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两军对峙
七月中旬，在大宁屯兵半月之久的明军即将开拔，向金山进军。
月初，蓝玉连夜赶回前锋军。对周边蒙元部落展开了疯狂报复。
被老朱训斥的蓝玉，本着戴罪立功的心态，加上沐英进军和林带来的压力，连着十余天，人马不歇。
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阜新一战，周边部落再无余力组织像样的攻势。
前锋军无一合之敌，元兵多是小股骑兵袭扰。前锋军便化整为零，在平原上四处追击，不死不休。
剿灭库伦，科尔沁，察哈尔，土默特等残余势力，连克固本，平安等地。
徐达增兵两万补充先锋军兵力，有两万生力军的加入，蓝玉率军一举攻克彰武。兵锋直至金山。
左路军进展异常顺利，傅友德率军攻克通辽，汤和领兵与傅友德合兵一处。
金山处于明军钳击之中。纳哈出本部兵马尚未受损，且不断收拢各处残兵。实力依然强劲。
纳哈出放出大量地盘，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于平原作战。自始至终都未派兵支援各部，避免添油战术平白损耗兵力。
放掉的地盘，周边部落也能消磨明军兵锋。他要做的是以逸待劳，击溃明军疲劳之师。
他无法撤向呼伦贝尔。若敌不过明军，只需将战事拖到冬天，明军必然会撤回关内。丢失的地盘便可轻易收回。
纳哈出以空间换时间的策略是极为正确的。国力对拼，蒙元已不是大明的对手。正面作战只会败的更快。
他没想到的是大明来的如此迅猛，京师精锐几乎倾巢而出。
傅友德攻势以快为着。蓝玉是十足的疯子，占一个猛字。
老朱对每个武将风格都十分了解，选将也是恰到好处。
东北的地势给不了纳哈出腾挪的空间。撤向三江平原，明军只需堵住小兴安岭与长白山交界处。
撤向北方松嫩平原，也会被明军堵在大小兴安岭的夹角处。
被明军关门打狗不说，还得和海西和野人女真作战，腹背受敌。退无可退只能与明军在辽河平原决一死战。
纳哈出备战的同时，老朱也率中军出发了。徐司马领后军进驻大宁，继续修建大宁城。
老朱从后军抽调一万人马，组成四万大军前往彰武与蓝玉会师。
郭英率领羽林卫护卫中军，明己亲率麒麟军和豹韬卫在前方开路。
“传令，斥候再进十里！侦察营进二十里！豹韬卫时刻准备接敌！
中军三里之内，不得有闲杂人等出没！劝离无效者，杀！近一箭之地者，杀无赦！”
明己出声下令！事关老朱安危，明己不得不小心。越往北散兵游勇就越多！
老朱偏偏骚包得紧，皇旗大展。生怕别人不知道皇帝来了。
麒麟军和豹韬卫接令而动，明己长枪横肩，双手搭在枪上。乌漆极为灵性，倒也不用他控制缰绳。
“老朱是真能作啊，得亏这时候没有狙击枪！否则他就是被斩首的命！”
明己在路上不停的数落老朱，虎子则是时刻关注四周，老朱的死活他倒是并不在意。
一路上，豹韬卫时不时的离队，剿灭小股残兵。
老朱骑在马上，四平八稳，丝毫不担心有人行刺。倒是二虎跟在后面提心吊胆。
二虎担心明己不羁的性子会有疏漏，老朱对明己倒是放心的紧。
只要明己接了差事，那这事基本也就成了，难得是让他接差事。
军队在明己的抱怨中抵达了彰武。李文忠也传来了捷报，阵斩别里不花，活着太史文通，正向和林进军。
两路奇兵斩获颇丰。现在只需解决纳哈出，两路奇兵捣毁北元王庭。北元朝廷便会彻底湮灭。
大明再无北伐之苦，全力发展民生经济。明己曾给他描绘的大饼有望实现。老朱异常激动！
中军大帐，老朱坐在帅位上，没有安排战术，直接下旨
“传旨，命汤和五日内率军赶赴金山与咱会师！延期不至，斩！”
“老朱，等等！大军拔营多有不便，传旨也需要时间不是？爷爷他也需要时间准备啊！五日太短了！能不能宽限几天？”
明己连忙出声阻止，老朱没好气的骂的
“汤瘸子只是叫汤瘸子，不是真瘸子！五天时间！就是在北平！也他娘的能赶过来了！你给咱滚出去！”
“那个斩能不能划掉啊？”
“滚出去！”
明己退了出去。五天时间绰绰有余了，老朱给充足的时间就是避免快速行军。让军队保持体力，来之则战！
明己和虎子守在大营门口，等着传旨的人。没一会儿，一队锦衣卫便出来了。明己拦下了他们
“把圣旨拿出来！”
“王爷，这…”
“这什么这！我就看看！”
锦衣卫小旗将圣旨递了过去，明己打开看了一眼，老朱规定了时间，也提醒了汤和保持军力。明己将圣旨还了回去，
“你们就这点人？虎哥，让王威派一个连护送他们！路上小心点。别误了大事！”
“卑职谢过王爷！”
明己摆摆手，事关战事，他不会胡来，只觉得老朱是真的心大，这要是被人截杀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明己倒是想多了，如此重要的事，又怎会只有一队人马。
大军休整一天后，由徐达统率全军向金山开进，蓝玉任先锋大将。老朱带着明己执掌后军，充当预备队。
月末，大军临近辽河平原，行军队列开始变换阵型，斥候探马更是络绎不绝。
徐达军团与汤和兵团几乎同时抵达战场，与元军形成对峙局面。明己想象中见面冲杀的画面并未出现。
明军进入战场时，军阵已然成型，有些类似五虎群羊阵。徐达提前排兵布阵，没给元军趁立足未稳冲杀的机会。
徐达布置的五虎军阵，会给敌人制造出一种大军压阵的精神压力。
战阵两翼可以快速扩散，敌军冲破前军，进入中心便可形成包围之势。
这也是纳哈出不敢趁明军入场立足未稳展开冲击的原因。左翼还有汤和兵团虎视眈眈，元军更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明己领军，没有足够的经验，布置军阵出现疏漏。怕是刚入战场，元军便会冲杀！
冷兵器时代，大兵团作战，军阵尤为重要。双方都需时间布置和改换阵型，见面就冲那是打架，而非打仗。
在广袤的平原上，两军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元军是精锐骑兵排头，手持弯刀，威风凛凛。
明军的前方则是重甲步兵，他们手持盾牌和两丈有余的长枪，眼神坚定。
战场上，旌旗蔽空，鼓声如雷，仿佛要震破天地。双方将领皆注视着对方的阵势，寻找着可乘之机。
“我草！大场面啊！”
在后方的明己，站在乌漆身上，拿着望远镜观察，忍不住发出惊叹。
眼前的场面可比电影里的场景震撼多了！
“你瞎叫什么！好好看着！”
明己的鬼叫引起了旁边的老朱不满，出声呵斥。明己调转了方向，看向了汤和的军队，出声问道
“老朱，我爷爷摆的是什么阵啊？”
“鹤翼阵，前军的布置有些双龙出水的意思！”
老朱淡淡的说道，他对军阵之事也是十分娴熟。徐达和汤和的布置，他在后方看得真切。
“那我爷爷比徐叔厉害啊！还摆了两个啊！老朱，鹤翼阵是什么？”
明己出声问道，十大军阵之外的阵法他了解不多。在汤和的书房里倒是见过阵名，只是他推崇热武器，并不在意军阵的重要性。
眼下的情景让他明白了，加特林菩萨不现世，仅凭步枪是左右不了这种局面的。骑兵近身，步枪还没烧火棍好使，且明军还未列装。
“汤瘸子没教你？鹤翼阵攻守兼备，用在这倒也合适！即可护卫中军，也可……”
老朱质疑了一句，接着便给明己解释了起来。他本就想培养明己，自然也不会藏私。
鹤翼阵，阵如其名，发挥作用的便是双翼。对主将的战术指挥能力要求颇高，两翼张合自如。
进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也可合力突进，正面破敌，直插敌军腹部！退则配合中军护卫主将，围剿来犯之敌。
汤和兵团的作用是牵制元军，攻击侧翼，徐达负责正面迎敌。因此，就需要侧重攻击的同时，也需一定的防护能力。
为了给元兵施加更多压力，做足进攻态势。前军十分灵性的增加了双龙出水。
两路兵阵纵横交错，时分时合，攻势不容小觑，令敌人难以招架，防不胜防！
“元军主攻我爷爷咋办？”
听完老朱的讲解，明己有些担心的问道。老朱没好气的说道
“纳哈出没你这么蠢！好好看着！”
纳哈出若真是全力进攻一支偏师。那就真是没把徐达放在眼里了，徐达应该会很高兴！
明己虽是担心汤和的安全，不过两军相近，救援也不是难事。也就安心不少，再次看向了两军阵前。
“老朱，蓝玉布置那么多长枪兵。元军又不是傻子！总不会直接往上撞吧？绕过来咋办？不是白折腾了嘛？”
老朱被明己整无语了，没有回答他的弱智问题。明己也是第一次见大兵团作战，震撼之余，便是好奇，提问从不过脑。
“元军还有步兵啊！我还以为他们全是骑兵呢！”
“老朱，徐叔这阵你能破吗？要是元军不打了，调头跑了怎么办？反正骑兵居多，可以打运动战嘛！”
……
老朱被明己问的头皮发麻，元军有步兵都能问出来。元朝改编南宋军队，组建新附军。其中就有不少其他民族的人，其中也有色目人和少量汉人。
“给咱闭嘴！哪来这么多废话！为将者，泰山崩不改其色！为帅者，运筹帷幄。谁他娘像你一样唧唧歪歪的？给咱好好看！好好学！”
“我又不是将帅，这不是不耻下……哎哟！”
老朱收回了马鞭，明己也静静的看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