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心疼老朱,船队归来
吕家的事情就像一股微风。吹过明己平静的生活。没掀起一丝涟漪。
明己去了一封信后后，就不再关注了。他相信老头。
江水湍急，时间横渡，不知多少被带入大海。
侯府如旧，侥幸渡江的时间，让一个慵懒的少年从吊床上撒了起来。伸伸懒腰，抖了一地余晖。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少爷，你不饿吗？”
明己看了虎子一眼不想理会，向饭桌走了过来
“还是在院里吃饭凉快啊”
“是啊，少爷。总算是放晴了。这雨下的可真够久了。江水都涨高了不少呢”
“雨过天晴艳阳天。吃饭吧。对了，小青。汤圆呢？”
“小桃带着小姐坐小火车去了”
“哦，咱们吃吧”
码头到镇江城的距离不算太远。所以这条铁路很快就铺设完成了。
承重量不大，只铺了少量的碎石。用来实验的。加上沈旺投入了大量的人。才使得这条铁路快速完工。
试行的时候，明己带着汤圆去看了看。汤圆站在轨道车上很是兴奋。
像老式拖拉机的车头，拖着几块木块在轨道上蠕动。明己看了一会儿也就没了兴致。
不过，也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吧。接下来就能自己走了。明己还是很欣慰的。只是连绵的大雨。让大家迟迟迈不出第二步。
汤圆这几天，估计比谁都期待天晴。难怪今天没看见它。明己可不会顾忌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汤圆还是很自由的
“就是不知道这场大雨会损坏多少庄稼了。眼瞅着快秋收了。有些可惜了”
听着小青的惋惜。明己开口道
“下雨很正常的。小吴大人也提前要求大家挖排水沟了。没事的。”
明己知道吴琳对农事的看重。提前就放了行文，要求各县防雨。加上朱?在下面乱窜。使得镇江吏治格外清明。
“韩教授，你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小青比你适合当官啊。”
韩清夹菜的手一顿。也不搭话，继续吃饭。他已经习惯了
“韩状元？我给你说话呢。表示一下啊。不会自惭形秽了吧？哈哈哈。你这样更不适合当官了。我给你说啊，当官首先脸要……”
“少爷，食不言寝不语”
“谁说的？我爱说梦话还不能睡觉了？还食不言？你不鬼扯嘛？少爷给你普及一下饭局文化……”
韩清看着明己喋喋不休。有些头疼，也不搭话。每找一句圣人言，少爷总能找一堆理由来推翻自己。十分无奈，有时候甚至怀疑书上是不是错的了。
小青终究还是爱韩清的，看着明己妙语连珠。韩清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无奈出声道
“少爷～，你别说相公了。相公说读书明理，小青觉得书上也是有道理的。错了也不能写在书上不是。”
“哟～，小青。护犊子啊。好了，不说了。吃饭”
明己笑了笑，自从上次忽悠过韩清后。双方角色互换。对韩清的念叨免疫了。反而能怼得韩清一言不发
“少爷，小青妹子这样是不是慈母多败儿？”
“哈哈哈，虎哥！这是形容母子的。不过，你这意思倒是挺对的！”
晚饭在大家的欢笑中收尾。只有韩清闷闷不乐。
小青的话也给明己提了醒。洪武自然灾害可不少。老朱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救灾。明己倒不担心洪水，黄河决堤后重新加强了。今年不会担心洪灾发生…
不得不说老朱对百姓还是挺好的。曾说过，给百姓宽仁的政策不给实惠是没用的。他是真会开仓放粮。饿死一个灾民，主官连坐。
开国之初，洪武二年民生凋敝，诏免山东、北平、燕南、河东、山西、北京、河南等处税粮。去年江浙水灾，山西旱灾。免了田租赋税。
整个洪武年间，均在免税。自己穷的叮当响。吃最硬的烧饼，打最硬的仗。老朱一生还真是不容易。丧妻丧子的。唯有对不起官员，却没负百姓。
哎，今年不仅仗没打赢，山东陕西还会闹饥荒。汉中好像也会发大水。明己想到这些，既然来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虎哥，去把沈旺叫来！”
虎子见明己脸色不是很好，也没多问。转头就走了出去。
明己继续回想洪武一朝的天灾。往后几年好像都会闹饥荒。洪武七年苏州也会。不过那时，土豆应该能起作用了。应该能应对了
洪武十一年后。就会好起来了。唯一需要注意的。洪武八年黄河决堤。十一年的海水倒灌。
黄河问题，找个机会给老朱通个气。可以避免。这江苏海水倒是个难题。面对自然伟力。后世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更别说现在了
“侯爷，你找我？”
明己瞎想的时候，沈旺就来了。他今天正和烧开水的工作人员在四海邻庆祝小火车成功提速。离得不远。来的很快。
“嗯，从明天开始。研究费用和书院生活标准减半！告诉大家坚持一阵。算了，研究费用不用减了！”
“侯爷，可是缺钱？咱们商会还有些余钱。若是不够，我沈家也略有薄财的。”
沈旺有些纳闷，不过哈哈一笑说道。
明己翻了一个白眼，你家那叫薄财？不过这事不营利。和沈家是合作关系。不好强人所难
“你当家了再说吧。江南富庶，秋收在即，粮价也不会高。让你哥收粮。大量收！在军营边上修一些粮仓。注意防水就行。”
“侯爷，你糊涂了吧？这买卖不能做啊。新粮快出了。收这么多粮食不是砸手里了嘛？”
不废话嘛，我能不知道这是亏本生意。明己看着沈旺说教的样子忍不住腹诽。
“旺仔，你说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当然是钱重要了！”
对于沈旺的回答，明己并不意外。毕竟这小子从小不缺。毕竟人越缺什么。就觉得什么就越重要。更何况是眼下这个时代
“那就行了！按我说的做吧！这事要快！生意可以都停了！这件事很重要！”
“是，侯爷！我明天通知大哥”
“你大哥不是在对面嘛！你回去就派人通知吧。这事的快！”
明己担心就是这场大雨引发的洪涝。灾情传过来，粮价绝对会上涨。能省还是要省的。
沈旺点头答应，便被明己赶走了。汉中本是关中粮仓。要是受灾了。仅靠江南一地维持几个灾区怕是有些难了。
南直隶人也不少。这时代本就产值不高。还少一个产粮地。老朱该难受了啊。
明己不由怀疑，难道五行之说是真的？大明南方朱雀，属火。明取太阳真火。所以能克蒙，大哉乾元，属金。清属水覆明。火命王朝旱灾频繁。水灾泛滥。小冰河时期都旱个四百多次。
而且老朱好像也信这一套。给儿子取名都是带木字的。主木德。木生火。下一辈又是火字旁。甚至还有一个玩火的。
明己摇了摇头，自己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算自然不可抗，只要了解就能运用不是。不然怎么叫人定胜天呢。
大明这把火。只要烧得够旺！水都给你干成水蒸气，推动大明。沈秀这两天也该回来了。交通不便还真是麻烦。一个南洋就用了近半年时间。
“哥，汤圆回来了。哥，小火车可好玩了。跑好快啊。小桃姐姐是不是很快？汤圆明天放学还要去……”
汤圆跑回来，激动的声音打断了明己的瞎想。明己看着汤圆，就那破玩意儿能跑多快。估计改良后也就和驽马的速度差不多吧。还是需要不断改进的
“想去就去吧，不过得让小桃带你去。你们吃饭了吗？”
明己倒不是怕她一个人跑丢了。主要是轨道车没有座位。就拉着几个木板货舱。还是有人看着点好。
“吃过了，吃过了。沈旺哥哥带我们去酒楼吃的。大家都去了……”
汤圆今天很是兴奋，轨道车对明己来说，火车都算不上。甚至不如一个手办。
对汤圆来说。就堪比神奇了。甚至颠覆了想象。李鸿章当年想必比汤圆还震惊吧
明己和汤圆玩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了。
接下来几天。一切如旧。明己每天上午都会去书院误人子弟。下午回家打打台球。晚上挤兑韩清。日子过得很充实…
镇江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好像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只有太平侯府，一切如旧。
研究院，明己赐了一个县子爵位。给了一个提升蒸汽机功率的匠人后。大家都开始闲吃饭碍事了。
火器进展也很不错。开花弹技术成熟稳定了。已经开始钻研明己说的拉线引爆方式了。
燧发枪没有太大的改进工艺。利用水力车刀拉膛线。对发射钢珠的效果并不显着。
后膛枪倒是做出来了，就是子弹太危险。黑火药作为发射药，燃烧不完全，残留物又多。且燃烧速度太快。容易炸膛。
还得靠方士弄出硝化棉才行，硝酸和硫酸已经做出来了。明己也告诉了他们，可以用棉花，淀粉等一起实验。用硝酸和碳水化合物制硝化纤维素。就是木炸药的后代。
工坊也有不小的进步。明己已经给未来的自己埋上一坛酱香酒了。
四海邻也开始售卖了。并没有取名男儿红。入口细腻，醇厚，回味悠长。只因他够五十二度。明己叫他男儿血。浓香清香想必也会慢慢出现。
玻璃，白糖，布匹服饰等沈荣也开始在江浙一带售卖了。
铁质农具现在只是在镇江普及。镇江的县令不仅忙着治理民生。还需要鼓励有志青年练习台球。只因明己说过，谁在年底台球打牌夺冠可得百两纹银。
镇江的百姓对土地新政十分满意。没有了苛捐杂税。也不用担心土地兼并。田税三分。有了朱?的巡视。总算是有了一点人权。吏治清明。官良民善。
当初被明己欺骗的小世家，大部分加入了皇家商会。跟着沈荣从新积累本钱。
时机成熟。也许会转型成工厂主和各道经销商。鲸吞市场。少许顽固派经过朱?的教育。现在应该有了新的父母了吧
镇江有了变化，好像又没变。吴琳每天起早贪黑工作。政务派发，汇总。主持会议。发工资。操碎了心。可大家最感谢的还不是他。
九月，新的美好不期而遇
镇江的码头，江面铺满了巨大的楼船。小火车费力的拉着货物向镇江城爬去。官道上的板车络绎不绝。
明己也从书院赶了过来。看着江上生楼阁，不由感叹
“这要是有人想投江，不得把脑袋撞破啊”
沈秀在码头主持着大家卸货。明己朝着他走了过去。
“侯爷……侯爷。我回来了。”
沈秀明显有些激动了。再临故土。心情难免触动。他这一趟亲赴南洋。带回来的东西可不少。他自己的收获也不少！
“沈先生，辛苦了。此行可算顺利？大家都没事吧？”
“侯爷，不辛苦。在下还要感谢侯爷给了沈秀出海的机会。只是折损了一些人。对不起，侯爷。有些兄弟不适应海上生活。和南掌国起了一些冲突。麒麟军折损了一个班。”
“没事，你们是开拓者！他们是英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受点伤不算什么。你们辛苦了”
“谢侯爷谅解。侯爷，我们这次带回了……”
明己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
“不着急，回头再说。你先安排卸货吧。回去休息下，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明己说完转身看了看出海的麒麟军。现在他想知道这个南掌是怎么回事
“麒麟军，集合！”
王威快速的集结队伍，他是六安侯之子。在军中历练，被放到了骁骑营。也是这次出海的军事主官。
很快士兵便集合在一起了。虽然依旧沉默，不过脸上喜色是掩盖不了的。明己对这群英雄鞠了一躬，才出声道
“大家辛苦了。给麒麟军长脸了。本来我想让你们休息一个月归建。不过，刚刚得知我们有十个兄弟没回来。谁来给我讲讲是为什么？”
王威快步上前，朗声道
“启禀将军，我军行至南掌。与些罗交易。两国敌对。南掌不满，觊觎我军财货。偷袭我军。末将率部拼杀。斩敌百人。阵亡十人。有护卫宝船之责。末将只能撤离。请将军责罚”
“你做的对。有功无罪。那什么南掌国位置在哪？”
“启禀将军，南掌位于安南之西，占城之北。些罗之东！”
“好。此乃国仇！不可不报！三日后。麒麟军全军出海！麒麟军有仇必报！你带路。你再辛苦一次！其余人想回家的就回家吧”
明己都不知道这个南掌是什么国。占城，安南之辈。想必就是一些县城之流吧。
大明第一次出海，就敢出手抢夺。若是不立威。以后这些国家不得都伸伸手。老朱目前腾不出手。云南，土默特，鞑靼，乌斯藏等还在周边等着他呢。这个还得自己来
“报仇！报仇！”
明己看着大家，明白他们的意思。这支精兵，加上火炮。打一个不入流的小国。绰绰有余了。
“好！报仇。你们刚回来！那就五日后出发！继续卸货。今晚大营给你们庆功！”
明己说完就站在一旁。不再打扰大家。沈秀看着明己。心里百般滋味。他知道以后出海，又多了一份保障。
天色暗了下来。出海的军士归营，大家给他们献上了崇高的敬意。码头由在营的军士接管。沈旺安排的人继续卸货。
军营里。明己解了禁酒令！四海邻的厨师也被抽调了过来帮忙。
大家在校场会餐。沈秀等人也被邀请过来了。好像有些忌惮。毕竟是吃过犒军的亏。明己安慰了几句才跟着过来的。
明己对出海的军士称赞了一番后。让大家自由行动了。沈秀也开始汇报这次的收获了。
“侯爷，我们带回你说的番薯了。除此之外还有蓝宝石，生姜，胡椒，乳香……”
明己听完，只是对番薯十分满意。宝石，香料明己倒是不怎么在意。温饱没解决之前，这些点缀没什么大作用。
胡椒粉自唐以后都是贵族所用。百姓也没见过。好像是爱吃菠萝的小马带进来的。
“对了，侯爷。我给侯爷带了一个祥瑞。上古瑞兽麒麟！”
明己一听。莫非世上真有麒麟。也不对啊。麒和麟不应该是两吗？
不一会儿，王威就把祥瑞带了过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场面格外安静。明己打眼一看。
麋身马蹄，头生肉角，不鸣不叫，红云紫雾，的确符合人们印象里对麒麟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部分特征的认定。
明己看着沈秀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就是长颈鹿幼崽吗？不对啊。这玩儿意在非洲呢。你们也不可能去到哪里啊。这从哪获得的？”
沈秀见明己否认了。侯爷还认识麒麟？随即开口道
“侯爷，这次船队庞大。我们出了苏门答腊。去了古里。见与麒麟相似，便高价购买想着让侯爷瞧瞧。还带回来当地的孔雀……”
明己有些无语了。还跑三哥地盘去了。不过你带的这些东西没用啊。不过的确适合回来卖钱。
出海是去套资源，圈别人钱的。不是回来赚自己人的。总不能，为你我用了大明的积蓄，飘洋过海的来看你吧。
“沈先生，你误会我出海的本意了。这些东西于国无用。宝石不解饥饿。这些动物更没用了。只是好看而已。搞不好还容易物种入侵……算了，我说简单一点吧”
“我们出海，只要两样。粮食和黄金。粮食能活人。黄金是硬通货。没了黄金。这些国家钱都得使用大明宝钞。当然香料种子也可以带回来丰富大明物种。以四海富大明！不是出去弄些奇物回来，赚自己人的钱。明白了吗？”
明己把自己出海的本意给沈秀说了一遍。当然这次出海带回来的黄金也很可观的。不过眼下大明最缺的是粮食。总不能让灾民报着黄金啃吧。
“侯爷，在下铭记！”
“嗯，沈先生。你只是习惯了商业思维。钱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你可以把自己当做为国谋利。钱只是货币。资源的购买力而已。资源才是本质。
对大明来说。资源才是最重要的。一只长颈鹿除了观赏别无他用。灾民看着它不能饱腹。国库也不能放它进去生财。花这钱就是浪费。拉一船粮食回来。又如何？
你可能觉得粮食回来不赚钱。出海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回来赚钱。大明商人。有些钱。可以不赚。值不值不是衡量标准。该不该才是！你可是要做尚书的人。加油！”
“谢侯爷指点。沈秀受教。侯爷放心。我必是大明商人”
“沈先生，严重了。我想麻烦你和麒麟军这次一起出海。去坐笔生意”
“侯爷，在下愿往。不知侯爷说的生意是？”
“卖国！这南掌不知有没有一县之地。麒麟军必能覆灭他们。这块飞地对大明无用。扔了可惜。
安南和占城估计都想要吧。卖给他们。谁给的粮食多就卖给谁。价钱不满意，就放言我大明可以当做驻兵地。他们也不想身边多一个爹吧。只收粮食。占城一年三熟。他们粮食不值钱。你使劲要。”
明己也在想要多少合适。不了解没有发言权，反正往死里要就对了。又不是不能分期付款。
“侯……爷，这……，沈秀谢过侯爷！”
沈秀激动了。史上会记载。洪武五年。沈秀与南洋出售一个国家……
“别激动。不卖一两个国家的商人不是好商人！大明皇商卖一些国家很正常。同时也能敲打一下他们。不该伸手的别递爪子。”
明己站了起来，看着麒麟军。举起酒杯
“兄弟们。咱们十个弟兄被人留下了。等着你们去带他们回来！五日后出发！以复仇的名义。郭英。去接他们回家！”
明己平淡的说完。就不在言语了
“末将领命！将军放心。此仇不报！郭英自戮阵前！”
“你自己做主。我只要他们回家！多带些火炮，让他们听听家乡的声音。”
麒麟军留守部队从出海部队了解到真相后。大家也没继续吃饭了。军营有些沉重了。没人说话。
“吃饭！”
明己说了两个简单的字。大家像机器人一样木讷的继续吃东西…
明己待了一会儿，可能这种氛围不适合他。转手向侯府走去。心里想着，此去应该一个半月就能回来。
粮食问题也能解决了。也有足够的余粮来平定江南粮荒。稳定粮价。
“虎哥，你这次随军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