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泼天富贵
不多时。
季兰芊手握长剑而立,那剑身漆黑,剑柄暗红,上面挂着一条红色的丝带,沉重又张扬。
她按捺心底的恐惧,声色坚定而霸道,“手握墨麒麟者,万军俯首称臣。”
一瞬之间,那些守墓阴兵动作都停下了,朝她的方向单膝跪地,而后,行大礼。
江鹤这才松了一口气,拉上腿软的八爷往将军的棺椁处走去。
薛候和大青也跟着过去,这场恶战彻底结束,活着的只有他们五人,除了被护着的八爷,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彩。
季兰芊手握长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一方面是这剑太重,另一方面是她的手臂上的伤,还在顺着手腕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不敢松手,就怕这群阴兵会再次朝他们攻击。
“找路,快点。”她开口催促他们。
齐铁嘴才有了几分力气,就拿纱布给她的手腕缠住,朝江鹤道,“开棺,这四周没有路,只有开棺才有一线生机。”
江鹤点头,和二猴大青三人试图打开石棺。
季兰芊垂眸看着给自己包扎的人,眉眼温和低声开口,“心疼对吗?都是为了救你伤的。”
这话简直让本就自责的八爷更自责了,她挡在自己面前时,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甚至有个念头在心里,他护不了她,为什么,齐家的人只能算命起卦?
“抱歉,我不该让你跟着我来豫州,九门之中属我最没用了。”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温柔,只是有些别样的沉重。
是啊,九门之中佛爷的军阀为首,其次二爷的身手最利落,黑背老六游荡江湖,陈皮阿四更不用提,他师承二爷,能抗能打。
就连都是女儿家的霍家,每个都是难得的武术高手。
在他们这群人中,最没有亮点且声音最小的就是齐铁嘴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除了身手差了点,倒是也没什么缺点。”她嘴角浅浅露出一个弧度。
齐家的八爷,脑子转的快,算命起卦的本事也已经做到了极致,人总得有个小缺点。
八爷抬眸对上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被大小姐嫌弃了。
后面江鹤他们推开了棺盖,里面的尸体保存完好,除了皮肤苍白,根本不像是死了,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八爷,这尸体到底是什么技术保存的?”江鹤下过不少斗,也见过死了几百年的干尸,像这种千年不腐的技术,倒是第一次见。
季兰芊扭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开了眼了,若不是知道有这群守墓阴兵守着,她还以为是刚死不久的。
齐铁嘴上前查看,手伸进去捏住了尸体的下颚,口中一块玉就露了出来,形状似像夏季树上的蝉。
“玉蝉,好东西,我很久没有见过了,都说,死后口中含蝉,可以得道成仙。”
“这得多少钱?”江鹤。
“就这个小玩意拿到北平的新月饭店去拍卖,至少,这个数。”齐铁嘴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万?”
“不懂行,至少五亿,你江家倾家荡产能到手一个。”
齐铁嘴这话一出,任谁都盯着这玉蝉看。
能拿出这一个出来,就是咸鱼翻身的利器。
简直是跨越阶级,从底层农民阶级,一跃进入豪门的敲门砖。
四个大男人都细细盯着尸首的嘴看。
季兰芊在一旁幽幽出声,“想要就拿,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我快撑不住了!”
齐铁嘴目光看向江鹤,“取吧,还愣着干什么。”
江鹤指着自己,有些诧异,“我?”
跟着九门下斗,按照规矩里面的大货,都属于九门所有,霸王条款,不允许有任何异议。
江鹤哪里知道齐家八爷这么大方的就让给他了。
五个亿!!这泼天的富贵,也轮到他江家了?!
既然这样,江鹤自然也不客气,他下手稳准狠的将尸首的下颚卸掉,那块玉蝉就直接露出来。
将玉蝉拿出之后,将军的尸体瞬间成为一具干尸。
齐铁嘴倒是觉得江鹤这人能处,他做事稳守规矩,也配得上拿墓里的东西。
“拿好了,据说乾隆帝死后口中便含着一个玉蝉,价值或许不止那个数。”八爷补充着,顺便让他们把干尸抬出去。
江鹤赶紧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然后随身携带。
薛候还悄悄靠近江鹤,小声说,“老大,这八爷可真大方。”
确实,若是换了九门的狗五爷,他们肯定没得分。
江鹤眸光扫过阴兵手底下死的几个兄弟,叹了一口气。
也算是他们应得的吧。
干尸抬出来之后,底部是一块压棺石,大青和薛候帮着抬了出去,底部露出一个洞口来。
齐铁嘴手中拿着罗盘查看,“没错了,这底下通往另一处,很可能就是这座墓室真正的墓主人。”
看着他们还在磨蹭,季兰芊彻底没了力气,她将手中的剑一丢,几步上前按着棺沿翻身就跳了下去。
这动作利落的不敢想象。
那群阴兵刹那间就重新站了起来。
八爷还想说句什么的时候。
江鹤推了八爷一把,人直接就跌了下去。
还能听到八爷的一声哀嚎,“给我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啊,简直是野蛮人。”
随后江鹤,薛候和大青也跟着跳了下去。
下落之后,季兰芊稳住身形,打开手电先观察四周的环境,是个甬道。
身旁有人落地,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哎呦我的老腰啊,你们都能站稳能不能帮一把我,这趟跟着你们也是遭了老罪了。”八爷絮叨着吐槽。
季兰芊弯腰扶他一把,嘴里道,“那底下的甬道不会就是个排水渠吧。”
手电的光照在甬道中,里面的水不浅,至少要到膝盖处。
齐铁嘴站稳去看,倒是丝毫不慌不忙。
“现在外面正在下暴雨,有积水很正常。”
五人就在原地休整一下,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随后包裹着小腿蹚着水继续深入甬道。
半路上季兰芊甩了甩有些酸的胳膊,第一次遇见这么刺激的墓室,她现在才缓过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