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老木的赢棋奖金分配
柳絮静悄悄飘飞,淡淡甜香氤氲。
午间,阿珂与阿星结伴从学院东餐厅出来,手牵手招摇过市,对过往师生诧异的目光毫不在意。
突然间,阿珂的脚步停顿不前。
顺其目光,阿星看见前方路口站了一头手捧玫瑰的骚男。
此獠1米8出头,偏瘦,眉清目秀,不嫌热地穿了身笔挺的米色西服。
人家根本没把他阿星放在眼里,径直走到阿珂面前,坚定地说,“阿珂,这一次,我不会放弃。”
阿星哪里还不明白,这位是阿珂的追求者,顿感压力山大。有些不安地看向阿珂,多么希望她像昨天对付梁某人那样,挎起自己胳膊,给对方介绍:这是我男盆友。
“阿星你……先去教室等我。”
阿星低头急走,脚下卷起柳絮若干,有如腾云驾雾。
看着阿星的背影,阿珂张了张嘴,终是没唤出声。
其他追求者,阿珂可以随手打发,但谢耀先比较特殊。
去年刚入学不久,这位法学院院草便对阿珂积极展开追求,他那俊朗的外表,彬彬有礼的行事作风,曾令阿珂很有感觉。
最后,阿珂在他与黄驼之间,反复衡量斟酌,深思熟虑后,选择了黄渣男……
听吕品惠说,谢耀先这两天总在楼下堵自己,阿珂自然而然生出 “如果当初选择他会怎样?”的想法。
谢院草把一大捧鲜花推到阿珂面前,深情凝视,“阿珂,我的心意你知道。”
阿珂回过神来,“刚刚那个,是我男朋友。”
“不管他是否你真男朋友,这一次,只要你没结婚,我绝不退出。”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阿珂低下了头,被黄渣男蹂躏半年,伤痛初愈,有些自卑。
“我对你的喜欢,不因时间流逝而变淡,只会越来越浓。”
不愧法学院高材生,既不触及人家伤疤,又表明了心迹。
如果阿星在场,一定会跳出来揭露他谢某人:花言巧语,偷换概念,回避主要问题。
阿珂感动的说不出话。
“99朵玫瑰,只因我的全部精力仅够爱你99年!”谢院草将花放入阿珂怀里。
“不逼你表态,今天只是送花,求你不要扔掉。”
说罢转身,潇洒离去,背影挺拔伟岸。
阿珂木立原地,不知所措。风吹过,杨柳飞絮,缭乱了她的刘海。
良久,她拐进路边柳林,找了长椅坐下,心神不宁:阿星还在教室等我,本打算一起去逛街的。这花……怎么处理?以他的风格,明天还会送……
忽然,不远处的光影中有个人缓步走来,是田佳仪!
阿珂第一反应,将手中鲜花像甩刺猬一样扔掉,起身,挤笑,“好巧。”
搁以前,她不会在意田佳仪。但就在昨晚,她听寝室姐妹们议论:田佳仪很可能是阿星的同父异母亲姐姐!
甚至有人嚼舌头,说他俩姐弟乱搞,遭了雷劈。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至少是阿星表姐, 阿珂莫名的感到一丝害怕。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田佳仪拾起鲜花,端详一阵,“真漂亮。”
阿珂本就慌乱的心一下子吊起,“我不想收的。”
她知道田佳仪能找来这里,定然是看见了什么,忙不跌解释。
“还真没看出来。”
田佳仪随意将花放在椅上,示意阿珂坐,两人隔花相视,“你收谁的花,我不管,我只想问问你,到底怎么看待阿星?”
阿珂惴惴不安,斟词酌句,“同病相怜,抱团取暖。”
田佳仪差点气乐了,“抱团取暖?这词用的,太形象了,我也刚失恋,来,咱俩抱抱团。”
阿珂脸红,低头。
“我看你恢复得不错,已经能收花了,是不是该松松手,别再抱着我家阿星。”
田佳仪淡定的语气,令阿珂不由自主认同了她阿星亲戚的身份,弱弱道,“我们俩,有感情的。”
“三天的感情?好深呀!”
田佳仪嗅了嗅玫瑰,又放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是呀,三天的情谊,能深哪去?阿珂不禁自问。
“你从心里爱阿星吗?”
阿珂答不上来。她喜欢阿星的幽默,看好阿星有才,阿星的吻令她着迷……到底是不是爱,她说不清。
田佳仪口中梵音缭绕,“如果你爱阿星,就该果断拒绝所有追求者,一心一意待他,无论贫穷还是疾病,不离不弃……那样,我会祝福你俩。如果你对阿星谈不上爱,就请立即放手,可别让他越陷越深,他跟你没有仇……”
阿珂心情矛盾,她舍不得阿星,很不舍。但她躯体里流淌着野性的血液,藏着躁动的灵魂,她渴望更有激情,更加火热的生活。
换言之,她骨子里并不甘于平淡,真正想找的是,起点高,有实力的青年才俊,而不是像阿星这样,小有才华的苦菜根。
“……阿星单纯,脆弱,经不起折腾。阿珂,你比我大些,我叫你一声姐,但你记住,无论是谁伤害了阿星,我都会拼着命去报复……”
阿珂的心咯噔一下,她也不想伤害阿星,与其以后,不如现在……
一瞬间,她作出了选择,“我无所谓,就怕阿星他……”
“阿星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会做好工作,只要你不再主动找他,我保证他不会缠着你。”
田佳仪达到目的,起身,结束会谈。
阿珂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望着田佳仪的背影,她颓然坐下,心中充满失落。
都说青春期是激情飞扬的时代,其实那只是中老年人的美好回忆。正当青春,会有太多的迷茫,徘徊,不安和焦虑,更有诸多艰难的选择,而决定命运的,恰恰是那一个个选择。
我们按自己选择的道路前进,也许对了,也许错了,有时候对了,有时候错了,这都属于个人自己的感受,与他人无关。
风渐渐强烈,叶片沙沙响。林外那盏橙色路灯将光线透射进来,夹着一丝冷意,令阿珂打了个寒战。
猛然间,她意识到,自己竟坐了一下午,本能起身,冲出林外,朝教学楼狂奔。
身后,那束玫瑰被风一吹,自椅上滚落。
教室里,已有老实同学在上晚自习,阿星和田佳仪的座位都是空的。
阿珂的心顿时跟着空了,失落地走回自己座位。既然选择了,只能前行,这两天的经历,只当是月亮在波心的投影吧。
……
金升园餐厅。
“慢点喝!”田佳仪习惯了训斥阿星,“不让你兜里有钱就对了,否则早晚得变成酒鬼。”
阿星一下午始终在教室等阿珂,直到七点多,被田佳仪硬拽出来吃晚饭。
田佳仪觉着好笑,才几天时间,便见证了前男友再次失恋,还需自己这个前女友来做思想工作,如果把这事讲给姐姐听,姐姐会笑掉门牙吧。
“本表姐帮你打听了,送她花那位叫谢耀先,法学院院草,去年便开始追阿珂……”
田佳仪夹块排骨肉,塞阿星嘴里,不这么弄,他光知道喝酒。
“……家里开建筑公司,非常之有钱,据说,为追阿珂,已耗资数万……”
以上信息由三姐付尤荣提供,可信度五成以上。
“嗳,你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
阿星低头,嚼肉不说话。
“呵,是不是一分钱没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占了人家便宜,我说的没错吧?”
田佳仪越说越气,粉脸愈发严肃。
阿星恨不得将头缩回裤裆。
看他这副德行,便知猜测没错了,田佳仪气晕了头,抬手便去掐他。
扭了大半圈,才反应过来,俩人已经不是情侣关系,不能再做这种亲妮动作。
讪讪收手,改用手指戳他脑门,口中骂道,“你说你,啊?怎就那么色!”
阿星不吱声,头更低了。
田佳仪使劲把他拽近自己,低声问,“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同她……那个?”
“那个没有……”
田佳仪盯着他鼻尖,倒是没见冒汗,心中稍安,也不知欣慰个什么劲。
“你4不4傻呀?她名里是一‘王’一‘玉’,比‘二王’多一点呢,就差这一点,说明你俩就不合适……”
田佳仪给阿星杯里点了些啤酒,终究还是做起了恶人,
“听姐话,别去找她了。她收了姓谢的花,也不会再找你,你全当做了一场梦吧,春梦!”
田佳仪忍不住又要掐他。
阿星一口闷掉杯中酒,真的差了一点吖,这一点便是心结,但就是难受,心里十分难受。
“我能再喝一瓶吗?”
“能,姐陪你喝。”
……
阿珂投入了法学院谢院草的怀抱,消息一出,波澜不惊,这才正常嘛!
陈博来了精神,蹦起来嚷嚷,“怎么样怎么样?我早就说过,漂亮女生失恋后随便找个男生倾诉,甚至发泄,都只是暂时的,等她们恢复了,便会立即投入别的高富帅怀抱……我说的没错吧?”
“富哈哈哈……”
梁班长就像大热天喝上了一杯冰镇酸梅汤,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唱歌,那叫一个爽,“哥就说嘛,穷吊丝不能和女神在一起。这话音未落,应验了吧?幸亏哥警告的及时,晚一会儿,阿星那小子就又得遭雷劈。哥真是大好人呐!”
呵,看他那兴奋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叫谢耀先呢。
岳靖神秘兮兮道,“大妇,你听说了吗?昨晚阿星喝得酩酊大醉,田佳仪弄他回来的,似乎……传言非虚。”
心照不宣,他指的是“同父异母说”。
“这个不会吧?”
梁家富打心里不愿相信,他把阿星得罪惨了,那岂不是把田佳仪也得罪了,话说,田佳仪对他的评价可是“好人”来着。
……
女寝313。
姐几个见田佳仪基本恢复如初,便开始无所顾忌开玩笑,闲没事,凑一起抽签,争夺阿星归属权。
田佳仪这个生气呀,有容、阿荷也就罢了,有主的阿莲、阿雯居然也踊跃参加。
抽签结果,写有阿星名字的纸条被阿莲抓到手,关二姐很不要碧莲地雀跃欢呼:“本莲终于有备胎了!”
“哎呀!”
田佳仪削苹果走神,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汩汩,迅速将果肉染红。
“快拿纱布。”
“谁有创可贴?”
“大姐柜子里有。”
任由姐姐们忙活,田佳仪心中地震:血光之灾,这是上天对自己昨晚违规的惩罚吗?昨晚,扶阿星回寝的时候,我就一时没忍住……
突然,她拨开姐姐们,冲向电话机……
从汪兴寅口中得知,阿星正趴床上睡觉,呼吸正常。
田佳仪稍安,看着鬼笑的腐姐们,心里暗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需赶紧给阿星找个正经女朋友!
……
对失恋这码子事,阿星麻木了,同学们怎么看,说什么,他已经在意不起,整天学那鸵鸟,把头扎进数学书里。
修行修行,修行“八卦之心”才是根本,其他皆为虚妄。
打去年十月起,他基本以每三天一本书的速度研读数学。不算卓小妹替他借的大学段指导从书,另外又读完了四十多部数学着作。
一个校图书馆,去掉重复的,雷同的,低级的,习题集类的,哪里有那么多数学专着供他挥霍?
当他将手头这本《数学建模的算法与应用》看完,校图书馆内,便再也找不到值得他借阅的数学参考书了。
下步,他若不能从外面搞到书,想继续搞数学,便只能慢慢消化脑中积存知识,将其融会贯通,做些专题研究,可眼下,没那份心情啊。
至于同小伙伴们的对赌……
咳,他输了。但他处于非常时期,小伙们他谁也没好意思让他履行承诺,但愿能混过去吧。
“……带队的屈主任高兴坏了,把我好一顿飘扬,说我为撸大争了光,咕哈哈哈!”
参加全省大学生围棋锦标赛的古桩同学回归,比预计的晚了两天。似乎取得了不错战绩,丫说到得意处,按捺不住,罔顾恩师正在睡觉,放声狂笑。
阿星不愿搭理他,翻了个身,面朝墙,继续假寐。
听着古老木神吹,“……我虽然只进了八强,却是咱撸大建校以来,围棋方面的最高战绩……”
“可喜可贺吖。”
“七弟,你为咱222寝争光了呀!”
“哇,老木,你居然载入了撸大史册,太伟大了!”
“是吖是吖,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以大邱为首的一干小伙伴,丝毫不嫌肉麻地奉上赞美之词,把个古老木夸得飘上了天。
“嘻嘻,不算什么,其实我是没咋用心下,若是我稍微重视那么一点,弄不好都能拿冠军……考虑到初次参赛,咱又并非师出名门,还是低调好些……”
“并非师出名门”几个字惹到了阿星,他坐起,骂道,“才进八强就把你得瑟成这样,要不要脸啊?”
骂完下床,奔水房冲凉,多一句都懒得说。
这么大火气?古老木愕然。
大邱说道,“刚失恋,心情不好,别同他一般见识。”
“我知道同田七分手对他打击很大,可这都一个礼拜过去了,该缓过来了吧?”
古老木发现哥几个表情诡异,“难不成……又有变故?”
还是大邱回答,“呃,他昨天刚同阿珂分手。”
“啥?柳莹珂!”
古桩眼珠暴突,险些将眼镜顶飞。
……
阿星终于明白,小伙伴们为何要把古老木捧上天了,刚才汪兴寅钻进水房向他悄悄透露:“忽悠他请客。”
噢,原来是在打人家参赛奖金的主意呀,那怎么行?这种事情,应当是为师说了算。
草草擦了身子,套巴上衣服,回屋。
听过阿星的艳史,古老木有些发呆,心中充满了羡慕嫉妒,进而生出敬畏。
若不是顾及颜面,他很想立即抱住阿星大腿高喊,“师傅,俺不学围棋了,求您传授弟子泡妞之术吧。”
当然了,等学会之后,得找机会把师傅掐死!
“小七过来。”
阿星强自振作精神,以师傅之尊召唤弟子,佯作关心地问,“给为师说说比赛过程吧,才进八强,名次不太理想吖。”
他很想直接问得了多少奖金,但觉吃相有些难看,迂回一下。
“噢,”毕竟是自己主动认的师傅,古桩乖乖汇报,“……我真是差点得了冠军……”
古老木小组赛没抽着好签,与上届冠军情岛府嗨事大学的常威分到了一个组。
但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组赛大开大合,怪招频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横扫千军之势五战全胜,其中包括战胜常威,爆了个大冷门。
他以小组第一的黑马姿态进入十六强,常威同学四胜一负列小组第二,也出了线。
十六晋八为三番赛制,古老木继续保持胜势,2:0轻松淘汰对手,第一个挺进八强。
冤家路窄,1\/4决赛再遇常威。
古老木岂会怕了手下败将,携连胜之威,一鼓作气拿下第一盘。
不得不说,此时古老木膨胀了,觉得自己跟这帮人就不在一个档次,冠军仍囊中之物。
尾巴一翘,整个人就飘,结果——再而衰,三而竭。
此后的两盘,分别以半目、一目半惜败,饮恨止步八强。眼看着人家常威同学,一路顺风顺水,最终卫冕了冠军。
哥几个都听明白了,那个常威整个赛事只输了两盘,都是输给古老木。
古老木也唯独输给常威两盘棋。
结果常威拿了冠军,他古老木仅得个八强选手称号,这是……运气欠佳呀。
古老木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因骄而败,嚷嚷道,“姓常的小子耍赖,下不过我,便去请帮手……据说他小组赛输给我之后,连夜请师门团队研究我的棋路,寻找我的弱点。1\/4赛后两盘,他根本不与我缠斗,东挖挖墙角,西占占便宜,把我原本巨大的优势一步步蚕食掉,棋品低下之极!”
范老三稍懂围棋,忍不住问,“他师傅谁呀?才几盘棋就能发现了你官子差的弱点?”
“他师傅老有名了,据说是国家围棋院副院长马大春九段的弟弟马二春三段开办的围棋学校聘用的一位职业初段老师,常威那小子自称是国家棋院俗家弟子……”
“我次澳!”
“我勒个去!”
“好厉害的师承。”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伙伴们拜服。
古老木瞪眼,“人家师傅怎么说也是职业选手,这一次,我不是输在技不如人,是输在师不如人。”
“嚯哈哈……”知道老木故意刺激阿星,霍垚领衔哄笑。
阿星干咳两声,装作浑不在意,问道,“冠军同你这八强选手奖金差别很大吗?”
小伙伴们同时支楞起耳朵。
“大去了,小组赛胜一场才奖100,十六强战奖金翻倍,八进四又翻倍……常威得了冠军,不算金牌价值,光奖金就能拿6400元,呜呜呜,那本来都应该是俺的钱呀……”
大家才不关心冠军拿多少,只关心他古老木得了多少。
紧急心算:小组赛胜5场,得500 ,十六进八2连胜得400,八强战赢1场,又得400,总共1300元。
古老木见他们一个个都在扒拉了手指头,幡然醒悟:哎呀,说漏嘴了。
阿星虽然状态欠佳,但数学能力无疑本寝第一,抢先道,“1300是吧?这样,小七你留300,500拿出来请哥几个喝酒,剩500……先放我这,师傅有用,等有钱了便还你。”
有利益可沾,损友们自不反对,笑嘻嘻看古老木。
“噢。”古老木不情不愿地掏钱,心中泣血:全当是买1000块钱肉包子,扔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