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他是天才,也是凡人
【所以那间客房里的“泡泡”就是查德威克博士的“忆质”？？】
【难怪可以“存活”两个琥珀纪...】
【公司根本没有为博士延寿，而是在他肉身消亡后继续监禁意识！可恶，这就是所谓的“存护”吗？（怒）】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查德威克这样的“天才”都敢迫害，还自诩为“存护”的追随者...资本家果然都该被吊死在路灯上！】
结合之前在查德威克现实中的房间内看到的一幕，蓝星观众哪还不明白？
公司与家族的“延寿”手段的确与寿瘟祸祖无关。
而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监禁查德威克死后的意识，不让它消散。
如此。
才有了短生种“存活”两个琥珀纪的“奇迹”...
生前承受代价，死后亦无自由。
说完自己的判断，查德威克像个无助的孩子，颤声道：“我很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会在死亡到来的那一瞬土崩瓦解。”
“现在的我尚能掌控自我，可死后呢？”
“照这样发展下去，公司迟早有一天会再次掌握‘虚数脉冲’的全部技术，并垄断它。”
“到头来，我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年轻人...你能帮帮我吗？”
“我不怕死，但我怕我的死毫无意义，甚至成为那帮家伙茶余饭后的笑谈...”
饶是景渊都不忍迎上这位老者浑浊的目光。
他轻叹口气，向身旁虚空道：“都听到了吧？接下来交给你了。”
“将军阁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熟悉的男声在房间内响起。
下一刻。
螺丝咕姆出现在景渊身旁。
他向景渊行了个绅士礼，简单打过招呼后，面向台阶上的老者：“请容我否认，查德威克博士...你的努力并非徒劳。”
“螺丝咕姆？！”查德威克惊讶起身，情绪激动，以至于有些结巴，“我...我从没想过...从没想过还能与你相见...”
景渊上前搀扶。
这一刻的他不是什么仙舟将军，只是陪老人说话的晚辈而已。
虽说没进入禁地前经常会将陪自己下棋的大爷气到咳嗽...
但“尊老爱幼”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美德！
螺丝咕姆淡然自若：“我也一度这么认为，都说‘命运无常’，但它还是向你我展现了善意的一面。”
“我与景渊将军来此是想告诉你，博士，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哪怕是在肉身消亡之后，你仍然坚守着有关‘虚数脉冲’的知识，并未给居心叵测之人留下可乘之机。”
“能做到这一步，凭借的并不是‘选择性阻断药’，而是你铭刻于意识根底的执念与坚持。”
查德威克神情微滞。
在景渊的搀扶下重新坐回台阶后，才逐渐释然。
像卸下重担似得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半晌。
他抬头看向螺丝咕姆：“螺丝，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在后悔...”
“当年第一次与你相见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却屏蔽了自己的心声。”
“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我却憋了大半辈子。”
“我想...是时候将它说出来，让你，也是让我自己听见了。”
“说出来吧。”螺丝咕姆颔首。
又宽慰道：“在我看来，人类的生命转瞬即逝，很少有人能不带遗憾的迈过终点。”
“你的人生并不幸福，但能拥有此刻...至少代表它是完整的。”
查德威克：“......”
“我加入‘虚数坍缩脉冲’这项实验不是为了任何理念，只是为了自己。”
“我想让自己的才能和领域被世界看见，仅此而已。”
这段藏于心底大半辈子的话，终于被他说了出来。
抛去【存护】，抛去所谓的大道理，他是“天才”，也是凡人。
寿不过百，放眼宇宙万千种族再普通不过。
能用仅有的寿数在宇宙间留下耀眼光彩，又是多少人毕生所求？
屏幕前的龙国观众感慨万千...
【唉，天才也难当啊！】
【该说不说，我要是有博士这般才华，恐怕早就黑化了，只要能名留千古，管他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呢...】
【纳努克给你点了个赞，并邀请你成为[毁灭]的令使（狗头）】
禁地内。
表露心声的查德威克明显轻松不少。
向身前二人道：“谢谢你，螺丝咕姆。也谢谢你，年轻人。”
“将心里话说出来后，我感觉好多了...也许从未这么好过...”
“辛苦了，查德威克博士，”螺丝咕姆看向景渊，“接下来就交给我和将军阁下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便由我们陪你走完最后一程。”
查德威克安然颔首。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结局。
最后的最后还有熟人相送，已是难得...
不过想起些什么的他还是向螺丝咕姆询问：“螺丝，能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我想知道...俱乐部里的各位是如何看待我的？”
螺丝咕姆知无不言：“抱歉，我并未专门收集过多数人的意见。”
“不过有一位女士的评价，我应该可以代为转述，”他话锋一转，“#79卡尔德隆·查德威克——用短短数年时间，突破了许多长生的老妖怪们几个琥珀纪都突破不了的难题。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天才’。”
“货真价实的‘天才’吗？呵呵呵...”查德威克满意一笑。
并未追问是第几席的评价。
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缓缓起身，与螺丝咕姆结伴走出房间。
景渊也在同一时间离开心绪空间，回到朝露公馆的客房内。
“完事了？”
耳边传来刃那淡漠的...关心。
“嗯，”景渊点头回应，又问，“那只傻鸟回来了吗？”
“没有，不过你那小弟刚才发来消息，我帮你回了。”刃将他的超距遥感甩了过去。
顺便吐槽：“弄这么嚣张的‘手机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单挑一群星神呢。”
景渊无奈警告：“你温柔点不行吗？我这手机...我这超距遥感价值不菲，摔坏了别怪我把你送去庇尔波因特领赏钱！”
“哼。”刃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