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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啤酒算流食吧

有钱又有关系,当然住贵宾病房。

电话,电视,软椅,陪护床,单独的卫生间。床饰摆设都是明快的白色,素雅整洁。

阳光洒满房间,唯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能令人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佳仪趁小妹出去找护士的间隙,溜进病房,扑在阿星床边把脸深埋,哀恸抽泣,什么不说,只是哭,伤心痛苦地哭,难以自抑地哭。

阿星抬动有了些知觉的左手,抚摸她秀发,“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身体上的,心灵上的,这回都怨我……”

“怎么能怨你?”佳仪抬头,梨花带雨,囊着鼻子。

“出租车是我选的,以为‘1314’代表一生一世,谁知它代表的是一伤一死,司机死了,我伤了。亏着没选那台2314,不然你也得重伤……”

阿星缓慢煞有其事地说着。

“安……”陈佳仪抱住他胳膊,狠命地哭。

小妹突然杀回来,手里捧着两床新被褥。

田佳仪哭声戛然而止,怯怯撒手站起,低头退后,她怕透了小妹。

小妹把被褥扔陪护床上,一副本尊驾到的样子,气呼呼坐下,“说了好借好还,一根毛不少,结果弄得一根毛不剩,姐,你不讲信用,以后别想再借。”

“不借了,再不借了。”田佳仪匍匐到小妹膝上,泣泪着说。

阿星帮腔,“小妹别怪她,都怨我……”

“妹,是姐对不起你,”田佳仪怕阿星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一生一世,赶忙打断,“让姐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补偿吧。”

这态度,诚意十足,小妹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然还能怎么样?

于是叹了口气,挥挥手,“没事了啦。”

起身去摆弄新被,“把这被褥都换了,外罩挺白,里面都是乌黑的,护士还振振有词,说是消过毒了,真恶心。”

“嗳!”佳仪上前把被抢到手,“妹,你歇着,让姐来干。”

同为女生,她能正确解读小妹言语的本意,没事了啦,就是说:有事,但过去就过去了,以后看你表现。

那便必须好好表现!

……

午间,闻知阿星转醒,同学们纷纷探望,一时间,小病房人满为患。

“医生怎么说?”

“伤口还疼不疼?”

“想吃什么?姐回去给你做。”

……

每隔不久,便需要回答重复的问题,好人也不耐烦,况乎病人。

两轮过后,面对来人,阿星干脆只捎搭一眼,翕动一下嘴,装作没力气说话。

由卓小妹负责谢礼答疑,“医生说脱离危险了……养几个月便好……都别带吃的,他现在只能吊葡萄糖,就算流食也要过些天……”

房间小,为不打扰病人休息,同学待一会儿便走,但总有难缠的小鬼,譬如古老木,譬如唐二黑。

哥俩挤坐在阿星床边,深情哭丧,“阿星呀,你可别死,你死了二哥欺负谁去?”

“八弟呀,现在围棋你肯定是下不过我了,快起来,让我宰你一盘。”

“起来,你还欠二哥一幅画呢。”

……

阿星实在受不了这俩左一下右一下的抚摸他唯一的好手,怕吊瓶滚针,又不敢缩回去。

忍不住开口撵人,“去去去,男男授受不亲。”

“你能说话!小妹快来,我把阿星嗓子治好了。”

到底精力有限,只聊一会儿,阿星便迷糊欲睡。

卓小妹撵走唐老二,留下古老木看护,她与田佳仪结伴去洗澡。

“师母,师姑,你俩就放心吧,不用着急回来,一切有我。”

古老木满口子答应,那姐俩刚出门,他便不动声色地按下了手机发送键。

没一会,阿珂踩着点上来,探望阿星。

最被小妹信任的古老木冲阿珂笑笑,居然回避了。

凝望着病床上那张消瘦孱弱的脸,阿珂低声涰泣,“阿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就算落下残疾也不用怕,我能养你,我会让你一辈子快快乐乐。”

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迷恋阿星特殊的体质,偶尔偷偷摸摸的便挺好。

可自打阿星生命垂危,她便紊乱了,没心情听课,没心情唱歌,公司安排能推则推,甚至昨天彤彤相召,她都借故没去,眼中的一切似乎都带着阿星的影子。

直到刚刚说出这句心里话,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很爱很爱阿星了,只是因着某些自卑心理,一直不敢表露,不敢与卓小妹争。

讽刺的是,阿星这次重伤,竟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专门找医生打探过,那史大夫认出她是明星,自是言无不尽。

“……脊柱大损,下肢瘫痪概率79.3%,左臂轻微骨裂能自愈,右手碎骨过多,筋腱糜碎,百分百落残……画画?嘿,他能拿筷子就不错了。”

阿珂不愿阿星瘫痪,却又期盼他手脚落下点残疾——小妹不要,我要。

半睡半醒间,阿星突然感觉扎吊针的手背蛰痛,睁眼看见阿珂在淌眼泪,于是抱怨,“你知不知道,往人家伤口上掉眼泪,等于是向伤口撒盐?”

“哦,对不起,对不起。”

阿珂慌手慌脚地用衣袖,用纸巾帮他擦。

“不要碰针呐!”阿星惨叫。

“阿星……”发现他居然中气十足,阿珂有些惊喜。

看着阿珂,阿星心生感慨,寒冬方知松的绿。

抬手,将她垂下的一咎头发拨至耳后,温声道,“练彤能借给小妹100万,是你在背后使劲了吧?”

阿珂摇头不语,捧住他手,又往上面撒了一些盐。

阿星心生愧疚,他曾经想过画一幅“?”图送阿珂,一来二去给拖忘了,如今右手重伤,不知道还能否恢复如初……

门开,小妹回来取护发素,刚好见到阿珂捧着阿星手哭,顿时大怒,“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两步冲上去,扯阿珂胳膊往外拖,又喊田佳仪,“姐,快来帮我。”

田佳仪当然是帮小妹,姐俩合力将阿珂推到门外。

阿珂拍门,“小妹,你听我解释。”

眼见为实,傻子才听你解释,小妹不傻,让田佳仪顶住门,他回头找阿星算账。

却见阿星已经昏睡,明知八成是假的,终是未忍心弄醒他。

走廊里有人惊呼,“阿珂!唱《我是女生》的阿珂!”

“给签个名吧。”

“可不可以合影?”

“你们看着点,别让她跑了,我去取家伙。”

……

阿珂没戴眼镜,泪眼婆娑的样子,还是被人认了出来,引发病房区骚乱。

“该!”从门玻璃看见阿珂落荒而逃,卓小妹狠骂一句,“前阵子她忙前跑后,我还把她当成大恩人,原来她是想鸠占鹊巢,真是气死我了。”

忽然她冲去开门,“古老木,你给我死回来!”

……

沈晚和老卓进病房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的宝贝女儿正在为阿星接小便,一时间呆立门口。

小妹未觉有什么不妥,大半月来,脸上头一次挂着笑容,让爸妈坐。

虽是被大被掩着,阿星仍感颜面扫地,歪着脑袋一脸懊丧,“叔,姨,让你们操心了。”

嗯?才苏醒多久,说话便这么溜!

老卓惊诧,连步上前,“少说话,多休息,安心养病。”

沈晚同样震惊,放下营养品,什么也没说。她盯着阿星面颊上刚拆线的那条疤痕,心中哀叹:仅有的丁点小帅也荡然无存喽。

她找人看过阿星的ct片子,当时那骨科专家便骇然地说:这种程度的骨折,即便手术特别特别成功,也别想将所有骨头完全复位,另外这神经、筋腱都截短了,不瘫也瘸……

如果光是跛脚女婿,兰宝坚持的话,沈晚咬咬牙也就认了。关键是那专家还说了四个字:右手已废。

在沈晚眼中,阿星唯一能拿出手的绝活便是铅笔画,可谓是一技傍身,衣食无忧,如今……

得想些办法,让他离开兰宝吖!

眼下时机显然不妥,好在依这小子的伤势,一年半载的,也没能力破坏兰宝的清白之身。

有些麻烦的是槐林居那笔资产,产权虽在兰宝名下,但却主要是用阿星那笔稿酬买的……

苏醒第五天,阿星已能灵活转头。

早上,病房里暖气十足春意融融,小妹帮他刷完牙,用湿毛巾替他擦嘴。

田佳仪蹲在一旁,端了半盆水,低眉顺眼地侍候着。

出了阿珂那一档子事,小妹将不靠谱的古老木撵走,只留下相对可信的田表姐戴罪立功,辅助陪护,防火防盗防阿珂。

“好啦。”

毛巾往盆里一丢,小妹挥手,示意“田姐”收拾残局。

她扳着阿星说情话,“阿星哥,如果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没门没窗的红房子里,你知道那是哪儿吗?”

“大西瓜里。”

小妹皱鼻子,恼道,“笨,是我的心理。”

阿星咂把嘴,一股子牙膏味儿,苦着脸说,“我想吃西瓜。”

“不行,医生说,大手术后第一周除了少量喝水,什么东西都不能吃。”小妹谨遵医嘱,不打折扣。

“我胃肠又没受伤,凭什么不让吃东西,想饿死谁呀。”阿星嘟囔。

“肝胰脾肾都与消化有关,咱不能冒险,乖,再忍两天就可以吃流食了,到时候我喂你。”

正说着,护士进来扎吊针,阿星的心立即揪了起来,每天他最怕的便是这个时刻。

今天这位护士看样是新来的,口罩遮不住年轻气息。

她一点点捏着阿星手背,似乎找不到可下针之处,于是绑了一根软胶带,让血管凸出来。

“哎哟哟!”一丝凉痛,阿星低叫出声。

“鬼叫什么?又死不了!”小护士挺冲。

“不怕死,怕疼,咋的,不行呀?”阿星可不是什么好病人,马上回怼。

“哎呀,你还敢跟我乍翅儿!”

“修竹!”田佳仪从卫生间出来,一眼认出小护士,“你调中心医院来了?”

“这样也能被你认出来,”小护士摘下口罩灿烂地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卓小妹心说,谁愿意跟你个护士有缘?

既熟人,不得不打招呼,“你原来是九州医院的吧,啥时候调过来了?”

“嘻嘻,就上个月,开始在普通病房,今天才调来贵宾区。”

修竹转头冲有些发呆的阿星笑,“看什么看?又落我手里了吧,乖乖当个好病人,否则我收拾你!”

阿星眼睛一闭,“嗷”一声“晕死”过去。

……

终于被允许吃流食了。

第一餐,小妹很贴心地让阿星点,“想吃什么?”

“点什么都可以吗”阿星歪头确认了一遍。

“只能是流食哟。”

“那,那给我来两瓶啤酒,液体面包,纯流食。”

小妹脸一阴,“斯道婆,本宫正式宣布剥夺你的点餐权。”

转头吩咐躬立一旁田表姐,“你记一下,早餐,营养麦片;午餐,小米粥;晚餐,鸡蛋糕,用笨鸡蛋做,一点盐别放。本周就按这个食谱来……”

“是,师妹。”田佳仪垂首领命。

由于田师姐犯了重大错误,掌门权利尽归小师妹,距正式交接也只差走程序。

如今,她每天往返于医院和槐林居之间,负责做饭,送一日三餐。只有在小妹洗澡的时候,她才能轮到半小时单独与阿星相处的机会。

……

只三天,阿星嘴里便淡出了鸟。

逮着一次阮主任查房机会,他抱怨道,“咸的不让吃,油腻的不让吃,生鲜水果也不让吃,你们当医生的真可怕。”

阮主任一乐,“这不算可怕,那种让你想吃什么就赶紧吃的医生才叫可怕。”

随行医护们都笑,小妹也难得地跟着乐。

阿星囧了一下,仍想争取,“那也别天天清淡呀,能不能适当让我换换口味?”

阮主任想了一下,转头交代病人家属,“可以去开点温和滋补中药熬给他喝,对身体有好处,顺便给他换换口味。

“好的。“小妹欣然答应。

阿星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

“西药治标,中药治本,中西结合,制成标本。星郎,该喝药了。”

小妹坐床边,端着药碗,轻举小勺,用嘴吹吹凉,柔声说道。

光是闻味,便知极苦,阿星紧闭着嘴,不喝。

小妹甜丝丝地笑,“这里面有黄连,枸杞,海马,蛇脱,蝎子,蜈蚣,还有鹤顶红,都是滋补佳品噢,我亲自为你熬的,来,喝下去,喝的越多恢复越快。”

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阿星更不敢喝了,一个劲儿躲脑袋,“我怎么感觉自己是武大郎?”

小妹“咯咯”乐,差点撒了汤药。

知道阿星拐弯骂她是潘金莲,也不生气,反而眯觑眼睛,皱起鼻翼,拿出魅惑的样子,娇滴滴说,“大郎,把药喝了,不然妾身可要灌你喽。”

阿星闭眼闭嘴,不肯就范。

突觉有两片温润敷上干燥的嘴唇,睁开眼,迷离双眸近在咫尺,一个柔滑软体叩开齿关。

然后,口中盈满温苦,渐渐香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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