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春节序章——冬至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明己一行刚刚出府，准备回汤府时，二虎便带着禁军围了上来。
“小王爷，得罪了！皇爷有旨，重赏小王爷五十大板！”
二虎下马对明己俯身一礼，出声说道。
“五十大板？他吃错药了吧？我最近没招惹他吧。”
明己没好气的说道，说完翻身爬到了乌漆背上，时刻准备开溜。
“还请王爷垂怜，别让小的难做。”
二虎苦笑的说道，挥手让禁军围了上去，却是没有拔刀横枪。虎子也移步到明己前方。
“总得给个理由吧！莫须有我可不认！”
明己骑在马上，淡淡的说道。二虎还真不知道理由，他也不敢去拽明己下马。明己和老朱神仙斗法，他夹在中间很难受！
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心一狠，出声说道。
“还请王爷恕罪，皇命不可违！末将得罪了！”
“行了，我不为难你。诺，认识吧！”
明己掏出了圣旨令，二虎立马半跪，禁军有样学样。
“二虎，你说我现在让你去打老朱五十大板，你去不去？”
明己坏笑着说道，二虎低着头不言语。明己也不想为难老朱的死忠粉，出声说道。
“好了，回去吧。问清楚了再来，把路让开吧。”
“末将遵旨！”
二虎领命挥手，禁军散开。明己一行奔汤府而去。
“回宫！”
看着明己走远，二虎出声下令，率队离去。没走几步，王德便迎面跑来。
“二虎！你……你怎么就不等会儿呢？小王爷如何了？快，带咱家去看看！”
“小王爷无碍！”
二虎见王德慌张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王德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疑惑的看着二虎，二虎没有行刑出乎他的预料。
“死…王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啊？”
二虎出声问道，王德不在意二虎的语气。两人都明白不能与对方交好，否则便是死路。因为老朱需要他们对立，
他们也不会将对方置于死地，这也是两人的默契，态度对立，消息互通。
“小王爷胡言，皇爷赌气呢，”
二虎闻言也不再细问，知道多了不是好事。能让老朱赏赐五十大板的胡言，不听为妙。
两人折返回宫，明己也回到了汤府。
汤府的年味十分浓郁，大门已经贴上了春联福字，府中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明己在大厅只看见几个弟弟围着瓜果糖饼，打过招呼后，便去了汤和的书房。
“爷爷，我回来了！”
明己来到书房外便高声呼喊，里面立刻传来了汤和欣喜的声音。
“大孙，快进来！”
明己和汤媛进入书房，汤和红光满面，开心不已。也顾不得和汤继祖商讨兵事了，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哎，我的好大儿啊！爹，我也是你的好大儿啊！”
被赶出来的汤继祖，愣在书房门口，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汤和爽朗的笑声，摇头叹息。
他也想陪着明己和汤媛，平日忙于政务，少有闲暇。
大明开国之初兵事不断，各地叛乱不绝。加上施行土地政策，侵犯了众多阶级利益。
可谓外忧内患，风雨飘摇，若不是老朱铁血镇压！大明还真有倾覆之危。且今年大明北伐，重心北移，内部空虚。
趁机作乱的不在少数。湖广五溪蛮、靖州蛮复叛，平阳百越后裔不臣，古田、福安等地乱匪杀吏掠民，广州海寇曹真称兵，漳州乱民霸占县城，自立属官……
幸得北伐捷报频传，震慑国内宵小，才没造成更严重的乱象。且明己当初在江浙一带练兵，捕获大量匪盗！使得江浙无虞。
地方乱象对大明就是疥癣之疾。老朱也从未将其视作对手，在他眼中只有北元尚可称雄！
汤继祖身为兵部侍郎，尚书伴驾亲征。平叛剿乱的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调动各地府兵也是兵部的职责。
汤继祖不被汤和待见，但其才能还是有的。开国班底的能力不含半点水分。兵部支撑北伐的同时，仍有余力调度各方平乱。
最具威胁的曹真和苏文卿，拥兵逾万。自称万户、元帅。南雄侯赵勇领舟师携地方府兵便将其击溃。
北伐大胜，大军回朝，国内的叛乱也就偃旗息鼓了。占据县城的也仓惶逃出了县城。朝廷对叛乱是零容忍！大军出动必然寸草不生！
老朱就是造反起家的，对叛乱更加忌讳，他这个皇帝当的并不舒心。
他将雄英托付给明己后，便着手处理政务。都未曾到王府探望过雄英。京师归营短暂的休整后，又四散而出，组成平叛大军。
“爹，你怎么在门口啊？”
汤媛从书房走了出来，见汤继祖还站在门口，出声问道。
“哦…，我刚来，给老爷子送茶水。”
汤继祖愣了一下，胡扯了一句。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儿子了，在门外偷听。
汤媛坏笑着看向他空荡荡的双手，汤继祖连忙转移了话题。
“媛儿，你去干嘛？”
“我去添茶水啊，爷爷口渴了！”
汤媛坏笑的说了一句，便跑开了。她在里面待不住，与汤和亲近一番后，汤和与明己聊起了兵事。她不感兴趣，还没有前厅的糖饼瓜果有诱惑力，便退了出来。
“这丫头！”
汤继祖笑骂一句，随后命人取来了茶水，亲自送了进去。
王小婉在厨房忙着制作团圆饼，安排膳食。汤媛在前厅和几个弟弟妹妹争抢糖饼。
没过多久，汤显德也带着家人回来过节了。值得一提的是汤承宗也跟着回来了，二虎让他休沐一天，回家过年，替他拜年。
汤府热闹非凡，年味十足。吃过午饭后，便开始了跳灶神，意在驱邪逐病。
由两人扮演灶王灶婆，驱逐由其他人扮演的小鬼。承林和承城也戴着鬼面具模仿傩戏。
汤府重视仪式，扫房屋、跳灶神、送百神、打野胡、照虚耗等习俗是一个不落。
明己也乐在其中。在未来这些传统仪式很难看见，没什么节日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不行就加个酒吧！
天光暗淡，汤和便带着男丁祭灶。古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因此王小婉和汤媛是不参加的。
汤和将明己带在身边，顶替了汤继祖的位置。汤和虔诚的用蜜糖涂抹神像的嘴唇，又开始敬酒，随后将草料从神像出一直铺到厨房门外，最后将神像烧毁。
明己虽然疑惑，却没有出声询问，汤和交待过他，祭灶禁声。
祭拜结束后，分食灶糖，走出厨房，汤和命人将面饼分散在暗处。明己理解不了，出声询问。
“爷爷，不是祭拜过了吗？撒面饼干嘛？怕灶王爷没吃……”
“大孙，切莫胡言！神灵勿怪，童言无忌！勿怪勿怪……”
汤和急忙制止了明己，虔诚的念叨了几句后，才出声说道
“大孙，这饼是给老鼠添箱的。今天也是老鼠的生日。走吧，别打扰他们过年了。”
明己傻眼的看着汤和，刀口舔血的老将给老鼠庆生。不掏耗子洞找粮食都算不错了，谁还会养老鼠啊！实在理解不了，出声问道
“爷爷，你还信这个？”
“呵呵，大孙。结个善缘嘛。老鼠没吃的，晚上可就咬你耳朵了。”
汤和笑着说道，明己顿感无语，汤和这解释是当孩子哄啊。
“爷爷，你小时候也喂老鼠吗？”
“怎么会！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
汤和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随后闭嘴，看了明己一眼，出声说道
“都收起来吧！大孙不喜，以后都不准撒了！”
“别，还是撒吧。爷爷，那你刚刚铺草料是干嘛的？”
明己虽不理解，但也没制止。毕竟能让汤和这个一品公爵都无比虔诚的事，应该是有意义的，至少精神上是有意义的。
明己只知道嘴唇摸蜜是为了说好话，敬酒是为了让灶神喝醉，不让说话。
听完汤和的解释，才明白草料是是给灶神的坐骑准备的。明己心里嘀咕着：难怪后世少见，总不能撒汽油吧！
仪式结束，众人围坐一趟，分食团圆饼，讲述民间趣事，灶神的来历。
诸如张生娶妻，三尸神之类的故事，明己也是听的津津有味。直到汤和出声说道
“大孙，你知道吗？过了今夜，诸神上天，人间无神，百无禁忌！可是娶妻的好日子啊！给爷爷说说，你有没有看上……”
“爷爷，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
不等汤和说完，明己起身告辞，快走出来了大厅，外面才响起了和汤显德等人道别的声音。
汤和看着明己的背影出神，王小婉将目光投向了汤媛，吓得汤媛有样学样。
“爷爷，晚安。爹，娘，二叔，晚安！”
话还未落，人已经跑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